第九十五章：鋌而走險
等著沈月舒說完花園裏頭發生的事情，劉氏氣的抬手就摔了一個茶杯。茶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驚得剛睡著的孩子又啼哭起來。劉氏沉著臉站起來，抱起孩子哄了幾句。等到孩子重新入睡之後，劉氏讓趙媽媽把孩子給抱下去。
隨後劉氏重新坐回到沈月舒的身邊，見著沈月舒還在委屈掉眼淚，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好了好了，別哭了，哭能解決問題嗎？”
“女兒知道，哭不能解決問題。可是母親，事到如今，女兒實在是不知道還有什麽法子可以解決問題。”沈月舒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可憐兮兮的回答：“世子口口聲聲承諾沈雲舒，說他回去之後就會和齊王妃稟明他和沈雲舒之間的事情。不僅如此，世子還說，他，他要娶的人隻有沈雲舒一個。母親，世子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女兒還能做什麽？”說完，沈月舒又開始掉眼淚。
能嫁入王府，以後自然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可是更多的，沈月舒是真的喜歡顧衡。從她第一次見到顧衡的時候，她就已經深深的為顧衡著迷。顧衡的溫柔、顧衡的謙遜有禮、顧衡的才華、顧衡的一切一切都讓她深深迷戀。可是她的一片癡心，卻換不來顧衡的一點回應。
之前，為了能夠對付沈雲舒，沈月舒甚至還想過到葉南琛麵前去自薦枕席。可好在葉南琛拒絕了她，她這心裏放不下顧衡，就算她真的成了葉南琛的人，她也不會高興的。現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陪在顧衡身邊的機會，可是這一切，都被沈雲舒給毀了。她都已經不介意當一個妾室了，為什麽沈雲舒還要如此咄咄逼人？
沈月舒在想什麽，劉氏並不知道，因為她自己心中也在默默盤算。如果真的按照沈月舒說的那樣，今天散席之後，顧衡回府，他就一定會去找齊王妃稟明此事，然後求齊王妃出麵，上門提親迎娶沈雲舒。這沈雲舒要是成了世子妃，那她的月舒可怎麽辦？不行，她絕對不能讓沈雲舒就此稱心如意。
想了許久，劉氏想到了一個法子，隻是這個法子有些過於冒險了，劉氏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到這，劉氏伸出手抓住了沈月舒的手，問道：“月舒，母親想到個法子，或許可以幫你。隻是這個法子有些冒險，你願不願意放手一搏？”
“母親您想到法子了？那您快說啊。不管是什麽法子，女兒都願意一試。”沈月舒迫不及待的回答。
“依母親看，現在唯一能夠阻止世子迎娶沈雲舒的辦法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咱們搶在前頭，讓你和世子有了夫妻之實。到時候，世子再想迎娶沈雲舒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說這話的時候，劉氏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月舒，如果你真的想要嫁給世子，那這個時候你就不能顧及臉麵了。
世子爺那樣的心性，若是你和他真的有了夫妻之實，他不會對你不聞不問的，勢必會對你負責。到時候，你想要嫁入王府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你嫁進了王府，沈雲舒就不可能再嫁進王府了。這家裏的兩個女兒，不能同嫁一戶人家吧？你放心，到時候就連你父親都不會同意的。”
這個法子豈是劉氏說的有一點冒險，分明是十分冒險。可是劉氏說的對，這個法子如今是最好的法子了。沈月舒有些猶豫，可不能否認的是，劉氏說的法子，已經讓她心動了。沉默了片刻，沈月舒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母親，女兒都聽你的。隻要能嫁給世子，女兒願意鋌而走險。”
“好，我的女兒就是要有這樣的膽氣。來，我們兩個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接下來要怎麽做。”……
入夜之後，壽宴正式開席。
老夫人坐在主位之上，笑容滿麵的接受祝賀。沈雲舒陪在老夫人的身邊，替老夫人布菜。沒過多久，迎春從外頭走進來，在李氏耳邊低語了一句，李氏笑著微微點頭，給了沈雲舒一個眼神。沈雲舒會意，轉過頭裝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另一桌上的顧衡似乎有些醉了，身子晃了幾下，最後一頭紮在了桌上，一動不動。
見著顧衡醉了，正好過去那桌敬酒的沈修便叫了小廝，先扶顧衡去客房裏休息。等著顧衡被小廝扶下去之後，沈月舒也站了起來，悄聲離開。劉氏和沈月舒都是坐在主桌下首專門給女眷安排的桌子上的，沈月舒離開了，劉氏還在笑意盈盈的和同桌的女眷搭話，仿佛沈月舒的離開不過是去更衣罷了，很快就能回來。
沈雲舒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繼續替老夫人布菜。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徐媽媽從外頭走了進來，給沈雲舒端上了一碗小米粥。沈雲舒接過，放在了老夫人的麵前，乖巧開口：“祖母，這是孫女特意給您準備的，您今天多喝了幾杯，這會兒正好喝點小米粥，解解酒。”
“好好好，還是你有心。”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沈雲舒的手中接過小米粥，喝了幾口。
“祖母，味道如何？”
“你準備的自然是最好的。”
“哈哈。”沈雲舒笑了兩聲，很是高興的樣子。隨後，沈雲舒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坐在對麵的李氏身上，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
見狀，李氏轉過身向著老夫人說了一句：“母親，我先去更衣了。”
“嗯，去吧。”老夫人點了點頭。
李氏站起身來，帶著迎春離開了前院。
席至一半，場麵是越來越熱鬧，沈修特意安排了戲班子演了一場拜壽的戲碼。之後，沈雲舒又當著眾人的麵給老夫人拜壽，並向其展示了自己精心準備的賀禮。沈雲舒準備的賀禮是一副刺繡的百壽圖，圖長兩尺有餘，每個字都是沈雲舒一點一點刺繡出來的，可見其心意。在場的人也都紛紛開始祝賀老夫人大壽，又誇起沈雲舒蕙質蘭心。
沈雲舒的賀禮不僅哄得老夫人眉開眼笑，還讓沈修很是滿意。然而，一聲尖叫，卻突兀的打破了此時熱鬧的場麵。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李氏慌慌張張的帶著迎春從外頭跑了進來。沈修上前幾步，沉聲開口：“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老爺救我。”李氏喊了一聲，顧不得還有人在場，投入了沈修的懷中，一張俏臉雪白，顫聲開口。
沈修原本還因為李氏的呼喊而不悅，可此時見著李氏一副受了驚嚇我見猶憐的模樣，聲音又放輕了三分：“到底是出什麽事了？怎麽這般的慌張？”
“老爺，刺客，有刺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部嘩然起來。現在京城之中，最聽不得的就是刺客二字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李氏說的話之後，沈修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有同僚緊張的問道：“沈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各位請稍安勿躁。”沈修先開口安撫了幾句，讓所有人都在前廳裏不要隨意走動，之後叫上了幾個小廝，打算親自去後院看看情況。沈修畢竟是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於是，有前來赴宴的武將主動提出，可以陪同沈修一同前去查看情況，沈修感激不盡，帶上人一並往後院去了。
看著沈修帶著這麽多有人去後院，劉氏的心中有些忐忑起來，可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劉氏隻能將心中的忐忑給咬牙忍了下來。沈雲舒陪在老夫人的身邊，軟言寬慰老夫人，神情之中看不出一絲慌亂。
發現刺客的是李氏，所以是李氏帶著沈修前去發現刺客的地方。走進後院，李氏就有些畏懼的躲在沈修的身邊，指了指前頭的院子：“老爺，剛才我打算回去更衣的時候，就是在這兒看到有一道黑影閃過的。我嚇壞了，就連忙跑去前廳去尋老爺了。”
沈修看了看李氏所指的地方，這個院子是進後院第一個院子，裏頭向來是安排給前來赴宴賓客們休息的地方。這會子，顧衡應該醉酒在裏頭休息呢。想起顧衡，沈修嚇了一跳，這要是真的有刺客，顧衡豈不是危險了？想到這，沈修連忙帶著人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沈修就瞧見慧兒臥倒在台階上，李氏驚呼了一聲，側過臉去不敢再看。小廝上前探了探鼻息，回頭到：“老爺，慧兒沒事，隻是昏過去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昏在這兒？把人叫醒。”沈修冷聲開口。
小廝叫了幾聲，慧兒都沒能醒來，小廝嗅了嗅鼻子，察覺有異，湊近聞了聞，隨後回到：“老爺，慧兒喝多了，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了。”
“什麽？”聞言，沈修皺起眉頭，他還以為慧兒是遇害了呢。沒想到，卻是喝多了，沈修神情有些不悅的揮了揮手：“都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這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拖下去。”
小廝應了一聲，叫來了兩人，趕緊把慧兒給拖走。剛把慧兒拖走，就聽到房間裏傳出了一聲尖叫。跟隨沈修而來的武將讓沈修和李氏等著，自己上前踹開了房門，衝了進去。可不一會兒，那武將又匆匆的轉身而出，臉色古怪的看向沈修，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