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斷了念想
沈月舒帶著慧兒趕到花園的時候，正好瞧見沈雲舒帶著尋夏走進花園。見狀，慧兒奉承了一句：“小姐果然神機妙算，這沈雲舒還真的和世子約定了，要在花園見麵。”
“哼。”沈月舒冷哼了一聲：“慧兒，走，我們過去看看。”
“是。”慧兒點了點頭，扶著沈月舒也跟著走進了花園。
如今天氣已經入秋，花園裏隻剩下了菊花在迎風綻放，景色遠遠比不上百花盛開的春天。可是，在顧衡的眼裏，景色再好也比不上沈雲舒。見著沈雲舒來了，顧衡就感覺自己的心裏一下子踏實了起來。於是，顧衡主動迎上前去，朝著沈雲舒伸出了手：“雲舒。”
沈雲舒停下腳步，正好和顧衡伸出來的手保持了一點距離。見狀，顧衡收回手，疑問到：“怎麽了，雲舒？”
“尋夏，你先退下吧。”
“是，小姐。”尋夏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等著尋夏離開，沈雲舒這才扭過頭看向顧衡，神情之中帶了幾分委屈：“事到如今，顧衡哥哥，你還想瞞我嗎？”
“瞞你？我瞞你什麽了？”顧衡被沈雲舒的話說的是一頭霧水：“雲舒，你是不是在怪我這段時間沒能來看你？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可以向你解釋的。這段時間我實在是太忙了，抽不出時間來看你。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把清鬆叫過來，你問問他，我是真的是忙著處理事情，才沒能顧得上來看你。”
“不是這件事。”沈雲舒微微搖了搖頭，隨後低下頭，輕聲說道：“顧衡哥哥，我已經聽說了，我聽說王妃看上了姐姐，想要上門來提親，讓姐姐嫁進王府，嫁給你。”
聽到這話，顧衡上前兩步，伸出手牽起了沈雲舒的手，歎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在怪我，這段時間沒能來看你。沒想到，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啊。”
“我知道你忙，你不能來看我，我不怪你。可是……”沈雲舒抬起頭來看向顧衡，聲音有些急切。可到最後，沈雲舒都沒能把話給全部說出來，咬著唇，說不出的委屈可憐。
見著沈雲舒這個模樣，顧衡心都亂了，連忙開口解釋：“雲舒，你聽我解釋。前些日子你也知道，皇上太後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刺客的刺殺。所以這些日子，我一直忙著追查刺客。這件事，其實我知道的不比你早到哪兒去，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是，母親確實是有這個意思，想要讓月舒入王府做我的側室。可是雲舒，我並沒有答應母親啊。
雲舒，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聽說這件事情之後，我也是著急的不行，就怕你知道了之後會胡思亂想。所以今天老夫人的壽宴，是我主動要來的。因為我想著今天來了沈府，可以找你，和你好好的解釋解釋這件事。雲舒，你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絕對不會迎娶月舒的。在我心中，隻有你一個人。”
沈雲舒並沒有懷疑顧衡的話，顧衡的心思，她早就已經知道了。隻是聽顧衡再說一遍，沈雲舒這心裏還是說不出的感動。不過感動過後，沈雲舒想起沈月舒，隻覺得可笑至極。沈月舒費盡心思做了這麽多，日日都去齊王妃麵前示好，可到最後，齊王妃也不過是讓沈月舒進王府做一個側室。說實在的，她真的不能理解，入王府做妾室這件事有什麽值得好高興的。不過顯然，沈月舒的想法和她不一樣。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衡哥哥，如果齊王妃一定要讓你迎娶姐姐呢？那怎麽辦？”沈雲舒其實並不想利用顧衡的，可是有些話，她一定要確保躲在暗處的沈月舒能聽到才行。
聽到沈雲舒的話，顧衡立刻開口保證：“雲舒，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我向你保證，等我回去之後，我就會和母親稟明你我之間的情意。母親最疼我了，如果我和她說，我要娶的人是你，她一定會答應我的。”
“那姐姐呢？她怎麽辦？”
“我並不喜歡月舒，自然不可能會娶她。”顧衡幾乎是沒有思考，脫口而出的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顧衡哥哥，我相信你。”
“你願意相信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對了，上次回京的時候，我聽說你流落在外，最後還是禦林軍找到你，把你送回來的。雲舒，你是不是被嚇著了？有沒有受傷？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第一時間就趕到你的身邊去保護你。”說起這件事，顧衡也很是自責。刺客出現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護著齊王妃到了安全的地方。
等著齊王妃安全之後，顧衡就想去找沈雲舒。可是齊王妃卻緊緊的拉著他，不準他去涉險。沒辦法，顧衡隻能留下來，陪在驚魂未定的齊王妃身邊。後來聽說沈雲舒是被禦林軍給送回來的，這心裏才總算是鬆了口氣。隻是這件事壓在顧衡的心頭上，隻要想起來，就讓顧衡內疚自責不已。他口口聲聲會保護好沈雲舒的。可沈雲舒真的出了事情，他卻不能在沈雲舒身邊保護他，他怕沈雲舒覺得他言而無信。
聽到顧衡這話，沈雲舒原本還有長篇大論的話突然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沈雲舒知道，顧衡自責他沒能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來保護自己。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所有人都自顧不暇，沈雲舒並沒有怪顧衡。隻是不知為何，沈雲舒突然想起葉南琛。那個時候，刺客見著情形不利，變得凶殘起來，見人就殺。遍地的屍體和鮮血刺激著沈雲舒的眼睛，讓她呆若木雞做不出一點反應。葉南琛趕到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用自己的披風蓋住了她，讓她再也看不見那些屍體和鮮血。可是那個時候，葉南琛應該也已經被禦林軍保護起來了才對。可為什麽，葉南琛卻要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她呢？
見著沈雲舒不說話，顧衡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雲舒，怎麽了？你在想什麽呢？”
“沒，沒什麽。”沈雲舒回過神來：“我隻是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一時之間有些出神了。那天的事情，真的是太嚇人了。”
“誰說不是呢。好了雲舒，我們不要說那些嚇人的事情了，免得你一個人總是胡思亂想的，自己嚇自己。”顧衡將話題給扯開，繼續說道：“這前院應該要開席了，雲舒，我先過去。你等著，等我回去之後我就和母親說我們兩個的事情。”
“好。”沈雲舒點了點頭，答應了顧衡。
顧衡衝著沈雲舒笑了笑，想要抱一抱沈雲舒。可到最後，顧衡還是克製住了自己，隻是緊緊的握了握沈雲舒的手，這才依依不舍的轉身離開。見著顧衡轉身離開，沈雲舒也沒在花園裏繼續耽擱下去，也轉身離開了。
等著顧衡和沈雲舒都離開了，沈月舒這才從假山後頭走了出來。看著沈雲舒離開的方向，沈月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剛才沈雲舒和顧衡之間的對話，她都已經聽到了。一開始的時候，她跟著沈雲舒進了花園，是想伺機搗亂，讓沈雲舒和顧衡不能見麵的。可聽著沈雲舒和顧衡聊起天來，沈月舒又忍不住躲在暗處，偷聽兩個人的對話。
沈雲舒真的是太可恨了，她明明知道，齊王妃有意讓她進王府，可沈雲舒卻還要多此一舉，故意跑到顧衡麵前去說這件事。沈雲舒這麽做，分明就是想從顧衡這下手，讓顧衡拒絕此事。對此，沈月舒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拿沈雲舒一點法子都沒有。沈雲舒之所以能夠這麽做，仗著的不過是顧衡對她的偏愛。可偏偏，她輸就輸在顧衡的偏愛上。但凡顧衡對她能和對沈雲舒那樣，有一絲情意在，她也不用費盡心思的去討好齊王妃了。
為什麽顧衡就是不能看到她做的一切呢？為什麽顧衡的眼中心中就隻能有沈雲舒呢？她做了那麽多，難道顧衡都不會感動的嗎？
慧兒站在沈月舒的身邊，瞧著沈月舒臉色那看，小心翼翼的試著開口：“小姐，奴婢扶您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我要去見母親。”沈月舒回過神來，顫著聲音開口。
“是。”慧兒忙不迭的開口答應，扶著沈月舒向著降雪軒走去。
沈月舒來到降雪軒的時候，劉氏剛把孩子給哄睡著了。見著沈月舒臉色蒼白的進來，劉氏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握住了沈月舒的手：“月舒，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外頭發生什麽事了？”
“母親。”沈月舒開口喊了一聲，話還沒說上一句，淚水就先流了下來。
見狀，劉氏趕緊帶著沈月舒坐下來，軟言安慰了一番。等著沈月舒的情緒平複了下來，劉氏這才繼續追問：“月舒，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母親，是沈雲舒，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