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動怒
尋夏的話，就好像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所有人的臉都變了臉色。
沈月舒盯著尋夏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尋夏給剝皮拆骨給吃進肚子裏去。劉氏身邊的趙媽媽上前一步，抬手對著尋夏就是一巴掌，嘴裏不幹不淨的罵道：“那裏來的小賤蹄子，也敢這麽和夫人說話。來人啊，把這小賤蹄子綁了，發賣出去。”
“我看誰敢！”沈雲舒將尋夏護到了身後，冷聲開口：“尋夏是我的貼身婢女，想發賣她，那就把我也一並發賣出去得了。”
趙媽媽看著沈雲舒虛偽的笑了幾聲，說到：“小姐，這奴婢不懂事，就應該好好管教才行。這小賤蹄子頂撞主子，原本是打死都不為過的，這也是看在小姐的麵子上，才留她一命，隻是發賣了事。”
聽到趙媽媽的話，徐媽媽和臘梅冬雪都上前來，緊緊的護住了尋夏。沈雲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盯著趙媽媽，趙媽媽察覺到沈雲舒的眼神，反而還抬了抬下巴，一臉挑釁。
“老刁奴！”沈雲舒突然一聲嗬斥，抬手對著趙媽媽就是一巴掌，趙媽媽還沒回過神來，沈雲舒又是一巴掌，趙媽媽想要開口，沈雲舒眼疾手快，又是啪啪兩巴掌。趙媽媽雙臉通紅，捂著自己的臉退後了幾步，震驚不已的看著沈雲舒。
“好你個老刁奴，居然敢頂撞我！依剛才你說的，我是不是也應該把你打死啊？”沈雲舒不是一個不能忍事的人，隻是她不能容忍有人觸碰到她心裏的底線。母親是，尋夏也是。如果沈雲舒這個時候退縮了，那麽尋夏就真的要被她們給發賣出去了。
趙媽媽原本還想要開口反駁，可是看著沈雲舒的眼神駭人，縮了縮身子，退到了劉氏身後。劉氏看向沈雲舒的眼神裏，也開始變得冰冷起來。之前她就覺得沈雲舒有些不對勁了，尤其是林氏難產那日，沈雲舒的眼神就極為駭人。現在再看到沈雲舒這個樣子，劉氏幾乎可以斷定，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定都和沈雲舒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劉氏再次開口：“雲舒，你這是做什麽？趙媽媽隻是替你管教丫鬟罷了，你怎麽可以動手打她呢？”
“我也隻是在替姨娘管教媽媽啊！”沈雲舒冷聲回答：“再者，尋夏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情分不同。管教她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插手。”
劉氏不悅的擰起眉頭，還想開口，站在一旁的沈月舒卻突然偷偷的拉了一下劉氏的衣袖。劉氏察覺過來，捂著肚子開始痛呼起來：“哎呀，不行了，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
“母親，母親，您這是怎麽了？”沈月舒喊了一聲，聲音都慌了：“母親，您別嚇女兒啊。”
“好痛啊。”劉氏捂著肚子，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
見狀，趙媽媽驚叫起來：“不好了，夫人怕是動了胎氣了。”
“啊？那可怎麽辦啊？”沈月舒著急的哭喊起來，劉氏已經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趙媽媽趕緊叫了丫鬟上前去攙扶劉氏。
沈雲舒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對於劉氏的呼救和沈月舒的哭喊毫不所動。這個時候，沈月舒轉頭看過來，指著沈雲舒喊到：“沈雲舒，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和母親說這樣的話？你是想氣死母親不成嗎？我告訴你，要是母親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說什麽了？沈月舒，你不要在這裏……”沈雲舒皺起眉頭，反駁沈月舒的話，可話還沒說完，就瞧見沈修帶著人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了？”沈修來到劉氏身邊，著急不已。
“父親，母親怕是動了胎氣了。”沈月舒哭訴回答：“是她，都是她，是沈雲舒把母親氣成這樣的。”
沈修抬起頭來怒視沈雲舒，沈雲舒這才知道，沈月舒為什麽剛才要指著她說那樣的一番話。沈雲舒想要開口解釋，可沈修根本就不給沈雲舒這個機會，站起來對著沈雲舒就是一巴掌，怒斥到：“混賬東西！”
“小姐。”尋夏和徐媽媽趕緊扶住了沈雲舒，擔憂不已。
沈雲舒捂著臉，沒有說話。沈修讓人先把劉氏給護送回去，又命人去請大夫，最後扭過頭來，恨聲開口：“你帶著你的人，都給我滾到降雪軒去。”說完，沈修不等沈雲舒開口，拂袖離去。
“小姐，怎麽辦啊？”尋夏和徐媽媽很是擔憂。
“你們都留下，我一個人去。”沈雲舒放下手，要獨自一人前去降雪軒。可尋夏和徐媽媽都不放心，想要跟上去。沈雲舒轉過身來，嗬斥到：“我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都給我留下，我一個人去。”
尋夏和徐媽媽依言停下腳步，不敢再繼續跟著沈雲舒，沈雲舒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跟上了沈修。
降雪軒的院子裏。
沈雲舒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屋子裏頭，劉氏和沈月舒會和沈修說什麽，她很清楚。無外乎是指責她如何囂張跋扈，動手打人。現在劉氏又動了胎氣，沈修一定會惱怒萬分。如果她帶著徐媽媽和尋夏來了，沈修一定會把怒氣撒到她們的身上的。
沒過多久，房門被打開，沈修帶著沈月舒走了出來。沈雲舒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沈修滿臉怒火的走到了沈雲舒麵前，怒聲嗬斥：“混賬東西，平日教你的東西都教到哪兒去了？頂撞長輩，掌摑姐姐，沈雲舒，你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沈雲舒的視線落到沈修身後的沈月舒身上，沈月舒回以一個挑釁的眼神。沈雲舒收回視線，輕聲回答：“父親，這其中有誤會。”
“誤會？什麽樣的誤會？現在這人還躺在床上呢！”沈修對沈雲舒簡直是失望透頂：“從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乖巧明事理的孩子。可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如今你居然會變成這幅模樣。不就是讓你和月舒換個院子嗎？你不同意那就說一聲，又是打人又是罵人的，你想幹什麽？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了？”
“父親，女兒……”
“你還想說什麽？”沈修打斷沈雲舒的話：“我告訴你，現在這府裏還是我說了算。這院子，你立刻騰出來，讓月舒搬進去。至於你身邊那幾個頂撞主子的丫鬟，也都發賣出去。”
聽到沈修的話，沈雲舒終於有些急了：“父親，尋夏和女兒從小一起長大，您不能發賣她出去啊。”
“哼。”沈修冷哼一聲。
沈雲舒一咬牙，對著沈修連連磕頭：“求父親開恩，不要發賣尋夏，求父親開恩，不要發賣尋夏。”沈雲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磕了多少個頭，隻覺得額頭上一陣刺痛，有溫暖的液體流了下來。
看到沈雲舒磕破了額頭，沈修皺起眉頭，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別磕了。”
沈雲舒聞言停下，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沈修冷聲開口：“人可以不發賣，但是扣她半年的銀錢，以儆效尤。你走吧，別在這呆著了。”恕我按，沈修轉身進了屋子。沈月舒居高臨下的看著沈雲舒如此狼狽的樣子，得意的笑了一聲，也轉身離開。
過了許久，沈雲舒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胡亂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血，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向著聽雨閣走去。
回到聽雨閣，尋夏和徐媽媽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看見沈雲舒磕破了額頭，尋夏放聲大哭起來：“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連累了小姐。”
“小姐。”徐媽媽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小姐先進去吧，讓老奴替您上藥。”
“不著急。”沈雲舒安慰了一會兒尋夏，這才開口說道：“徐媽媽，去把我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我們今天就從聽雨閣搬出去。”
“是。”徐媽媽不知道沈雲舒在降雪軒發生了什麽，可是看著沈雲舒這番狼狽不堪的模樣，也能猜到沈雲舒剛才在降雪軒裏一定受了欺負。現在沈雲舒發了話，她自然是遵從的。
沈雲舒讓尋夏跟著徐媽媽一起去收拾東西，又讓臘梅東西也去收拾自己，自己一個人向著房間走了過去。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狼狽不堪的自己，沈雲舒感覺自己的心都好像碎了。她真的是不明白了，為什麽她的父親可以對她如此心狠？如果剛才她沒有這樣豁出去的磕頭請求，那現在，尋夏是不是已經就被發賣出去了？難道沈修不清楚，尋夏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嗎？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扯出了一抹笑。隻是這抹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幾分。沈月舒一定很得意，能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得意吧，繼續得意下去吧，今日她所受的屈辱，來日她都會百倍償還。
“小姐。”徐媽媽走進房間，輕聲開口：“小姐，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您看接下來怎麽做？”
“把院子裏的人都叫過來，我有話要說。”沈雲舒長籲了一口氣，開始自己給自己上藥。
“是，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