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早產
“什麽？要生了？”沈雲舒霍然起身，一臉驚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才幾個月啊，三姨娘怎麽就要生了？”
“今日三小姐出嫁，三姨娘傷心難抑，動了胎氣，怕是要早產。”臘梅急匆匆開口：“這會兒老爺在前廳招呼賓客，薔薇院裏又都是劉氏派去的人，三姨娘發動了胎氣要早產，想去請穩婆和大夫，可劉氏的人卻攔著不讓去，說是不能驚擾了宴席。還是三姨娘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偷偷的從院牆爬了出來，趕過來報信的。”
一聽這話，沈雲舒立刻向著外頭走去：“臘梅，你去請大夫和穩婆；冬雪，你去柏聽院請祖母過來。徐媽媽，把我們院子裏的人都帶上，去薔薇院。”
“是。”
沈雲舒帶著人來到薔薇院的時候，薔薇院的院門緊閉，沈雲舒看了一眼，直接開口讓家丁把院門給踹開。院門開了，三姨娘的叫喊聲便清晰的傳了出來。劉氏身邊的趙媽媽等人正在院子裏，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見著沈雲舒都嚇了一跳。沈雲舒沉著臉走了進去，趙媽媽趕緊迎了上去：“小姐怎麽來這了？”
“啪。”沈雲舒抬手就是一巴掌，將趙媽媽扇的倒退了好幾步：“好你個刁奴，三姨娘胎動發作，你居然不讓人去請大夫和穩婆，你是要害死三姨娘不成？”
“哎呦喂，老奴不敢，小姐您冤枉老奴了。”趙媽媽大呼小叫起來，為自己喊冤。
“小姐，小姐，您總算是來了，您快救救我家姨娘吧。”三姨娘身邊的吳媽媽見著沈雲舒，從房間裏跑了出來：“小姐，姨娘怕是要早產了，情況危急啊。可是趙媽媽她們攔著我們，不準我們去找大夫和穩婆啊。”
聽到這話，沈雲舒狠狠的剮了一眼趙媽媽，趙媽媽瑟瑟的縮了縮脖子。見狀，沈雲舒厲聲開口：“來人啊，把趙媽媽她們全給我捆了，堵上嘴。要是三姨娘有個好歹，全被給我亂棍打死。”
趙媽媽一驚，下意識的就想逃出院子，可被沈雲舒帶來的家底給抓住了。趙媽媽掙紮起來，叫嚷起來：“小姐，您這是幹什麽，老奴可是二姨娘的人，您……唔唔唔……”趙媽媽還有其她的兩個媽媽四個丫鬟都被家丁給捆了起來，堵上了嘴，押到一旁。
吳媽媽解氣的瞪了一眼趙媽媽，隨後說到：“小姐，這大夫和穩婆怎麽辦？”
“我已經讓臘梅去請了，你們快去多備些熱水。”
“是是是。”
有了沈雲舒的到來，薔薇院的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按照沈雲舒的吩咐辦事。臘梅手腳快，很快就將大夫和穩婆給請了過來。沒過多久，老夫人也帶著李嬤嬤趕了過來。一見著守在院子裏的沈雲舒，老夫人就立刻出言詢問：“雲舒啊，怎麽樣了？”
“祖母。”沈雲舒迎上前去，扶住老夫人，臉色有些難看：“大夫進去看了，三姨娘動了胎氣，這會兒胎氣震蕩的厲害，要生了，穩婆也已經進去了。”
“造孽啊，這才幾個月啊，怎麽就要生了呢？”一聽這話，老夫人就有些心驚。自古以來，這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這林氏懷孕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才七個多月，提早了三個多月生孩子，那更是險之又險啊。
“蘭舒出嫁，三姨娘是傷心壞了，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的，聽說昨兒個都見紅了。”
“哎，真是造孽啊。”聞言，老夫人又是一聲重重的歎息。
“啊……啊……”
房間裏頭，林氏的叫喊格外淒厲，讓外頭的人聽著都心驚不已。老夫人皺了皺眉，說到：“你父親呢？他怎麽沒來？”
不說沈修還好，一說沈修，沈雲舒的臉色就有些難看：“孫女已經派人去通傳了，可是父親那兒回話過來，說是要招待賓客，脫不開身。”
“這……”老夫人本想訓斥，可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才是。林氏這兒情況危急，可沈修也確實是脫不開身。如果讓外頭人知道，林氏是因著沈蘭舒出嫁動了胎氣早產，隻怕是又要鬧出不小的亂子來。
“老夫人，外頭冷，您和小姐先去暖閣裏等吧。”
“也好，雲舒，我們先進去。”
“是。”沈雲舒點頭，扶著老夫人進了暖閣。
在暖閣裏等了兩個多時辰，都不見三姨娘把孩子生下，沈雲舒如坐針氈，在暖閣裏轉來轉去。她答應過沈蘭舒，要照顧好林氏的，可現在倒好，轉眼林氏就危在旦夕。聽著三姨娘的叫聲，沈雲舒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不好了不好了。”吳媽媽喊著從外頭跑進了暖閣，一臉驚慌：“老夫人，三姨娘難產了。”
“什麽？”老夫人和沈雲舒異口同聲：“怎麽回事？”
“接生的穩婆說三姨娘胎位不正，難產了，三姨娘沒力氣了。”吳媽媽聲音都顫抖了：“老夫人，這可怎麽辦啊？”
老夫人皺起眉頭，訓斥到：“慌什麽慌，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快，再去請兩個穩婆進府，還有，去把我院子裏那支最好的人參拿過來，熬成參湯讓林氏喝下，給她添點氣力。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是是是。”吳媽媽和李嬤嬤答應著，分別離開。
“不行，我要去看看三姨娘。”沈雲舒等不下去了，想去看看林氏。
老夫人一把拉住了沈雲舒：“不行，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麽能去產房呢？”
“祖母。”沈雲舒心急如焚：“我答應過蘭舒，要照顧好姨娘和姨娘肚子裏的孩子。現在情況危急，您就讓我去吧。”
老夫人看著沈雲舒沒有說話，沉默半晌之後，老夫人輕歎一聲：“去吧，你自己當心點。”說著，老夫人鬆開了手。
“謝謝祖母。”沈雲舒道謝之後，讓尋夏留下照顧老夫人，自己帶著徐媽媽趕去了三姨娘的房間。
一進房間，沈雲舒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丫鬟們來來往往的端著熱水，端出來的水盆裏都被鮮血給染紅了。隔著屏風，沈雲舒能夠清楚的聽到穩婆在讓三姨娘使勁，可三姨娘聲音嘶啞，已經喊不出話來。丫鬟們個個心驚膽戰的，這個時候，穩婆突然喊了一聲：“不好了，三姨娘見紅出血了。”
聽到這話，沈雲舒也顧不得許多，立刻繞過屏風走了進去。穩婆抬起雙手，隻見手上滿是鮮血。沈雲舒的身子一晃，若不是徐媽媽扶的及時，隻怕沈雲舒都要倒過去了。一個小丫鬟沒見過這麽血腥的場景，驚呼一聲，把水盆摔在了地上，其她丫鬟也開始變得慌亂起來。沈雲舒轉過頭去，紅著眼，厲聲訓斥：“瞎喊什麽？還不快點收拾了這裏，再重新端盆熱水過來。你們都給我聽著，你們齊心協力助三姨娘平安生下孩子，我重重有賞。若是再慌慌張張的，三姨娘要是有個閃失，我就把你們全部打死，聽到了沒有？”
“是。”被沈雲舒訓斥了一番，丫鬟們回過神來，終於不再慌張。那小丫鬟收拾了地麵，又去重新端水。沈雲舒轉過頭來，看著三姨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高聲開口：“徐媽媽，讓大夫立刻開止血的藥來。”
“是。”徐媽媽匆匆的走了出去。
沈雲舒踉蹌了幾步，跪坐在了床下，抓起三姨娘的手，輕聲到：“三姨娘，我是雲舒，你一定要堅持住。”
“小，小姐……”三姨娘吃力的睜開眼，氣若遊絲：“妾，妾身快不行了。”
“不會的，不會的。”沈雲舒扯出一抹笑容，安慰到：“三姨娘，我見過蘭舒，蘭舒托我一定要照顧好姨娘。姨娘，不管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好，還是為了蘭舒，你都要堅持下去。”
“蘭兒，我的蘭兒啊……”三姨娘呢喃著，又閉上眼睛。
“小姐，參湯來了。”李嬤嬤帶著參湯進來，沈雲舒立刻起身坐在床上，扶著三姨娘起身，讓李嬤嬤將參湯喂下。不一會兒，徐媽媽也帶著止血的藥粉進來了，將藥粉倒在碗裏，用溫水化開，也喂著三姨娘喝下。
“姨娘，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啊。”沈雲舒出聲安慰，三姨娘睜開眼，又有了一點力氣。沈雲舒輕手輕腳的將林氏放平，穩婆看了一眼，驚喜到：“出血少了，出血少了。”
沈雲舒緊張的站在床邊，默默的握緊了拳頭。吳媽媽又找來了兩個穩婆，一個幫著揉正胎位，一個幫著接生。三姨娘昏了醒，醒了昏，到最後直接嘴裏含著好幾片參片，才勉勉強強的保住了氣力。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沈雲舒坐在桌邊，身心俱疲。入夜時分，一聲嬰兒啼哭在房間內響起，穩婆歡呼雀躍的喊了出來：“生了，生了，三姨娘生了。”
沈雲舒眼睛一亮，又站起身來：“太好了，太好了，徐媽媽，三姨娘生了。”
“是啊，小姐，三姨娘生了。”徐媽媽也很是高興。
“我要去看看。”沈雲舒急不可耐的繞過屏風，想去看看林氏。才剛繞過屏風，穩婆就變了臉色，大呼一聲：“不好了，三姨娘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