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再生毒計
沈修是真的動了怒了，沈雲舒和沈蘭舒在祠堂罰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沈修都還沒有要放了兩人的意思。眼看這又要入夜了，尋夏站在祠堂外頭，急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小姐都跪了一天一夜了，什麽東西都沒得吃，再這樣跪下去，小姐的身子可怎麽受的住啊？”徐媽媽站在一旁，望著祠堂沒有說話。罰沈雲舒和沈蘭舒跪祠堂是沈修的主意，沈修不開口，誰又能把人給放出來？
“徐媽媽，要不然我們去求求老夫人吧。老夫人最疼小姐了，老夫人出麵，或許老爺就會放了小姐呢。”尋夏等不住了，想要去找老夫人求情。徐媽媽拉住了尋夏，微微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就算是去了老夫人也沒用。”
“徐媽媽，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做還不是時候？”尋夏心急：“小姐都跪了這麽久了，難不成真的要小姐跪死在祠堂嗎？”
徐媽媽緊緊的拉住尋夏，喃喃到：“再等等，再等等。”尋夏不明白徐媽媽到底要等什麽，可徐媽媽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讓她哪兒也去不了，尋夏再也忍不住了，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翌日清晨。
徐媽媽是被外頭的動靜給吵醒的，昨兒個夜裏她和尋夏都沒有回去，就守在了祠堂的外頭。天寒地凍的，她們兩個就在祠堂大門旁邊的拐角處，找了個避風的角落歇下。見著天色亮了，徐媽媽把尋夏給叫醒。尋夏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醒過來：“徐媽媽，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天亮了，該起了。”徐媽媽拉了一把尋夏，兩人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出了拐角。
尋夏清醒過來，看了看祠堂，又開始著急起來：“這都快兩天了，徐媽媽，我們怎麽辦啊？”
“時候到了。”徐媽媽輕聲說了一句，拉著尋夏站立到了一邊。尋夏這才看到，老夫人帶著李嬤嬤還有林氏從另一邊的洞門走了過來。見著老夫人來了，徐媽媽和尋夏一同行禮。
“李嬤嬤，去開門吧。”老夫人看著眼前緊閉的祠堂大門，吩咐了一聲。李嬤嬤點了點頭，在林氏和尋夏期盼的眼神之中，將祠堂的大門打開。
一開門，林氏和尋夏就忍不住同時驚呼了一聲：“蘭舒。”“小姐。”兩個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可是沈修卻突然出現，叫住了兩人：“你們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們開門的。”
轉過身去，隻見沈修麵沉如水，身後還跟著劉氏和沈月舒。見著沈修，林氏退了回來，哀切開口：“老爺，兩個孩子已經在祠堂跪了兩天了，天寒地凍的，這要是跪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啊？”
“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讓全家都丟了臉麵。現在，你還有臉來為她求情？跪死都是她活該！”沈修劈頭蓋臉的訓斥了回去，看樣子是氣還沒消。
“哼。”老夫人哼了一聲，指了指祠堂裏頭：“裏麵兩個都是你的親生骨肉，你要是真的想用她們兩個的死來保全名聲臉麵。那你就叫人，把她們兩個都拖出府去，活活打死，如此一來，京城中無論是誰都要誇你一句治家嚴明，給足了你臉麵！去啊！”
“母親，這都到什麽時候了，您怎麽還說這樣的話呢？”沈修蹙了蹙眉頭，反駁到：“她們兩個闖下今天的禍事，就是因為平日裏對她們過於縱容。閨閣女子，什麽最重要？名聲！可她們兩個，名聲都不要了，我懲罰她們，那也是為了她們兩個號，讓她們兩個知錯就改啊。”
老夫人之所以等到現在才來放沈雲舒和沈蘭舒出去，就是想著過了這兩天，沈修就算有天大的怒氣也該消了。屆時就算沈修心裏再不情願，她勸幾句也就好了。可是現在看來，沈修的怒氣不僅沒消，反而是比之前更甚，連帶著對沈雲舒都有了成見。老夫人的眼神冷冷的瞥了一眼沈修身後的劉氏和沈月舒，心中猶如明鏡一般。如果沒有人在沈修耳邊吹枕頭風，沈修怎麽會如此？
劉氏察覺到了老夫人審視的目光，帶著沈月舒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從始至終都閉口不言，就仿佛她們兩個之所以會來這，隻不過是跟著沈修來的罷了。除此之外，什麽事情都和她們兩個無關。
林氏一聽沈修這話，立刻跪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的：“老爺，妾身求您了，您就看在妾身肚子裏孩子的份上，您饒了她們兩個吧。”
“不可能！”沈修冷聲回絕：“我說過了，誰要是為她們求情，就一並受罰。”
“老爺……哎呀，肚子，肚子好疼……”林氏還想再開口，可下一刻就捂著自己的肚子，直接坐在了地上。
李嬤嬤和徐媽媽趕緊上前攙扶，李嬤嬤看了看林氏的情況，抬起頭曆來：“老夫人，三姨娘怕是動了胎氣了。”
老夫人立刻開口：“快，把三姨娘給扶回去，叫個大夫來瞧瞧。”
“是。”李嬤嬤點點頭，叫了兩個丫鬟，把林氏給扶回去。
等著林氏走了，老夫人這才繼續開口：“林氏如今身懷有孕，見不得這些。你是真的鐵了心，要讓你的兩個女兒和你未出世的孩子都一並殞命不成？”
沈修抿著唇沒有答話，可神色依舊有所鬆動。他是生氣，可他也看重林氏肚子裏的孩子。大夫不止一次說過，林氏的脈搏有力，這一胎十有八九是個兒子。他膝下子嗣單薄，隻有三個女兒，連個嫡子都沒有。到了現在，他都不求有個嫡子了，有個庶子都是好的。看著林氏動了胎氣被送回去，沈修這心裏也是有些擔心的。
見著沈修如此，老夫人也猜到了沈修的心思，讓李嬤嬤帶人進去，把沈雲舒和沈蘭舒給自給送回院子去。沈雲舒和沈蘭舒早就暈過去了，扶出來的時候，也是不省人事。老夫人看著心疼不已，趕忙讓李嬤嬤把沈雲舒和沈蘭舒都給送回去。等著沈雲舒和沈蘭舒都送回去了，老夫人這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心裏還計較著在齊王府上發生的侍寢，可你細想想，蘭舒是個聽話的，她怎麽可能有膽子去私會趙謙那個花花公子？這件事，原本就是蘭舒這孩子受了委屈。還有雲舒，她一向循規蹈矩，最知禮數，她怎麽可能會去私會世子？這其中，隻怕還有誤會冤屈沒有說明。怎麽，之前的事情你這麽快就都忘記了？”
老夫人說的是上次沈修為了劉氏燙傷手而來找沈雲舒興師問罪的事情，最後事情證實，沈雲舒是被冤枉的。被老夫人這麽一提醒，沈修這才想起，他好像確實沒有仔細問過沈雲舒其中緣由。見著沈修臉上沒了怒氣，老夫人這才繼續說道：“我讓人備了你愛喝的小米粥，去我哪兒喝點吧，祛祛寒氣。”
“是，母親。”沈修點點頭，上前扶住了老夫人。轉身離去之前，老夫人回過頭看了一眼劉氏和沈月舒。兩人躬身行禮，並沒有表露出半分不妥。
目送著老夫人和沈修離開，劉氏和沈月舒這才起身。一起身，劉氏就開口說道：“老太婆怕是疑心我們兩個了。”
“怎麽會？”沈月舒輕聲回答：“女兒都已經打點好了，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
“話是如此，可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劉氏冷聲回答：“這老太婆在宅子裏活了這麽久，什麽手段沒有見識過。這一次沈雲舒受罰，她一定猜到是我們兩個趁機在你父親麵前詆毀沈雲舒，所以你父親才會如此震怒，一直遲遲不肯發話饒了沈雲舒她們兩個。”
“母親，那我們怎麽辦？”沈月舒聽到老夫人可能知道了她們的事情，心裏不免有些害怕。這沈雲舒可一直都是老夫人的心頭肉，這一次沈雲舒受罰，老夫人氣急了對她們下手可怎麽辦？
聞言，劉氏瞪了一眼沈月舒，沒好氣的開口：“這個時候知道緊張了？那當初你幹什麽去了？擅作主張，你也不怕這件事鬧開了，被人查到你的頭上。到時候，我看誰還能救你！”
“母親，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怪女兒了。女兒之所以會這麽做，還不是因為沈雲舒欺人太甚嗎？要不是她，女兒怎麽可能會如此？”沈月舒拉著劉氏的衣袖撒嬌：“母親，您就幫幫女兒吧。”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話是如此說，可劉氏又怎麽可能真的會對沈月舒放任不管呢？沉思片刻，劉氏心中有了主意：“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雖然沒能把沈雲舒給拉下水，可好在，沈蘭舒被我們拉下水了。這樣一來，沈雲舒想要和林氏聯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確保沈蘭舒再也翻不了身。隻有這樣，沈蘭舒才會對沈雲舒心生怨恨。誰讓沈蘭舒遇到的這些事情，都是和沈雲舒有關呢？到時候，沈雲舒四麵楚歌，我看她還拿什麽和我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