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懲罰
這一場鬧劇隨著忠武將軍和沈修的離開，也就落下了帷幕。齊王重新回了前廳赴宴，而齊王妃將所有的官眷夫人都帶回了花廳。沒過多久，齊王府裏又是一派熱鬧景象，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想要善了，怕是難上加難。
馬車上，沈蘭舒哭倒是不哭了，可整個人癡癡呆呆的，一動不動，連話都不說一句。沈雲舒讓尋夏和臘梅幫著沈蘭舒更換衣裙，可才剛碰到沈蘭舒，沈蘭舒就尖叫起來，蜷縮成了一團，拒絕尋夏和臘梅的觸碰。尋夏和臘梅麵麵相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沈蘭舒這杯弓蛇影的樣子，沈雲舒揮了揮手，讓尋夏和臘梅先別去觸碰沈蘭舒，讓沈蘭舒靜一靜。沈蘭舒躲在馬車的角落裏，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全身止不住的發抖。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沈府的門口，沈修率先下車，在沈雲舒的馬車前頭喊了一聲：“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趕快給我下來。”
聽到沈修的話，沈蘭舒抖的更加厲害。沈雲舒皺了皺眉，伸出手，輕聲說道：“蘭舒別怕，有姐姐在。”沈蘭舒抬眼看了看沈雲舒，猶猶豫豫的抓住了沈雲舒的手，跟著沈雲舒下了馬車。一下馬車，看著盛怒的沈修，沈蘭舒立刻躲到了沈雲舒的身後。
“哼。”沈修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走進府去。沈月舒瞥了一眼沈蘭舒，帶著慧兒也走了進去。沈雲舒深吸了一口氣，拉住沈蘭舒也跟著進去。
沈雲舒帶著沈蘭舒走到前廳的時候，老夫人、劉氏還有林氏都在，看樣子沈修早就派人把消息傳回來了。沈修背對著她們站在前廳中，看不清神色。站在前廳門口猶豫了一下，沈雲舒還是帶著沈蘭舒走了進去：“祖母、父親。”
沈修轉過身來，一把將沈蘭舒從沈雲舒的背後給扯了出來，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丟人的東西，你把我們全家人的臉都給丟光了。”
沈蘭舒一聲驚呼，跌倒在地。林氏見著沈蘭舒被打，想要去攙扶自己的女兒，可看著沈修如此生氣，又不敢上前，隻能扶著自己的肚子，滿臉著急。沈修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沈蘭舒怒聲質問：“你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麽會和趙謙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什麽人？他是京城裏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整日裏流連煙花場所，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你倒好，還上趕著湊上前去，你是不是要把全家人的臉都給丟光了，你才滿意？”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沈蘭舒捂著臉爬起來跪在地上，哭著搖頭。
“不是這樣，那是什麽樣的？你說！”沈修盯著沈蘭舒，撕了沈蘭舒的心都有了。今天的事情，雖然齊王隻是將他和忠武將軍給叫了出來。可是花園裏，所有官眷夫人都在，她們都看到了事情的經過，她們回去之後，難道不會和自家夫君說起此事？隻怕要不了多久，全京城就都知道，他沈修的女兒，青天白日的和趙謙廝混在了一起。一想起這些，沈修就更是生氣，聲音也猛的提高：“還不快說！”
沈蘭舒被沈修吼的心驚膽戰，縮了縮脖子，畏懼開口：“父親，女兒，女兒也不知，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女兒，女兒隻是去了花園，女兒以為是有人，女兒不知道，不知道，趙，趙……不知道他為什麽也在花園裏……”沈蘭舒還沒從趙謙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又被沈修吼了一頓，這心裏就更加害怕了，說的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丟人現眼的東西！”見著沈蘭舒如此，沈修更是憤怒，抬起手又是一巴掌。這下以來，沈蘭舒除了抽泣，再也說不出話來。
沈修又將目光投向沈雲舒和沈月舒，質問道：“你們兩個當時也在花廳，你們兩個做姐姐的，怎麽連自己的妹妹都看不好？”
聽到沈修的話，沈雲舒上前一步正要開口回答，可站在劉氏身後的沈月舒卻搶先一步開口回答：“父親，蘭舒一直和雲舒在一起，女兒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聽到沈月舒的回答，沈雲舒轉過頭瞥了一眼沈月舒。可沈月舒像是沒有看到沈月舒的眼神一樣，繼續說到：“父親，女兒雖不知道蘭舒為什麽會去花園，可是女兒聽到，雲舒好像和世子約著要在花園見麵。至於這後來，為什麽在花園的是蘭舒，女兒就不得而知了。”
聞言，沈修看向沈雲舒，問道：“月舒說的可是真的？”
沈雲舒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見著沈雲舒點頭，沈修勃然大怒：“簡直是胡鬧！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私會外男，這要是傳出去，你還要臉不要？給我跪下！”沈雲舒依言下跪，不發一語。
“世子是什麽身份，是你能夠肖想的嗎？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見著沈雲舒跪下，沈修訓斥到：“這要是被王爺和王妃知道了，你讓他們二位如何看我？這事要是傳出去，你讓別人如何說我？我堂堂一從四品官員，可如今，卻要被人戳著我的脊梁骨，罵我教女不嚴，你們兩個是不是想要活活氣死我啊？”
這個時候，沈雲舒和沈蘭舒是說多錯多，沈雲舒咬了咬牙，磕頭認錯：“父親息怒，女兒知錯。”
“你……”
“好了。”沈修還想再開口訓斥，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夫人終於出聲打斷：“王爺和王妃是看著雲舒長大，雲舒是什麽樣的人，他們二位心裏清楚。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先想想，看看如何處理此事。”
沈修沒說話，緊緊的抿著唇，盯著沈雲舒。其實這一點，沈修心裏也很清楚。尤其是顧衡和沈雲舒，兩人從小相識，青梅竹馬，可這樣又能如何？隻要齊王和齊王妃不開口，沈雲舒就進不了齊王府的門。再加上今日沈蘭舒的事情，齊王隻怕對他都有了意見。越想心中越是惱火，沈修厲聲開口：“你們兩個去祠堂罰跪，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起來。”
“老爺……”聽到沈修的話，林氏扶著肚子站起來，想要開口求情。可話才剛出口，就被沈修給冷聲打斷：“誰要是敢為她們兩個求情，就一並去祠堂裏罰跪。”
林氏嚇了一跳，扶著肚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在開口。老夫人看了一眼沈雲舒，皺了皺眉，沈雲舒體弱，這天寒地凍的還要去祠堂罰跪，這身子可怎麽受的住。隻是看著沈修如此生氣，老夫人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開口為沈雲舒求情。這時候，總要讓沈修發泄了怒氣才行。
沈雲舒微垂著頭，向著沈修磕頭，起身帶著沈蘭舒去祠堂領罰。瞧著沈雲舒狼狽的模樣，坐在一旁的劉氏和沈月舒交換了個眼神，兩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得意。
祠堂內。
沈雲舒和沈蘭舒一同跪在牌位前，從開始罰跪的那一刻起，沈蘭舒就又開始抽泣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反觀沈雲舒，她跪在牌位前麵一動不動，神情淡然，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等到一個時辰以後，沈蘭舒終於停了哭聲，雙眼都已經紅腫的不像樣子。見著沈蘭舒終於不哭了，沈雲舒這才轉過身來，輕聲詢問：“蘭舒，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去花園？”
“姐姐，我沒有想去見世子，我不知道姐姐和世子約著在花園見麵。”聽到沈雲舒的詢問，沈蘭舒立刻想到了剛才沈月舒說的話，著急忙慌的開口回答。隻是因為哭了一個多時辰，這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我相信你。”沈雲舒點點頭，她不知道沈月舒是如何知道她和顧衡有約的，可是剛才沈月舒在沈修麵前說的那一番話，完全是為了挑撥她和沈蘭舒的關係。這一點，沈雲舒還是能夠看清的：“蘭舒，那你能告訴姐姐，你為什麽會去花園嗎？”
“是，是有一個小丫鬟來傳話的。”沈蘭舒想了一會兒，回答到：“姐姐去更衣之後，沒多久就有一個小丫鬟進了花廳來到我麵前，說是花園有人找。我還沒來得及問，那小丫鬟就走了，我以為是姐姐找我，我就去了。去的路上，我忘記穿披風了，就讓身邊的丫鬟回去幫我拿。我進了花園之後沒找著姐姐就想離開，可，可是我一轉身就，就看到了……”接下去的事情，沈蘭舒說不下去了，語氣又哽咽了。
看著沈蘭舒的模樣，沈雲舒突然想起了葉南琛。如果不是葉南琛在花園的入口攔住了她，提醒她不要進花園。那麽，被趙謙欺負的人是不是就成她了？至於那個小丫鬟為什麽會在那個節骨眼上去找沈蘭舒，怕是想讓沈蘭舒目睹一切叫喊起來，把人給引過來。隻是，她沒進花園，沈蘭舒進去了，所以被欺負的人成了沈蘭舒。這一切絕對不是個意外，是有人在背後設局。到底是誰，要用這麽惡毒的法子來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