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橄欖枝
葉衝頓時沉默了。
這比撿到唐寅真跡還過分啊！
便是連甄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事。
“可怕。”葉衝隻能這般說一句。
之後葉衝又好好觀賞了一遍唐老的收藏室，然後唐老遞過來一個他剛進門拿下來，一直留在手裏把玩的玉葫蘆。
“這玉葫蘆，便送給你了。”唐老開口道，眼中還有這不舍。
葉衝鄭重接下。
甄老看到這一幕，更加確定了先前的心中猜想。
玉葫蘆被擺在收藏室最外邊，並非其價值不高。而是因為，這個玉葫蘆，是唐老最喜歡的藏品之一。
進收藏室，隨手取下玉葫蘆把玩這個動作，唐老已經持續了很多年。而今天，他將這個最喜歡的藏品，贈送給了葉衝。
“好了，該看的也看完了。咱們去吃飯吧。今天中午，，咱們好好喝幾杯。”
重新將保險大門關上，又將書櫃移回去。
葉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感慨：“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有這樣一間收藏室？”
這段時間，葉衝都忙著撿漏鑒寶，還沒真正收藏過像模像樣的藏品。眼見唐老的收藏室，不僅眼饞，而且以他的能力，也可以弄一間相差無幾的。
是時候該想想，未來的路往哪兒走了。天底下的至寶何其多，隻能鑒賞而不能收藏，簡直是最大的悲哀！
來到樓下，餐廳已經擺滿了菜肴。
甄小芸正趴在飯桌上，眼饞地看著桌上的飯菜，像是一隻看到小魚幹的貓咪。見到葉衝等人下來，才撒嬌說道：“爺爺，你們怎麽去看了那麽久啊？我都餓死了！”
甄老輕咳一聲，沉下臉道：“一點都不懂事，就知道在這等吃的。”
……
酒足飯飽之後，又閑聊了會，葉衝才告辭。甄小芸也順便搭車離開。
站在門口，甄老和唐老望著葉衝遠去，甄老忽然說道：“你這次，送的東西可有點多啊。”
“還好，我挺看好葉衝這小子的。”唐老顯然沒有瞞著甄老的意思。
甄老沉吟片刻，還是將先前的顧慮說了出來：“葉衝確實是很有潛力，這我也看得出來。可是，你不覺得太過草率了嗎？畢竟你和葉衝也認識不太久。”
唐老灑然一笑，道：“不草率的，我那些關係，丟著沒人用其實也是浪費了，倒不如送給葉衝。而且，我信得過他。再說啦，人情關係又不是古玩，也沒法一次交給他。總得他自己去努力，才有可能有成就。時間還很長呢！”
“嘿，說起來，像葉衝這麽潛力的年輕人，我也很多年沒見過了。你不打算提前投資一下？我看你家小芸，和他就走的很近嘛！他們應該挺對眼的吧？”
“別人葉衝不是有家室了？還能看得上我們小芸？”甄老搖頭道。
唐老的表情卻有些神秘，拍了拍甄老的肩膀：“那將來你偌大的家室，難道要留給一個外人？葉衝是有家室了，但他也是最好的人選。這行當你也知道，人心難測，多半都是些貪財好色之輩，我看著小子不錯。”
唐老如此大力提攜一個年輕人，恐怕不止是覺得他靠譜那麽簡單。甄老和唐老多年老友，自然也能聽懂唐老話裏話外的意思。
他們這些老古董，在這行當裏摸爬滾打了那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唯一害怕的，或者說焦慮的，就是這一輩子的成就留給誰。
可無論留給誰，都會被敗壞。留給兒孫，兒孫卻又不會繼承他們的手藝。這就是為什麽唐老之前組建考古團隊，沒有帶上自己兒子、孫子，反倒是帶上了唐章、唐夕顏這兩個後輩。
甄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唉，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小芸的婚姻大事，還是她自己做主。如果她自己喜歡上葉衝，就算他真有家室，我也不反對。如果她不喜歡，那我也懶得提。”
唐老聽見這話，卻也陷入了沉默，拖著下巴思考著什麽。
“你又在想什麽？”甄老白了他一眼。
唐老則搖了搖頭，神情中夾雜著一絲雜念：“我倒想起，近來夕顏那小妮子，有意無意打探葉衝的近況。說不準那小妮子，對葉衝也有點意思。”
“老唐，別人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這下，甄老鄭重起來道：“你勸我也就罷了，我手下這產業，若是交給一個不靠譜的人，慣性太大，輕則使行業倒退重則將你我多年的積累毀於一旦。可你是無官一身輕，別連累你家裏的晚輩了。”
說完這話，甄老被唐老掃了一眼，怪異道：“我豈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隻是……葉衝上次帶過去的小妮子，是他的小姨子，現在那小妮子下落不明，若是讓他妻子知道了，恐怕會大鬧一場……就算離婚，也不出奇！”
“你這老東西怎麽就盼著別人不好？”甄老負氣道。
唐老砸了砸舌：“嘖嘖，凡事都要預料到最壞的情況，我們是做考古的，你是坐辦公室的，也許這件事我們的區別。而且，我唐家也需要有人傳宗接代了，待我百年之後，家族再無一人能扛起重任，你以為我不想找個靠譜的年輕人接班？”
但唐老的想法，讓甄老有些嗤之以鼻。心說就他那點基業，對別人來說還算是龐然大物，和他甄家比起來，可就不算什麽了。
“再說了，我看別人葉衝也看不上你唐家！我們甄家若是邀請他了，等他一到首都，心就定下來嘍！”甄老挑釁道。
“你這老東西……又拿你家裏的事來編排我，這麽多年了，這眼紅別人的毛病還沒改？”
老友見麵，總不會是次次都和平相處。唐老、甄老一人一句懟了半天，又扯回了當年的一些恩怨情仇。而在二人閑扯的牆後，甄小芸卻是聽到了這一切，有些好奇的思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