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營救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張婉婷在身後輕喚,眉宇間都是期待的熱忱和希冀。
那個身影落寞的僵直,雙手緊攥著潔白的裙角。
葉清淺的嘴唇蒼白又單薄,糯米一樣潔白的牙齒緊咬著粉紅的下唇,隱隱有血絲滲出。
她的眉毛微微蹙著,腳步也停止了。
這猶豫的舉動卻讓張婉婷內心無比觸動,她期盼著,等待著。
“談什麽?”葉清淺遏製著內心的怒火,“今天早上的救命之恩我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如果你想要什錢,我會盡快打給你……”
“不……”她慌張的推辭著,又漸漸上前,試探著靠近葉清淺的身子。
她身上有好聞的梔子花的清香,沁人心脾,可是隱隱又透出心酸的滋味,她的臉上不知怎麽了,似乎又燒傷的痕跡。
“溪溪,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如果你不想和我談很久,至少留在家吃個早飯吧,我剛剛……”
“不需要,我也沒有什麽能夠跟您交流的,謝謝您的好意。”
她的語氣生硬冰冷,轉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
這樣決絕的話語似乎可以為自己多年的憋屈出氣,可遺憾的是,她根本沒有如釋重負的快感,甚至感到那無形的枷鎖更重了,重的她透不過氣來,隻想要逃離。
她做錯了嗎。
葉清淺帶著口罩,盡快調整自己的情緒,已經早上九點鍾了,距離下午三點沒有幾個小時了。
她坐在咖啡廳中隱秘的角落,又用大大的報紙遮住自己的臉,想透明人一樣待在咖啡廳裏。
手機中時不時的跳出推送的無聊八卦,直到一個名字將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
‘陸氏集團總裁和海歸女淒美的愛情故事……’
‘豪門的愛情——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陸氏集團總裁今日大婚!’
……
她看到了他,再一次,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照片上的陸景墨冰肌玉骨,蒼白的臉宛若冷峻的雕塑,沒有溫度,沒有表情,他的眉眼深邃無神,灰蒙蒙的眼珠深藍無比,似一灘沒有波瀾的湖泊,湛藍又透著深綠色。
雪白的燕尾服,鮮紅的領帶襯托在胸前,筆直的雙腿下是鋥亮的馬丁靴。
他的手臂微微勾起,一隻帶著白沙手套的纖細胳膊跨在陸景墨的胳膊上,她不想看過去,光是用腦子想,就知道那人是誰了。
那本屬於自己的位置,就這樣被生生奪去。
視頻很短,在鏡頭的最後,陸景墨衝著鏡頭莞爾一笑,那笑容裏似乎寫盡了不言而喻的滄桑和痛苦,又似乎是如釋重負的快樂。
葉清淺看不懂,也不想去品鑒,那隻骨節分名的白皙的大手結結實實的樓在宋初心的腰間,笑顏如畫的二人刺的她眼睛生疼,直泛著淚水。
她關掉手機,拚命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
時鍾敲了兩下,已經是兩點了,手機上還未收到短信,再有一個鍾頭就是營救楊穎的時間,同時,也是陸景墨的婚禮。
“第七街,廢棄公園後。”
短信恰逢時機的發過來,葉清淺如臨大敵,猛然坐起身。
陽光灑滿大地,橙黃色的光暈照的人暈暈沉沉,她頂著烈日,視死如歸的前往。
車子行駛在瀝青馬路上,波光粼粼的海麵上,時不時的有海鷗飛過,她的思緒越來越緊張,最後停在廢棄的公園門口。
門庭是石柱圍成的,堆砌的很是漂亮,自然生長的青藤布滿了門柱,像是大自然征程的綠色門簾。
她穿過低低矮矮的石窟門,直到一個全身黑色的男人走來向她招手,她警惕的緊隨其後。
“葉清淺,沒有報警吧。”那個聲音幽幽的,仿佛是從地獄中傳來的聲音一樣,在葉清淺的耳畔狂轟濫炸。
“當然。”她鎮定自若,雙手卻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角。
遠處的鍾聲悠悠的敲響,腳下的步伐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葉清淺幾乎是挪動到了地點,她時刻警惕的望著四周。
“人呢?”
“你先把東西給我門?”
高大的男子氣質凶悍,定定的凝視著葉清淺,傲慢的將雙臂得在胸前。
“想必你們肯定不止一個人,而我隻有一個人,這樣力量懸殊的條件,我怎麽跟你們進行公平交換呢?”
她冷冷的掃過那個男子,堅持自己的想法:“東西可以給你,任何地方也不會有所泄漏,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將楊瑩成功帶離此地,否則你休想!”
碰——
年久失修的鐵柵欄被猛然關閉,葉清淺打了個冷顫,又慢條斯理地點開手機屏幕。
“都死到臨頭了還敢跟我們談條件,你怕是不想活了!”
那男人說著就要撲上來,葉清淺高高的將手機舉起。
“魚死網破是不是?好,那我現在就按下發送鍵,讓宋初心的惡行昭然若揭!”
她怒目而視,冰冷的指尖就要觸碰到屏幕,身後突然傳來刺耳的聲響,腳步聲越來越近。
“住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的從身後走來,葉清淺警惕的後退,依舊高高的舉著手機,男子一腳踹在另一個人的腹部。
“蠢材,我讓你迎接葉小姐,你就是這麽迎接的,去死吧!”
他奮力衝著地麵一踩,那名男子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身體抽搐的無法動彈,悶哼一聲,眼珠都要爆出來了。
葉清淺撇過頭去,不願看到殘暴的血腥畫麵。
這個看似溫柔的,像是非常客氣的人,可是眼底卻有無法言喻的陰森與古怪,待到那個人完全沒有力氣,像蠕動的蠶蛹一樣剜曲在地上,男子才抬起腳,緩緩朝著葉清淺走來。
他的腳下有清冷的陰風,徐徐而來,吹動著葉清淺的裙擺。
“葉小姐,手下的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之處,請務必諒解,對不住了,請隨我來吧。”
他莞爾一笑,不還好意的上下打量葉清淺,那色眯眯的眼神在她冷豔的肌膚上掃過,讓人感到一陣無比的厭惡之情。
“她人呢?”
諾大的工廠內,鐵鏽和泥土混雜在一起的陰濕味道極重,她嗆的咳嗽了幾聲,又向離望了望。
“白色繃帶纏繞的那個,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