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死裏逃生
一夜的輾轉難眠。
白玉辰打了無數的電話給自己,她相信白玉辰一定動用了不少關係,可是這一次她不願意再麻煩他了,隻能假裝沒有聽見,並不予以回應。
窗外是一片紅色的磚瓦房,整齊的排列著,瓦礫上的紅漆已經斑斑駁駁了,像是長年被雨水衝洗過後的痕跡,一排接著一排,低矮的房子緊湊的靠著。
a市的市中心都是拆遷過來的,可是z府為了響應中央的保留建築文化遺產,很多老舊的房子就留在市中心的位置了。
眼底湧現出一陣黯然神傷,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急驟地拉住了窗簾。
自己小時候也是住在這樣的屋子裏,那時候家裏其樂融融,有深愛著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轉身回到床上,剛過了下午,天色將晚,她起身洗漱後,又重新躺在床上。
前幾次的住宿經曆讓她格外警惕,時刻處於半清醒的狀態,警惕著門外的一舉一動。
偶爾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可是都沒有在門口過度停留。
困意漸漸來襲,她慢慢放鬆了警惕,閉上了雙眸……
“丁零零……!”前台的電話急驟的響起,她渾身打了個寒噤,潛意識裏,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
“喂?”她接起電話,那頭良久是無人應答。
她迅速掛掉電話,好在自己住的是二樓,來不及從樓道走,她便爬上陽台,輕盈地翻過身去,順著消防栓一點點爬下去。
昨夜的雨停了,可是殘餘的雨水依舊停住在消防栓上,她幾次險些掉在地上。
“葉清淺!”她叫還沒落地,一個蒙著臉的黑衣男子果不其然的站在窗台的位置,她臉上驚魂未定,急忙朝著反方向跑去。
淩晨的鬧市人熙熙攘攘,很早出來工作的人們都急促而淡漠,她無助的跑在大街上,路上激起的水花濺濕了自己的裙角。
商店都沒有開門,她隻能跑到相對熱鬧的弄堂中。
腳步逐漸輕飄飄的,她感到自己沒有力氣了,可是也不能停下來,隻能漫無目的的接著跑下去。
像踩在棉花上,身後那急湍如河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汗水順流而來,她拐到街角,終於,像是看到希望一樣,一戶人家的大門是敞開著,她想都不想便衝了出去,急忙關住大門。
屋子裏昏暗無光,有零零碎碎的聲響穿出來,她能清晰地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立刻鑽進屋子裏,隻有一個婆娑的背影在忙碌著。
“救救我。”她的聲音淒楚而淡漠,像是對著漆黑的深淵祈求一顆救命稻草,自己的命運完全掌握在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手中。
眼底是淒惶的神色,她不知老婦人有沒有看清自己,隻感到那身子微微一顫,慌不擇路卻毫不猶豫,將自己拉近屋子,隨即示意她鑽進壁櫥中。
“謝謝你!”
她感激的無以複加,那夫人卻沒說什麽。
砰的一聲,大門被無理的踹開,老婦人鎖好壁櫥,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裹油的手。
屋子裏家飄逸著芝麻的香氣,早飯是a市最著名的早茶,滿屋都是美味佳肴的香氣。
她靜靜坐在原地,微微斜睨著周圍的氛圍。
一個身形健碩的男人闖進來,毫不客氣。
“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是不是進來了!?”
那人怒喝一聲,老婦人微微側過身子,不屑一顧的凝視著他的臉。
“光天化日之下私闖民宅,還問我要人,j察都是吃幹飯的嗎?”她毫不示弱,聲音巨大,葉清淺躲在衣櫥裏,恍恍惚惚中覺得這歌音色有些耳熟。
“還不走?”婦人急不可耐,煞有介事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打了110的報警電話。
歹徒向屋內張望著,婦人聲音巨大,門外的人和周圍的鄰居越積越多,沒辦法,他張望著屋內速滑似,似乎根本沒有人,隻能悻悻的離開了。
窗外有絡繹不絕的討論聲,歹徒落荒而逃,門外的人這才慢慢散了。
“張姐,沒事吧。”隔壁一個女人進了門,將一個包裹地上去,嘴裏念念有詞,“怎麽,是有人上來報複了嗎?我就說這宅子不吉利,讓你換你還不願意……”
“沒有,你多心了,他隻是認錯人了,趕緊走吧。”
她沒好氣的下著逐客令,平日裏最討厭的就是這些七嘴八舌的大媽喋喋不休,編造著迷信的詭異傳言,她早就失去了耐心。
“張姐,這是給你的,我一大早蒸好的饅頭,你現在也沒什麽收入,我也幫不上你,你就收下吧……”
“謝謝,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冷冷的,將那即將塞入自己懷中的饅頭退了出去,隨即毫不客氣的鎖住了門。
“哎你這老太婆,真是和年輕的回收一模一樣,敬酒不吃吃罰酒,還以為自己是年輕時的豆腐西施呢,看看哪家的老爺們稀罕你!克夫的賤貨!”
……
粗鄙的叫罵聲在門外此起彼伏,罵罵咧咧的人直到門外的人拉走自己,才慢慢的走來了,;連走前,還不忘在地上狠碎一口。
張婉婷——葉清淺的生母,並不為所動,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了房間,她回屋慢慢打開壁櫥,幾乎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
“謝謝阿姨,多虧了你……”
葉清淺感動的上前,張婉婷慢慢轉過身來。
燦爛的陽光透過灰蒙蒙額窗子照耀在她略顯蒼老卻優雅的臉上,夾帶著銀色發絲的頭發順滑的盤在腦後。
那光滑臉上細密的紋路,是歲月贈予她最好的禮物。
葉清淺的笑容僵直在臉上,緣分似乎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在必要的時候,將那怎樣也甩不開的親情徹底扭動在一起。
“溪溪,是我。”
充滿歉意的自己介紹,張婉婷和她保持著安全距離,遠遠的輕喚一聲。
“是你。”葉清淺的目光渙散,胸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翻湧著,她想要說什麽,終是啞口無言,徑直走出屋門。
“我們談一談,好嗎?”
她懇切著,語氣中滿是淒楚的落寞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