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危在旦夕
“書宇,你來了!”
周一的上午,陽光明媚,葉清淺從更衣室走出來,拿著新歌的稿子,直奔何書宇。
“怎麽樣,你的腿傷養好了嗎?”
她靠近時,才低聲詢問著,公司非常嚴苛,但凡知道藝人受傷,很有可能直接取消下一次的參賽資格。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淡淡的笑了,可是目光中充滿了閃躲和疲憊,慢慢坐在一邊,將手中的歌詞遞給了葉清淺。
“這是我寫的新歌,你看下旋律和歌詞部分那裏有不合理的,你再改一改,爭取下午咱們就練習,下下周不是又有小考了嗎,我千萬不能拖你後腿了。”
他說著,正襟危坐,一遍遍撥弄著吉他。
“聯係什麽啊,平時導演來了你裝裝樣子就可以了,哪能真的讓你臉啊,小考的時候差不多說的過去就行了,你要好好養傷,爭取我們下一次都可以成功成團,出道!”
葉清淺充滿了信心,不知不覺,何書宇在憤懣的黑暗的日常裏,似乎隻能從葉清淺這裏看到希望和明媚,也愛上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
有時候恍惚間會覺得自己就是來這裏參加節目的,為了夢想,不是陰謀,不是複仇,與塵世的那些紛紛擾擾都沒有關係。
“好。”他情不自禁地應和,坐在位子上,跟隨著音樂做上半身的動作。
“丁零零——”電話聲響起,何書宇條件反射一般的從座位上彈起來。
自從哥哥被抓到警局以後就沒了消息,他生怕會有什麽傳來,所以一反常態將手機調為響鈴,隨時可以應對。
“喂?”電話那頭是急切的呼吸聲,可是一陣喘息過後,就一反常態的掛斷了。
何書宇拿著手機,心中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是母親打來的電話,可是還沒有多久,他分明是剛剛才看到母親在洗手間打掃衛生。
“怎麽了?”葉清淺看出了他心事重重的樣子,迎上前去。
“沒事,沒事。”他輕聲回應,同時也是安慰自己。
隻怪自己沒有人脈,現在這個地步,連哥哥的死活都不知道。
“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陸景墨儼然站在大門口,氣喘籲籲的樣子,葉清淺狐疑的回頭。
“你……怎麽來了……?”她縱然是想見到陸景墨,可是畢竟何書宇還在,他這樣貿然闖進,隻會增加閑言碎語的議論。
可是陸景墨隻是淺淺掃視了葉清淺一眼,隨即將她護在身後,正對著何書宇。
“你是不是何宇?”他怒遏真,雙手青筋暴起。
陸景墨的眼神裏有猩紅的火焰在跳動著,燃燒著,升騰而起,他的身子漸漸逼近何書宇,氣氛越來越僵硬。
“不好意思,先生,我叫何書宇。”
何書宇氣定神閑,將頭扭向一邊,絲毫沒有被那頤指氣使的態度嚇到,隻是緩緩站起身子,看著窗外。
“要不我想出去,你們說完話了我在進來好了。”他似乎還有股不耐煩的意味,說話間就要離開。
“何雄就要死了,你還要裝蒜到什麽時候。”
他暗啞著,緊緊凝視著何書宇的神色。
他似乎微微頓了一下,可是麵部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慢慢放下手中的稿子,笑而不語的凝望著陸景墨。
若不是母親苦口婆心的囑咐……若不是母親兩鬢的白發和顫顫巍巍的步伐,他真的想不顧一切,可是他隻能忍著,像往常那樣,強忍著,雲淡風輕的笑著。
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中不一會就溢滿了淚水,又自顧自的轉過身去,拿起了音樂雜誌。
在沒有人能看到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揩去眼角的淚水。
“你不要逼他了……”葉清淺拉了拉陸景墨的衣袖,示意他出去,“他不是你要找的通緝犯,我們訓練的時候,他沒有哪一次是缺席的。”
“何書宇,你究竟是何宇還是書宇,你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你哥哥何雄已經快要死了,也就這一兩個小時的事情,我相信,一個冒死你也要全力以赴,用多有錢替他還債的哥哥,你一定不會在他臨終的時候躲起來吧。”
他一字一頓,絲毫沒有理會葉清淺的勸說,因為在他的心裏,已經十分篤定,何書宇就是何宇,而他們的妹妹,也就是顧薇安!
同樣的命運降臨在這對可憐的兄妹身上,他們的目的不同,可都整容成了和原來判若兩人的樣子。
“真抱歉。”何書宇轉過身來,莞爾一笑,衝著陸景墨的方向,“陸總,您的一席話聽的我都想抹眼淚了,這可歌可泣的故事真是感人肺腑,可惜了我不是你說的故事中的男主角,抱歉了。”
他慢慢踱步出了舞蹈室的房門,徑直走向廁所。
“這是怎麽了,你今天怎麽過來說這些話。”葉清淺有些不快,她明白被人誤解的痛苦,幽幽的說著,“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太多了,可並不是所有人都……”
“提放著他,盡量不要和他共處一室,明白嗎?”陸景墨眼神幽怨而迷離,堅定的看著葉清淺,那深邃眸子裏折射出淒厲的光芒,直逼人心。
“我覺得……”
“我不想讓你在置身於危險中了,我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清淺,算我求你的好嗎,隻要你可以好好的,我什麽都有著你,你想參加這個節目就參加,隻要你保護好自己,可以嗎?”
他的雙手溫熱又有力,緊緊的攥著她的肩膀,語氣幽幽的,眼神中飽含著深情。
“我知道了。”想到自己曾經那些飛來橫禍,她的眼珠靜靜的,回以同樣的深情,淺淺的說道。
雨又下起來了,一連著好幾天,雨聲潺潺,微生寒意。
洗手間,隻有最裏層的門是關著的。
一陣寒風吹過,地上塵土飛楊,空氣中夾雜著一股嗆鼻的煙味。
何書宇失魂落魄的坐在最裏層,他的強忍著那崩潰的情緒,可是眼淚是說不了謊的,大顆大顆的跌落。
與哥哥的最後一麵,隻有遙遙相望的那一個蒼白的背影。
“哥哥,等等我好嗎。”他低聲囁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