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殺人就要償命
雨傘上有滴滴答答的雨聲，時而急促，時而舒緩。
葉清淺感到自己的耳膜轟鳴，情不自禁地轉了過來。
“抱歉啊，我並不知道這些……”
她雙目局促而迷離，隻是有些愧疚地低喃。
何書宇眼圈立刻就紅了，似乎沒有幾秒鍾的時間，那幽深漆黑的瞳仁中，慢慢籠罩上了一層迷離的水汽。
葉清淺急忙從包中掏出衛生紙，遞了上去。
何書宇有些哽咽，但隨即禮貌的接過衛生紙，又破涕為笑了。
“抱歉，我一時沒有控製住情緒。”他的聲音極為，“你看，我隻是想像你證明一下，我並不是你眼中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屁孩，想和你做男女朋友，我隻是情不自禁。”
他的聲音暗楚楚的，很快擦幹了眼淚。
“對不起，我不會誤會你了。”葉清淺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這個，是我姐姐的照片。”他從包中遞過去一張已經有些微微發黃的舊照片，甚至有些看不清她的臉，可即使隻看著輪廓，也能看出來是個很可愛美麗的女孩子。
“真好看。”葉清淺輕聲喃呢，她的嗓音啞啞的，看完後又小心翼翼地還了回去。
“她叫何紅紅。”他的聲音變得冰冷，葉清淺微微抬頭，竟隱隱覺察到他眼神中一絲絲殺氣！？
或許是自己最近因為比賽的事情沒有休息好，葉清淺輕輕搖了搖頭，再次抬起頭時，正對上何書宇開懷的笑容。
“天色不早了，那葉姐姐你就回去吧，謝謝你聽我說這些。”他感激地凝望著，慢慢拿起手中的照片，如獲至寶一般地將照片放在錢包中，轉而走向公交站牌，“我還要轉車，再見啦！”
他笑逐言開，輕鬆地擺了擺手，葉清淺點點頭，也離開了。
不知為什麽，心中總是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自己，那個年輕的男孩子似乎並不像想象中的天真，第六感不住地體現她，危險近在咫尺。
她頹然地敲了敲腦袋，慢慢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還沒進門，就有一陣香噴噴的氣味撲鼻而來，葉清淺推開門，似乎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
她躡手躡腳，靜悄悄地站在周語的身後，忽然間捂住她的眼睛。
“哎呀，清淺，別鬧！”她輕嗬著，急忙轉過身來。
“謝謝周周，今天的牛奶好喝極了！”葉清淺鬆開手，將她拉到沙發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她故作神秘，可神態中略微有些疲憊的周語早就知道了所有。
“什麽啊，我們高貴的小妞這麽開心，我洗耳恭聽。”
她放下手中還沒有洗好的菜，喜笑顏開的看著葉清淺。
“你應該也猜的差不多了，就是比賽臨時取消了，說是設備出了問題，終選的時間另行通知。”
她慢慢坐下，卷起起袖子準備幫周語洗菜。
“快回屋子吧，幹嘛呢你！”周語嫌惡的推開她，“你的手是用來彈琴和跳舞的，這種活，放著我來好嗎，如果真的心疼我，就趕快飛黃騰達吧，我等著被你‘包養’哦！”
她眉開眼笑，靜靜的站立在陽台。
不知怎麽的，那一幕極美，周語似乎比葉清淺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美，那無私奉獻的美，那為了友誼兩肋插刀的美，她才是美的不可方物。
在周語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回到了房間。
……
窗外的雨連綿不絕。
何書宇已經回到了家中。
牆壁上貼滿了姐姐的照片，從兒時到長大成人，那一張張照片都如實地記錄著一朵鮮花綻放的過程。
然而，照片停駐在兩個月以前，他的目光冷冽肅殺，盯著空白的牆麵出了神。
胸腔中那不可抑製的感情如洪水猛獸，在這無人的寧靜中，悄悄潛伏到他的神經中去，啃噬著他的每一寸細胞。
他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想要努力去平複自己的情緒，可是不受控製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去，沒有枕頭，甚至沒有被子褥子，他就躺在僵硬切冰冷的床板上，眼淚冷冰冰的貼在臉頰上。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才忍住沒有哭出聲。
盡管姐姐已經走了兩個月了，可是他總在提起姐姐時，痛苦的無法呼吸。
他永遠記得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永遠記得那個冷漠無情、殺人於無形中的男人的臉，他也永遠記得母親下跪時的卑微可憐。
他的身子在發著抖，胸膛劇烈起伏，似乎情緒得到了一定的緩解，可是眼角依舊留有淚珠，眼裏隻有徹骨的憎恨。
“小宇，吃飯了。”黑暗中，那溫柔的、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喃呢，母親站在屋外，那身型佝僂著，潔白的發絲在風中顫抖，她的腿腳早就不好了，隻能顫顫巍巍地扶著牆。
“媽，你怎麽又做飯了！”眼神中憎惡的神色驟然褪去，隻有心疼和溫柔，何書宇站起身，急忙攙扶著母親。
她的皺紋似乎更深了，身上也有了老年人的味道，都怪自己沒有本事，不能給母親好的生活，自從姐姐弟死後，他們的生活一落千丈。
那雙布滿了老繭的手虔誠的捧著碗，飯的熱氣咋升騰而起，煙霧繚繞中，他嗅到了那熟悉的飯香味，忍不住眼眶又濕潤了起來。
母親雖然從未抱怨過，可無數次他在深夜中聽到那默默的抽泣聲，這熟悉的鹵肉麵的味道，也是姐姐生前最愛吃的味道。
“小宇，聽媽的話，你能不能不要在睡那個床板了，媽給你置辦了一套新的……”
沙啞的家鄉話在耳畔回響，何書宇頹然的搖了搖頭，轉而目光果敢堅毅。
“姐姐從此以後都要躺在沒有溫度的棺材中，我又有什麽資格享受這麽好的生活成果？姐姐做不到，我更做不到，我要讓自己整夜整夜的飽受這樣的折磨，才能激發自己報仇的鬥誌！”
他咬牙切齒，眼底似乎有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隻是雙手忍不住的顫抖。
“那個女孩真的沒有死嗎……”何書宇的母親低聲喃喃，“可是這樣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兒子，我已經想通了，我們要珍惜生活，要……”
“媽，我餓了，吃飯吧。”何書宇靜靜地說，母親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