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謊言被拆穿
破舊的老房子內,光線晦暗。
昏黃的光照在二人急匆匆的身影上,有清風微微拂過。
“溪溪,可不可以聽我解釋。”他絕美的容顏顯得蒼白,本就頎長的身子更顯的消瘦,細細感覺,似乎他的手指都隻有骨頭的生硬。
雖然憤怒,雖然絕望,可終究心疼他的不會照顧自己。
“你還要解釋什麽?我是你口中那個擁有完美人生的溪溪嗎?我是即將要和你結婚的未婚妻嗎?還有,你說的我肚子裏的孩子,他真的存在嗎?”
她的語氣從決絕變得黯啞,最後委屈的隻能在喉間哽咽著,勉強用氣音沙啞著,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恣肆。
“我不知道關於陸景墨和你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是他在撒謊。”他失神地望著她,“但是我承認,你的確是葉清淺,我隻是向你隱瞞了你曾經的職業,我不想讓你重蹈覆轍。”
“這就是你把我像囚徒一樣囚禁起來,像傻子一樣哄騙的理由,對嗎!”
她歇斯底裏,聲音卻極微,可能稍微用力,她就毫不顧忌的淚如雨下了吧,可是她不想在白玉辰麵前展示脆弱了,她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不,我愛你,我隻是想要保護你。”
他一步步向前,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像是隔著萬丈深淵,他想要穿越過重重的屏障擁抱她,可這幾步之遙卻隔著人來人往。
謊言終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可他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倉促,在他猝不及防的空隙中,收回了他拚盡全力守護的一切。
“我不需要。”她的語氣異常冰冷,在漆黑的夜晚嗬氣成霜,眼神也不再有從前麵對自己的溫柔和疼惜,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埋怨和憎惡。
“溪溪,你最開始的名字就是叫柳溪,這個我沒有騙你,我找了你十幾年,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十五年前離開你以後,我就再也沒有開心過了。”
淡黃色的裙擺在冷風中呼啦作響,有烏鴉輕拍著翅膀飛過的聲音。
寒氣越來越重,粘稠的空氣在二人之中流轉,交織。
“可以回到我身邊嗎?可以原諒我嗎,溪溪,你怎樣都可以。”
呼嘯的冷風將暗楚的話語吹進葉清淺的耳畔,她的耳膜轟轟作響,心髒也在黑暗中被紮的鮮血淋漓。
她聽得出那聲音中的悲愴與蒼涼,可她這一時間沒有辦法消化所有的情緒,驀然,她抬起了眼眸。
“想讓我原諒你。”她一字一頓,“就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
萬箭穿心,她說完,絕塵而去,長長的巷子裏,每家每戶的燈光逐漸熄滅,唯有那個淒楚的身影久久佇立在原地,宛若被遺棄的冰雕,在等帶著陽光將他徹底融化。
哀莫大於心死。
她踉踉蹌蹌地回到家中,雖然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但是剛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陣濃鬱的飯菜的香氣。
房間內的水晶吊燈晶瑩的亮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讓這個房間都映襯的更加幹淨整潔。
周語坐在桌子的對麵,笑顏如畫的看著葉清淺。
她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坐在桌子的對麵,隻是開始自顧自的收拾行李。
“清淺——”周語再也沉不住氣,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剛才的事,我都看到了,我承認是我有些自私。”她將以前的報紙一一翻開,上麵詳細的記錄了葉清淺曾經的種種新聞,“我不想讓你重蹈覆轍,我知道我不告訴你真相是我的錯,可是失憶未嚐不是一種重新開始的方式呢!”
“好。”她輕輕點點頭,甚至連和她辯論的力氣都沒有了。
手中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行李箱很快就收拾好了。
“清淺,你不原諒我也好,可是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就是因為得罪了娛樂圈中心腸歹毒的人,才被陷害墜湖,作為你的朋友,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剛出虎口,又入虎穴?”
她喋喋不休,慷慨激昂的演說卻絲毫沒有打動葉清淺。
她早就說過,她不止一次對周語說過!
破爛不堪的人生也好,平平無奇的人生也罷,普天之下,她甚至沒有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像一隻沒有家的流浪狗,在所謂的道理中苟且偷生的混沌著!
“謝謝你,周語,我想我還是不麻煩你了。”她淺笑一下,甚至不顧著周語即將流出的熱淚,執拗的離開了那好不容易得以安生的避風港。
冷風肅殺,她單薄的身影斜立在悠長的巷子中,卻沒有注意到這本就匪徒叢生的不安全地帶,早已有人盯緊了自己。
周語輾轉反側,已是淩晨一點,她實在不放心葉清淺一個人在外遊蕩,良久,還是播出了那串號碼。
沉悶的大廳中,看不到一絲光芒,唯有窗簾背後的月光,如水地傾瀉而下。
他看著照片上的人,黯然神傷,悠悠地點燃了一根香煙。
“玉辰哥哥,你都不抽煙的。”她像一隻貓,乖巧的立在一旁,靜悄悄的囁嚅著。
“不要管我。”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一望無垠的叢林,宛若雕像一動不動。
櫻花瓣的薄唇突出的徐徐煙圈在濕冷的空氣中彌散著,沐秋眼神一陣慌亂。
驟然攥緊了指骨。
“機票訂好了嗎。”良久,他緩緩地嗬出幾個字,眼神渙散而迷離。
“當然。”她喜出望外,將機票遞在白玉辰的麵前,“玉辰哥哥,你終於想通了啊。”
“你該回去了。”
他沒有接話,隻是慢慢將玻璃大門緊閉著,悠然地上了樓梯。
她的目光緊緊停駐在那個身影上,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沐小姐,多虧了你,謝謝你幫我。”經紀人站在門外,興高采烈的衝著沐秋。
“沒什麽,我也不是為了你,是為了玉辰哥哥而已。”她輕蔑地掃視著經濟人,“你不該說的話就保密,別辜負了我的一片好意。”
“當然。”他急切的點點頭。
窗外,秋涼漸起,地上的落葉沙沙飄動,和塵土飛揚在半空中。
那個身影在月光下孑然獨立,漸漸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