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解救陸路
“吱扭——”
門開了,濃妝豔抹的女人斜倚在門上,氣急敗壞地瞪著眼睛。
“誰啊,大晚上的瘋了是嗎,有沒有素質啊,不知道別人要睡覺了?”
葉清淺二話不說上前去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一個趔趄靠在一邊的門框上,難以置信地抬眼。
“知道是睡覺時間是嗎?”她抓起她的衣領,炙熱的呼吸透過口罩灑在顧薇安的臉上,滾燙而帶有攻擊性。
“知道是睡覺時間還逼著陸路彈鋼琴?嗯?你告訴我什麽叫不順暢,嗯?不順暢就要打他是嗎?”葉清淺咄咄逼人,直至將她逼近了死角。
呼吸逐漸急促,顧薇安感到一陣壓迫感,似乎是似曾相識的感覺,卻隻能怯怯的被逼退到角落裏,無處遁形。
“不——我沒有打他,我隻是……”
她囁嚅著,眼神慌亂的灑向別處。
突然,她目光收緊,一掌推倒葉清淺的肩膀上,戲謔的掃視著她。
嘲弄的,可笑的,鄙視的目光,在葉清淺的周身遊離,雙臂環抱在胸前,盛氣淩人的凝視。
“你就是傳說中那個有名無實的陸路的媽媽吧,嗬——”她冷笑著,轉過身去,“真不知道你有什麽臉來,而且竟敢打我一巴掌!“
她抬起胳膊,準備反擊,卻被葉清淺死死扣住手腕,她僵在原地,手腕上傳來的劇痛令她愁眉緊鎖,卻隻能死命地掙紮著。
”放開我,你這個瘋女人!自己守不住老公就過來找我撒潑!等景墨回來以後一定給你好看!“她狂怒著,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像張牙舞爪的魔鬼一般。
終於葉清淺不願再與她周旋,用力將她甩向一旁,飛也似的跑到閣樓上陸路的房間。
“咚咚咚——”她狠命的敲門,卻沒有人應聲,諾大的別墅內隻有窗簾在呼啦啦的迎風飄著,叩擊在窗玻璃上,陣陣冷風出來,她脊背冰涼。
“陸路,是媽媽啊,你快開門啊——”
她暗啞著,手飛快地晃動著門把手,豆大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溢出,慢慢沾濕了她胸前的衣襟。
敲門聲和呼喚聲不絕於耳,可是陸路遲遲沒有打開門,房間裏寂寥無聲,仿佛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突然,她被人從背後扼住了脖頸,一陣窒息感湧上來。
“放開——放開我——”她低啞,想要回過頭去,但是臉上的墨鏡和口罩被那個人火速抽離,她鬆開了手。
“葉——葉繁星——?”她驚詫地後退,險些從閣樓上跌落下去,雙手緊扣著樓梯把手。
既然已經被拆穿了,葉清淺深知沒有必要偽裝下去,她踉蹌地從地上站起身,清冷的眼眸折射出寒光淩烈。
“說!你到底把陸路怎麽樣了,他為什麽不開門?你對我的兒子做了什麽?”
她猩紅的眼珠漆黑幽深,仿佛望不到底的枯井,定睛凝視時似乎會被吸進去,永久墜入深淵。
顧薇安僵怔在原地,她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陸路已經五歲了,那這麽說來,陸景墨早就和葉繁星在一起了,並且還有了孩子,而今,他竟然把葉繁星納入公司,讓她當女主角?
一直以來,自己隻是他們的玩偶,或者隻是陸景墨感情的過渡工具?
昏天黑地,顧薇安難以置信地靠在樓梯上,深深地垂著頭。
原以為擁有了宋初心的麵孔,所有的一切都會如期而至,畢竟當初是冒著生命的危險整成了並不怎麽好看的麵孔。
況且,為了留住陸景墨,她和其他人經曆了一個又一個屈辱的夜晚,那些魔鬼般的,每每想起來都要痛哭流涕的夜晚。
曾經,所有的痛苦似乎都是值得的,而現在,一切都顯得太諷刺了。
她想到過去種種的一切,緊握著扶手的十指慢慢攥成一個拳頭。
她抬起頭,凝視著那張盛怒的麵孔。
慢條斯理地踱步,走到葉清淺i麵前。
手指漫不經心的玩弄著自己垂下來的一根發絲,眼眸裏是波濤洶湧的巨浪。
“哎呦,你說這可怎麽辦。”她媚笑著,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地弧度,“不光是景墨愛上了我,通過這為數不多的幾天相處,連陸路也默認我是他的媽媽了,你說這可怎麽辦呢。”
她語氣嬌嗔而自傲,陰陽怪氣的停在陸路的房間門口,輕輕的叩門。
“陸路,乖乖聽媽媽的話,趕緊睡覺明白嗎,把燈關了。”她似笑而非,語氣看似溫柔實則包含著命令的口吻。
葉清淺心一陣絞痛,她側耳傾聽。
“好。”屋內傳來微微弱弱的聲音和清脆的關燈聲,她簡直要無法呼吸了!
陸景墨和沐雪梅是幹什麽吃的,平時光顧著忙工作連親生孩子的死活都不顧了嗎?
她緊咬著牙關,硬生生的撞在門上,瘦小的身體發出清脆的響聲,骨頭和木門的輕叩聲刺耳而綿延。
“陸路別怕,媽媽來了!”她暗啞著,左胳膊痛的已經沒有了感覺,隻是接二連三的撞擊著。
顧薇安被這駭人的氣氛嚇得有點膽戰心驚,隻是後退著,生怕傷到自己。
“砰——”
門被撞開了,葉清淺的胳膊已經失去了知覺,急忙開燈尋找了陸路的身影。
單薄的被褥下,蜷縮著一個幼小的身影,在陣陣冷風中瑟瑟發抖,屋內雜亂無章地擺放著書籍和畫本,滿是陸路畫的關於一家三口的塗鴉。
地上還能清晰可見一些被撕碎的紙品,細看下來,似乎是那張令陸路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海洋館。
葉清淺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淚水和汗水交織,熱淚奪目而出,簌簌地滴落在被單上,她緊緊抱著蜷縮在被窩中的自己。
“陸路,媽媽來了,你哪裏不舒服啊,快告訴媽媽,別怕,媽媽在,什麽都會沒事的,媽媽很快帶你離開這裏……”
她哽咽著,小心翼翼地扒開被子,陸路抬起漲紅的小臉,在視線觸碰到葉清淺的一瞬間號啕大哭,似乎一時間將積壓已久的委屈全部釋放出來。
母子二人相擁而泣,窗外已是紛飛的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