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房間內的毒打
寒風刺骨,夜涼如水。
徹骨的淒寒隨著夜霧飄進屋內,漸漸席卷每一個人的身體。
“嘔——”一陣翻江倒海的感覺從胃中席卷而來,她忍不住幹嘔。
刺耳——無比刺耳,陸景墨驚怔地回頭。
她麵色潮紅,連忙用手帕捂住了嘴,手帕上的圖案清晰可見,還是陸路當時送給他們的新年禮物,一家三口的圖案。
她轉身欲走,卻被疾步而上的陸景墨死死地擋在了身前。
“你怎麽了。”他麵色鐵青,富有磁性的嗓音沙啞而低沉,如平地而起的驚雷聲,惹得人膽戰心驚。
她不語,嘔吐感再次襲來,她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已經快一個月了,她總是有這種嘔吐的感覺,雖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可因為工作繁忙,終究是耽誤下來。
“你到底怎麽了。”他無視她的不適,逼視著,深諳的眼底隱隱浮泛著綠光,陰森可怖。
粗重炙熱的鼻息在她臉上炙熱的遊走著,葉清淺感到咄咄逼人的壓迫感,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十指緊攥著衣角,骨節分明而冰冷。
她的臉色漸漸慘白,嘴唇也迷離地近乎透明,盡管滿身是汗,依舊瑟瑟發抖。
“嘔——”她忍不住,再次嘔吐。
陸景墨不忍看著她漸漸虛弱的樣子,隻能放她離開,心卻在那一瞬間碎了一地。
難道自己犯的錯不能彌補了嗎,難道葉清淺懷了白玉辰的孩子了嗎?她這樣就道德了嗎?明明他們還沒有離婚!
他的心咯噔一下,看著葉清淺踉踉蹌蹌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目光淒楚暗淡。
“陸總——”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歐萊雅集團老總準備談合作,您現在見嗎。”
“不見。”他有幾分氣促,臉色也有些不好,虛弱感如千萬隻螞蟻爬上他的心頭。
助理歎了一口氣,隻能悻悻的走開。
門外的風很大,這幾天天氣古怪,氣溫驟降的厲害,也不知陸路有沒有感冒發燒。
她心想著,單薄的身子在強烈的大風中搖擺不定,隻能艱難地行走。
壯了十二分的膽子,她終於來到了這個心心念念已久的地方。
陸家豪宅。
整個別墅燈火通明,和自己哥特式的簡直不一樣,華麗的歐式典雅風格,顯出陣陣貴氣。
微風淩淩,她久立門前,巍然不動,隻是急切的注視著屋內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到陸路的蹤跡。
目光慌亂而聚焦,心急如焚的葉清淺墊著腳死命的尋找。
驀地,她像想起什麽似的,轉而跑向別墅的小門。
所幸,小門沒有鎖!
她有些遲疑,小門雖然可以通向陸家別墅,但是門前卻是一片荊棘林,甚至一隻未成年的小貓都無法踏足。
她眉間升起一陣氤氳,手心沁滿了汗水。
她拿出陸路的手帕,輕咬在口中,踏了上去,她眉心凝成一個漂亮的結,疼痛的汗水浸濕了她的衣服。
腳下傳來的陣陣刺痛漸漸變成了劇痛,又由劇痛變得麻木,甚至像踩在棉花上的軟綿綿。
荊棘的刺早已穿透了鞋底紮進她的細嫩的皮膚中,血肉模糊的腳底對於葉清淺來說也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根本不足以掛齒。
她忍耐著,不知不覺已來到了陸家別墅的樓下,濡濕的睫毛輕顫著,她笑了。
皎潔的月光,傾瀉在她臉上。
散亂地盤於腦後的秀發滑落幾綹在臉上,襯得她愈發淒美。
她擦幹眼角未淌出的眼淚,輕輕將口中的手絹拿出,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在了皮包裏。
她踩在陰冷潮濕的草地上,腳底的刺痛讓她神經更加清醒。
陰冷一點點席卷而來,夜露夾雜著泥土的嚴寒和她腳底慢慢滲出的血絲榮混在一起,她不緊咬緊了嘴唇。
再難也要見到兒子,哪怕不擇手段!
她四周環繞著,一瘸一拐地附在窗戶邊,終於——
一陣優雅的鋼琴聲從屋內傳來,她驚喜地循聲而去,是陸路經常練習的曲子!可是,她又突然的心痛。
已經將近晚上十點了,陸路怎麽還沒有睡覺呢。
鋼琴聲越來越近,急促而紛亂,似乎帶著哀怨的情緒,她心急如焚。
窗簾上倒映著陸路年少的身影,小小的他在燈光的照射下影子顯得峻挺無比,如同一個傑出的演奏家。
“啪——”優雅的鋼琴聲在一聲清脆的耳光中戛然而止,她的心降到了冰點。
她側著頭緊貼著牆壁,側耳傾聽,心砰砰的直跳。
“什麽態度!讓你談個琴唧唧歪歪的半天談不順暢,不服氣是嗎!你再給我瞪眼睛!”
那尖酸刻薄的嗓音陣的葉清淺二模轟轟作響,她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還是這麽早就發生了!她以為像顧薇安那樣詭計多端的壞女人,至少會偽裝一段時間!
不多,隻要她賺夠了官司費用,一定立刻帶走陸路!一定!
然而……
她心髒忐忑地砰砰直跳,幾欲跳出口中。
“給我接著彈!以為你那個蠢奶奶給你撐腰我就不怕你了是嗎,今晚你要是彈不到我滿意,就休想睡覺!”
她仔細地聽,眼神迷離而歡送,熱梗在喉地沉痛感壓的她胸口沉悶,窒息般壓抑。
陸路沒有說話,沒有反擊,甚至一向愛哭的他今天都沒有流一滴眼淚。
他隻是個五歲的孩子,他心裏該有多怕啊,他忍得該有多難受啊!
葉清淺再也忍受不住,帶上口罩和墨鏡,瘋狂地敲擊著陸家大門。
轟轟作響。
再次響起的鋼琴聲不絕於耳,美妙的音符靜靜流淌在客廳上空,卻顯得淒楚而蒼涼。
顧薇安脊背有些僵直,掌心的刺痛還未散去,她端坐在陸路麵前,定定的凝視著那張小小的臉上觸目驚心的五指紅腫。
“知道該怎麽做嗎。”她抓住了他的手,無視門外震耳欲聾的敲擊聲。
陰狠的目光死死地停駐在陸路臉上,如果眼神是利劍,那陸路已經被殺了無數次了。
陸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抽離著稚嫩的小手,乖乖的趴在床上,蓋住了被子。
“我沒有指示,你絕對不能出來!”她惡狠狠地威脅,說罷,站起身,扭捏著腰肢走向門口。
門外的人,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