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公平的交易
已是柳絮紛飛的季節。
葉清淺最喜歡冬天,喜歡冰瑩的雪花將世界裝飾成銀裝素裹的城堡,喜歡大雪能將一個個罪惡洗刷,喜歡寒風刺骨的街道上,蜷縮在房間暖絨絨的被窩。
她站在窗前,齊腰的長發宛若浪花,傾瀉在潔白無暇的背部。
逆光之下,她像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微微在風中顫動。
新戲殺青,一切似乎都從未變過,一切似乎又麵目全非。
“媽媽——”
她在一聲呼喚中,回過神來,眼中已噙滿了淚水。
樓下的孩子飛快地奔向母親的懷中,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
她的心忽的繃緊,眼底的氤氳漸漸迷離,手中緊攥著陸路之前留在家中的手帕。
陸家人太絕了,硬生生的把陸路從自己的身邊抽離,甚至連一點念想都不留給她!
“葉女士——陸總說你可以進去了。”陸總助理好心的提示,她調整好情緒,眼中的霧氣慢慢散去。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誰都知道新星葉繁星是白玉辰的女朋友,可誰都看到了陸景墨為了救她不惜落水險些喪命。
她無視那些流言蜚語,隻是靜靜地走向前去。
辦公室空空的,沒有一個人。
桌上還有一瓶顯眼的威士忌,剛剛開了瓶口,在陽光的照射下,瓶身反映出刺眼的晶瑩。
煙灰缸裏的煙似乎還沒有完全熄滅,在徐徐的冒著青煙,空氣中凝結著刺鼻的味道。
“陸總—。”她麵無表情,隻是輕聲低喃,眼神掃視著四周。
空城計?她憤恨的抿了抿唇,轉身準備離開,背後的門吱扭一聲,開了。
“這麽沒有耐心?”身後的人悶哼一聲,眼底有火星忽亮。
“有什麽事麽。”她轉身,僵立在陸景墨的麵前,神態冰冷疏離。
“你會遊泳麽。”他漫不經心地按動著打火機,火花在冷風中跳動不定,他眼底是深深的痛苦。
“什麽——?”葉清淺狐疑的抬頭,難道一大早把自己叫到公司就是為了這件事嗎?簡直無厘頭。
“很難回答麽。”他拿出一根香煙,不顧葉清淺眼神中的排斥,點燃了它,又猛吸一口,櫻花瓣的薄唇中吐出徐徐煙圈,在辦公室的上空升騰而起,迷霧般混沌。
“咳——”葉清淺被嗆的咳嗽,無奈的捂住了鼻子,抬起眼,卻正對著他挑逗的目光。
“不會。”
“你撒謊。”陸景墨輕佻地看著她,一雙淩厲地劍眉斜挑著。
“陸路在哪,我要見他。”她繞開他的質問,逼視著,清冷的眼神中帶著淩厲。
“嗬——”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輕輕揉著自己的頭發,轉而抬起頭,“我不會讓一個騙子見我的兒子,她不配——”
沙啞而陰森,他若無其事的說著,深深知道什麽樣的語言能夠刺痛葉清淺,而從中取得快感。
“他也是我的兒子!”她疾步而上,抓住他的衣領,梔子花的香氣似有若無地挑逗著陸景墨的嗅覺,他戲謔地迎上那憤怒,冰冷的指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
四目相對,電光石火。
“陸景墨,你到底要怎麽樣!”她暗啞著,手慢慢鬆開他潔白的衣領,“你要五百萬,我給了;你不讓我離開你的公司,我也沒有走,你要我把新戲拍完,我拍了,你還要我——”
“離開陸玉辰,永遠。”他輕佻的眼神驟然緊繃,帶著命令的口吻怒視著,唇色變得淒冷。
他將那張絕美的臉龐漸漸拉近,溫柔地把手插進她的頭發裏,慢慢撥動著,冰冷的五指在溫熱的發絲中輕拂,曖昧的氣息讓葉清淺耳根有些微紅。
“不用恨我。”他無視她臉上憤恨的目光,似笑而非地,“你想和白玉辰在一起可以,除非你能夠忍受不見陸路。”
清新的薄荷煙味從陸景墨的口中嗬出,紛亂而窒息,葉清淺隻感到胸口劇痛。
下巴被鉻地發紅,可她一動不動,似乎對這場交易表達無聲的憤怒,眼神是空洞無神的漆黑,隻有依稀可見的寒光一閃而過。
“我答應你——”她拖長了尾音,陸景墨的神情中閃耀著一絲欣喜,他凝視,然而,“你呢,在家裏養著小三,這樣就給陸路做了好的榜樣,是嗎?”
眼神中充滿挑釁,她冷冷地掃視著陸景墨,挑釁地甩開他的手。
“陸總,您縱然是天之驕子,可是道德底線不能淩駕於法律之上吧,如果你堅持不讓我見陸路,咱們就法庭上見,我想陸氏集團的股份不會穩如泰山的不受影響。”
“嗬”他冷笑著,隨即轉過身子,凝視著那倔強,眼神肅殺,“看來你早有準備,也深諳這股票運作的機製。”
他的眼珠靜靜的,聲音很低,十指緊緊交疊在一起。
或許是後悔戳穿了葉繁星的身份,現在的她鋒芒畢露,宛若一隻刺蝟,每一句話都像拋出來的毒刺,深深刺痛著他。
“拜您所賜,陸總。”她微笑著,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放在桌上,神色黯淡而心髒緊抽著。
“你知道我會撕了它。”像被莫名地刺痛了心髒,無數的利劍衝著陸景墨飛過來,將他的心千瘡百孔,隻能低遏,像隻被發了瘋的雄獅,被禁錮在籠子裏。
嗓子裏澀澀的,驀地燃燒起一陣烈火,陸景墨痛的說不出話來,隻是凝視著。
他今天叫她來本意隻是道歉,盡管他知道自己被原諒的機會微乎其微,可這麽多年自己都錯怪她了——至於顧薇安,總有解決的辦法……
他的想法很天真,像童話故事一樣是單線發展的結構,犯錯了隻要到道歉就可以獲得原諒……
“那麽咱們就法庭見。”她冷若冰霜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感情,隻是擲地有聲地回應,帶著不容質疑的刻薄。
“好,那你就永遠別想見到陸路。”他倔強地反擊,背過身去,直視著窗外的風景,良久,緩緩地開口,“過段時間我就把陸路送到國外的學校,到那個時候法庭上也沒用,無法涉及國外領域的事物。”
她攥緊了拳頭,看著那肅殺的背影,眼神有些渙散。
注定是他手中的玩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