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孤苦伶仃的疼
喜子挨了鞭子，臉上一片慘白，聽完君天臨剛才說的話，頓時變成了鐵青。
君天臨一看就曉得，全被他說中了。
“你還不招供嗎？本王都把話說這份上了。”君天臨道，這是他給喜子的最後機會。
喜子自己也聽得出來，“我能再想一會嗎？”
“當然能，你可以慢慢想。”
君天臨起身走了，讓獄卒繼續打，別以為喜子肯說了就不再用刑，想考慮那也得挨著鞭子想。
喜子很快就被打得暈了過去，獄卒一盆冷水潑醒又繼續打。
君天臨去了殷妃那裏，剛吃過午飯，獄卒那邊就有消息了，喜子肯招了。
他沒有驚動殷妃，借口要去忙，便去了牢房。
喜子已經從柱子上解下來，趴地上動都動不了，動一下就更疼。
“說吧，本王聽著。”君天臨坐下道。
獄卒一早就給承王殿下擺好了椅子。
喜子隻能在地上趴著，說了沒幾個字，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半死不活。
君天臨拋了一瓶藥，讓獄卒喂給喜子吃下，喜子才漸漸能繼續說話了。
“殿下，的確是皇貴妃讓我們偷道財物的，也是她收買的侍衛。之前皇貴妃還在冷宮裏的時候，就跟夜裏尋夜的侍衛勾結好了，她曉得哪些宮裏值錢的東西，聖上賞賜過誰誰誰東西。剛開始的時候，並不太順利。後來皇貴妃讓侍衛找了我去，我剛入宮那會，承蒙皇貴妃照顧，才得了去先皇後宮裏伺候的機會，說到底，我其實是去給皇貴當耳目。”
“後來呢？”
“後來我就開始找人偷東西，與侍衛交接，也不管值不值錢，宮裏的東西，就憑這宮裏的這三個字，拿出去都能賣錢。皇貴妃知道後，也不管什麽值不值錢了，隻能賺到錢，就都往外麵賣。賺了錢後上下一通打點，宮門值守的侍衛，很快就入了夥。之前被抓的侍衛一個也不冤枉，他們隻是不敢供出皇貴妃。因為皇貴妃和外麵的萬老板交情極深，據說，萬老板是寧王的心腹。”
“除了你，宮裏還有什麽人在為皇貴妃做事。”
“這個我不能確定。”
“那就說說你懷疑的。”
“好像有菡妃。”
君天臨心裏頓時一驚，但神情上沒有表現出來一點點。
喜子道：“殿下，我真的隻是懷疑，不能確定是不是與菡妃有關。有一次，我讓人去菡妃宮裏偷東西，明明被菡妃發現了，但她什麽都沒有說，我就一直覺得奇怪，後來一想，就覺菡妃有可能知道什麽。”
“還有沒有懷疑的人？”
“朝堂上應該還有皇貴妃的人，我聽見過皇貴妃提了一嘴，大概是那段時間她需要花點銀子，用來打點，打點的就是朝堂上的一些大臣。但是具體是誰，我真的不知道。”
君天臨比較滿意，喜子能交待到這個份上，應該是已經吐幹淨了。
他道：“你先在牢裏呆著，這牢裏都是本王的人，你每天睜亮眼睛看清楚，不是熟悉麵孔給你送飯送東西，你都不要碰，懂了嗎？”
喜子吃力地點點頭，道：“我落進了殿下手裏，皇貴妃頭一個不願我活著。”
“不錯，你能明白得這麽透，腦子果然好使，皇貴妃當初給你恩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正是在利用你的聰明。”
“我若還能活著出去，絕對不會再與皇貴妃為伍，殿下，承王殿下，我不想死，我家裏還有老母親。”
“什麽？”
“我家裏還有老母親，我其實是想讓娘過上好日子，我每月的月奉，除了我自己的花銷，就是讓值守宮門的侍衛幫我送給娘，但我一直都知道，他們昧下了大半，到我娘手裏的很少。”
“你娘在哪裏？”
喜子說了個地址。
君天臨記下了，讓人把喜子帶去關起來，看好喜子的命，他便先出宮了，帶著裴楓直接去了喜子娘住的附近。
當天晚上，果然有人來抓喜子娘，裴楓及時出手，才將人救下。
君天臨將喜子的娘安置在了王府裏，裴楓仔細盤問了一番，喜子說的都是實話，每個月的月錢沒有多少到了喜子娘的手上。
喜子的娘叫何氏，五十來歲，看上去像六七十歲，又老又憔悴，又還是個老實人。
裴楓就給何氏派了個任務，每天跟著花匠種花，讓喜子的娘在王府裏安心住下，要是有機會，殿下真的不要喜子的命，母子倆還能團圓。
也多虧子喜子，第二天君天臨去牢裏，喜子管獄卒要了筆墨，將宮裏剩下的耗子全寫了出來。
君天臨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將剩下的耗子悉數抓獲。
至於怎麽處置這些耗子，君敬天聽了就來，全權交給君天臨。
君天臨暫時壓著皇貴妃這一茬沒稟報，他想利用皇貴妃，引君昕霖現身。
不過有點難度，他暫時沒有好辦法。
珂雨那邊，看了兩天的賬，頭暈眼花，啥問題都沒有看出來。
蘇瓔也是沒看出所以然，隻覺都是些煩人的流水賬。
南宮雨也不是看賬本的料，怕被老婆打，才硬著頭皮繼續看。
宮裏逮耗子算是告一段落，君天臨今天早早出宮，來到櫻園，還帶著些好吃的，一看就是他心情好。
珂雨猜到了，與君天臨目光一接，君天臨點了下頭，她便悉數了然。
吃飯的時候，君天臨仔細說了說，蘇瓔聽完，道：“真是想不到，皇貴妃還真想著死灰複燃。”
珂雨倒是不意外，“君昕霖沒死，上回，我和天臨找了君昕霖那麽久，愣沒找出來，我和天臨便在懷疑君昕霖有同黨，而且本事還不小。現在查了這麽久，皇貴妃浮出了水麵，宮外的萬鑫也進入了我們的視線，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照這麽說，萬鑫之所以為柳詩雲往來，其實就是想殺珂忠，讓三小姐你難過。”
珂雨倒是想說她沒什麽好難過的。
君天臨道：“我們順著萬鑫這條線，應該能找到君昕霖。”
“但願一切順利，這些事都太糟心了。”蘇瓔道，覺得跟南宮雨在一起的這些年，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無憂無慮，哪會這些破事煩她。
南宮雨拋給蘇瓔一小眼神，知道就好，以後可別動不動就打我！
蘇瓔全當沒看到，心說該打的還是要打，男人越打越聽話！
今天吃完飯還早著呢，珂雨去看看鋪子修得怎麽樣子。
君天臨陪珂雨散走去，飯後走動走動對身體好。
他說起萬福觀重建的事，“我把宮裏的耗子全逮著了，父皇雖然生氣，但心裏頭是高興的，今天撥一筆銀子給我，用作萬福觀的重修。”
“有多少？”
“一萬兩，黃金。”
“哇！”
這可是大手筆呀！再修一座萬福觀都夠了。
看來聖上是真的很高興。
新修鋪子大梁已經架起來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比鋪子原來還修得好。珂雨放放心心，裏外瞅了瞅，天色暗下來，便和君天臨回將軍府去。
今晚是是她親生父母的祭日，也就是十幾年前，將軍府出事的那晚。
她今晚一定要宿在將軍府。
君天臨自是依著她，這是她每年最難的時候，以往她忍著沒說，但這回不回，珂忠的死加深了她心裏疼，那種沒有親人，孤苦伶仃的疼。
無奈，她還不能以柯家後人的身份住進來，一來珂雨不再有對將軍府的事發生，二來也不是人人都信她是柯家後人。
多想一想，能像現在這樣也挺好，她隨時可以來，也沒有人會說她什麽。
“帶你去個地方。”君天臨道，牽起了珂雨的手。
珂雨收回思緒，“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