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大耗子
珂雨趕著出門，說完便直接走人。
柳詩雲哭哭啼啼的，見珂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跑追上珂雨，攔著珂雨路，撲通一聲又給珂雨跪下了。
“三小姐，我知道，之前都是我財迷心竅，我給你賠罪，別的我都不求，隻求三小姐把娉婷還給我。”
珂雨似有了幾分商量的餘地，問柳詩雲道：“我把二姐姐還給你，你能把珂忠的拿還給我嗎？”
“老爺已經故去，這，這怎麽還？而且老爺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你不承認？？需要我做得更明白些嗎？承王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你再想想萬鑫的那一船瑤玉。”
“這，這……”
柳詩雲其實有猜萬金折了一船瑤玉，多少與珂雨有關，但是聽珂雨直接說出來，她心頭還是有些慌。
這意味著，她做的那些事，都瞞不住珂雨了，珂雨並不是靠猜猜到的。
珂雨拽起柳詩雲，道：“你別跪我，去珂忠的靈位前跪著，或許我還能覺得你是真的有了幾分悔意。”
可是柳詩雲壓根不敢去，至今甚至連珂忠以前住的院子都敢邁進去。
這便是做了虧心事，膽怯心虛。
珂雨拂開柳詩雲走了，柳詩雲還想追，被昆奴嚇得沒敢動。
珂雨去了蘇瓔和南宮雨的院裏，蘇瓔剛給院子取了個名，“櫻園。”
說起柳詩雲，蘇瓔道：“現在，越不理柳詩雲，她心裏越慌，女兒找不到，相好的又沒好臉色氣。真是活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嗯，我也不可能把珂娉婷放出來，真要是落進萬鑫手裏，絕對沒有活路。”
珂雨從頭到尾說給了蘇瓔聽。
蘇瓔深以為然，“珂娉婷知道的太多了。說來也真是的，柳詩雲怎麽這麽蠢？做了別人的幫凶，到頭來還被拋棄了。萬鑫擺明就是知道了事情快要兜不住，忙著跟柳詩雲早早撇清關係。”
“萬鑫是真的狡猾。”
“無奸不商，我不是說所有做生意的人都沒安好心，而是像萬鑫這種，生意越大，心越狠，時間一長，就隻剩下了一身銅臭味和一肚子壞水。柳詩雲跟著這樣的人，隻有被利用的份，是真的蠢。不過，三小姐，你一定要多小心，萬金沒了那麽多瑤玉，這可是價值連城的，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嗯。”
珂雨心頭有數，今天出門前，她特意多交待了藺姑姑幾句，看好家裏。至於她自己，她倒是不怕萬鑫找她麻煩。
君天臨也在等著萬鑫出招，這樣才能逮著萬鑫，將萬鑫繩之以法。
“三小姐。”
裴楓來了，抱來一堆賬本。
“這都啥呀？”蘇瓔問，看見賬本就頭痛。
“這都是從萬鑫的商行裏搜出來的，被萬鑫藏在角落裏，殿下說這些賬目說不定有問題，就讓我送來給王妃翻著看，順便解解悶。”
珂雨一聽就懂，還不都昨天晚上的事，君天臨不願她出去走動，就找事給她做。
她念在君天臨是為了她的份上，她也不想再被俞有為這樣的人渣糾纏，索性就拿賬本翻看起來。
珂雨都這樣了，蘇瓔幫著看，南宮雨也來幫忙，不幫會被蘇瓔罵死的好麽？
裴楓瞅著能去給君天臨回話了，便先閃人了，看賬本這事，他也不喜歡，寧肯痛痛快快和萬鑫打一架。無奈不能找事跟萬鑫打，這樣隻會給殿下添亂。
君天臨這會正忙著，大耗子意外之意地逮著了，居然一個剛進宮沒幾年的小宦官。
牢房裏，君天臨抬了抬手，示意獄卒停下鞭打，他走上前去，問道：“你進宮的時候，是誰安排的？”
這人叫喜子，二十歲剛出頭，長得也挺俊俏，在以故的皇後宮裏做事，皇後故去後也沒有離開，每天做做打掃，也是這個原因，先皇後的寢宮等同空置，就給了喜子機會，把這裏當耗子們的聚點。
喜子挨了一頓鞭子，皮開肉綻的。
君天臨拿過鞭子，卷著抬起喜子的下巴，像這樣親審，他很少很少，所以，他真的沒什麽耐心。
“你的主人是誰？”君天臨問道。
喜子吐了口嘴裏的血水，不敢吐出來，怕一張嘴，就會忍不住說出主人的名字。
君天臨道：“本王真的沒有多少耐心，你要是想繼續，那本王會成全你的，不外乎最終就是給你一個痛快，但在此之前你的日子不會好過。”
喜子還是不說話。
君天臨就把鞭子拋還給獄卒，“繼續。”
獄卒應了聲間，繼續抽打，整個牢房裏都是喜子的慘叫聲，獄卒累了，換人接著打，直到把喜子抽得暈了過去。
“殿下，這……”獄卒拿不定該怎麽辦了，再這樣打幾回會把打死。
君天臨等下把指指牆角的冷水。
獄卒會意，拎起來就把喜子潑醒，然後繼續打。
打差不多了，喜子又快暈過去，君天臨才示意停下來，對喜子道：“想過你的這條命沒有？你的這條命，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賤命一條，但是對你自己來說，隻有這麽一次，死了就死了，再也活不了了。”
喜子憋了半天，憋出句：“有些事我死也不能說，說了也還是死。”
“但是你若說了，你能在我這裏多活一段時間，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留你一條命。趁本王還沒改變主意，你還有機會選擇是死還是活？”
“我……”
能夠活著誰會想死？
喜子想了想，道：“你真的會饒我一條命？”
“你手裏沾過別人的命嗎？”
“沒有，我隻是求財，願意跟我一起發財的我都帶他們，不願意我從來不勉強，我也不擔心他們會說出去。”
“為什麽？”
“因為他們如果閉嘴的話，我可以當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反而他們要是往外說，我如果要死，也會拖他們一起下地獄。”
君天臨笑了笑，喜子不愧是最大的那隻耗子，腦子很好使。
“那我實話告訴你，”君天臨開誠布公道：“你手頭上沒有沾別人的命，我可以讓你活著。隻要你把你犯的那些案子全都交代出來，還有你們的主人是誰，我可以安排你離開京都，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隻要你不再出現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當真？”
“我君天臨不會騙你這種人，因為你不值得。我雖然負責徹查宮中的偷盜案，但我最想抓的那個人是你們的主人，你不過是替罪羊罷了，我犯不著騙你，因為我有的是手段，讓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吐出來。不信我們可以試試，這牢裏還有很多重刑你沒有嚐過滋味兒。”
說罷，君天臨抬了抬手，就有兩個獄卒，從隔壁牢房裏拖來一個剛審問完的犯人，這犯人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嘴裏直流血。
君天臨道：“人這與宮裏的婢女有染，後來那婢女有意接近聖上，想讓肚子裏的孩子成為龍種。這事聽起來簡單，其實大有陰謀，審了他好久他都沒有說，但是就在你進到這牢裏之前，他全招了。他是奉了皇貴妃的命，想利用那宮女代為爭寵。”
喜子的神情刷一下變了。
君天臨自然不會錯過喜子的神情變化，道：“你背後的主人也是皇貴妃吧。”
喜子直接沒敢說話。
君天臨便接著道：“你們在宮裏偷盜值錢東西，通過侍衛帶出宮去賣，然後再將得來的髒銀交給萬鑫，用作為君昕霖謀反的本錢。換句話來說，就是皇貴妃沒有死心，想讓君昕霖重回朝堂，君昕霖也沒有死，這些年一都在暗中與皇貴妃有所往來，他們母子能讓你們偷盜東西出宮，自然也就能讓你們帶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