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塌不下來
第二天，衙門傳來消息，溫氏母子死在牢獄中了。
珂雨覺得蹊蹺，帶上昆奴便趕去看看。
昆奴有點有高興，昨天出那麽大的事，主人沒要他幫忙就是把他當外人……
所以珂雨今天特意帶上了昆奴，昆奴高興不少。
君天臨沒去早朝，特意趕來衙門，溫氏母女被是被毒死的。
裴楓用銀針在溫氏和珂宛柔的脖子上，各取了一點血，君天臨無聲點頭，裴楓便先去找文千藥驗毒了。
君天臨看了看溫氏母女倆的死狀，七竅來血，身上發青，死得十分痛苦。
珂雨已經去看過了，坐在牢門外的台階上，心情有點複雜。
溫氏母女罪該萬死，沒有活路可言，但是就這樣死了，事情又變得複雜起來。
牢房的班頭嚇得大氣不敢出，君天臨問什麽，班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回稟殿下，小的昨晚當值，一眼沒敢合，審訊溫氏母子，一直審到下半夜，二人皆招了毒害珂老夫人以及珂三小姐的事，均已畫押認罪。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關回牢房以後，第二天早晨小的來看，二人就已經死了。”
“有什麽人來過？”
“沒有，昨夜就小的和四名獄卒值守，都不曾離開過，沒有看見有人進來。”
君天臨壓根沒指望獄卒能有所發現，敢潛進牢裏殺人，來者絕不是泛泛之輩。
他出去找珂雨，帶她去吃餛飩。
珂雨食不知味，道：“一定是皇後做的，怕引火燒身。在我爹的壽宴上，溫氏母女也已咬出了皇後。隻是像現在這樣死無對證，皇後才能勉強把自己撇幹淨。”
“不問問你爹怎麽樣了嗎？”
“不想問，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有今天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既然當初敢做，那麽現在案發，就自己受著。”
“如果你爹獲罪，你就成了罪臣之女。”
“我不在乎。”
“你是不是打算遠走高飛？”
良久，珂雨點了下頭，“殿下，我不願騙你，我想去師父報仇，眼下黑晶石是個線索，比之前我什麽都不知道要好多了，我會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
昆奴在一旁聽到些，蹲到珂雨麵前，一個勁向珂雨點頭，他要跟著主人去報仇。
珂雨老懷安慰是摸了摸昆奴的頭，暫時沒有說話。
君天臨也沒有再說什麽，起身走了，撇下她在台階上坐著。
這架式，一看就是君天臨生氣了。
珂雨想了想，沒有去追，她與君天臨終有一別，從一開始，她和他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他要奪權，她要報仇。
——
回到太師府。
府裏安安靜靜的，往日的風光不在，便有些安靜得可怕，讓人覺得太師府在一天之間坍塌了。
“小姐！”娟子急急忙忙拉珂雨進屋，道：“我聽藺姑姑說了，府裏好多下人要走，紛紛找藺姑姑要安置銀了，一個個開口還不少。老爺不在府裏，二夫人沒有當家大權，藺姑姑更是不敢擅作主張，賬房就一直沒敢放銀子出來。”
秋秋抹起了眼淚，“小姐，府裏就快亂成一鍋粥了，我聽說五少爺昨晚沒有回府，在醉仙居喝了一晚上的花酒。”
珂雨安撫道：“天塌不下來，都交給我來打理。”
她把想走的下人叫到一起，就在院裏的空地上，道：“我不管你們是哪院的，想走可以走，安置銀子我會給，但給多給少我說了算。你們都是跟太師府簽了賣身契的，沒有把你們轉手賣給他人，就已經不錯，給安置銀子都是看在你們妻兒老小的分上。所以，你們最好別跟我獅子大開口，我不欠你們，太師府也不欠。”
有個五大三粗的下人，專門幹劈柴打水的重活，站出來道：“不給我十兩銀子，我絕不走。”
其他下人一聽，立馬沆瀣一氣，“對，對！我們也要十兩，每人十兩。”
場麵一發不可收拾，藺姑姑急忙出來製止。
但是珂雨擋下了藺姑姑，她能處理好。
她站在屋簷下看著四五十號下人，男人居多，吼聲最大，就像逼宮一樣，要珂雨拿錢出來。
珂雨看向帶頭吵鬧的那個下人，跳起來一腳將其踹倒在上，踩在其臉上道：“我今天把你打死在太師府，也沒有人會說些什麽，你信不信？”
此人想要撐起來，可是珂雨看似瘦瘦小小，腳下卻力氣很大，剛才那一腳也踹得極重，他都快吐血了，此時此刻，根本爬不起來，便不敢再出聲。
其他人不由自主往後退，被這樣的三小姐嚇著了，難怪三小姐會煉屍，原來三小姐還會武功。
珂雨讓娟子把這些人的賣身契約拿來，另外還拿了些錢，每人二兩。
她道：“你們馬上離開太師府，今天天黑過後，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們。你們拿了我的銀子，走出太師府的大門，這輩子就要記住我的話，無論以後你們在哪裏，都不要讓人說我太師府不會管教下人，如果我太師府因你們而遭受到非議，我定不會放過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珂雨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下人們聽得心裏發怵，連忙點頭，拿回賣身契收下銀子，趕緊走人。
藺姑姑如釋重負的鬆出口氣，三小姐能獨擋一麵了，老夫人，您請安息。
下午，珂雨閑著沒事，去了趟聚寶莊，去了才知道藍亦在等她。
“藍相。”
她朝著藍亦跑過去，“是不是有急事找我？”
藍亦搖了搖頭，給她倒茶，道：“我不確定你會來聚寶莊，又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就一直在這兒等著，你若來了我便說給你聽，你若沒來，我便當是在這裏躲清靜。”
“是關於我爹的嗎？”
“嗯，三小姐不必太過擔心。承王摁下了珂太師貪昧一事，再有幾天，太師大人便能安然回到府上。”
“哦？居然會這樣？真是想不到。”
“我也沒想到。”藍亦不自覺跟一句，說完才發現失言了，他沒想到三小姐會失望，似乎在盼著太師大人在牢裏關一輩子。
還好珂雨沒有細品藍亦的話，道：“承王一定是為了某個原因才這麽做，既然如此，我們靜觀其變好了。”
“我猜測承王是為了三小姐你，將來承王若要與三小姐大婚，三小姐成了罪臣之女，又是承王親手扳倒的，這樁婚事就成不了。”
珂雨心裏猛地一跳，應該就是藍亦說的這樣。
君天臨仍然想娶她。
怎麽辦？
她不想嫁。
在太師府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好不容易有了黑晶石的線索，她迫切的想要脫身，去給師父報仇，無心他事。
“藍相，我想跟你打聽打聽。”
“三小姐但說無妨。”
“在京都哪裏可以買到大量的黑晶石？”
藍亦一愣，還以為她要打聽聖意，對於她與承王的婚，聖上會做何感想？
“三小姐，”藍亦喝了口茶，幫自己回回神，這才道：“珠寶鋪子裏麵就有黑晶石出售，但是想要大量購買，價錢上有所便宜，就要去黑市。”
“京都的黑市在哪裏？”
“東城門外有一條小溪，沿著溪水逆流而上，大約十公裏處有一溶洞，再往裏進需要坐船，才能到達黑市。三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沒什麽。”珂雨扯了個謊，“我的活屍生意挺好的，就想去黑市買一些黑晶石。”
“黑晶石能煉屍？”
珂雨純屬胡編亂造，欺藍亦不懂，“能的，黑晶石能夠淨化符水中的雜質，用了黑晶石浸泡過的符水，活屍操控起來會更靈活。”
藍亦的確不懂煉屍這等江湖之術，聽完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