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以命抵命
“花染，其實，我很好奇，你真的就不恨我麽？”
許久，葉青衍突然出聲。
聞言，花染沒有立即回答，她認認真真思考了好一會兒，隨後才道。
“恨，說不恨是假的。”
葉青衍聞言麵上露出來一種這才正常的神情，隨後輕輕扯了扯嘴角。
花染目不斜視的看著他。
“我不恨你在我小時候欲置我於死地，我甚至可以不恨你挑起了戰亂，我隻恨你傷害了我阿姐，傷害了先律王，更傷害了墨少陵……你或許不知道，在我這裏，墨少陵就是我的命，可是，是因為你，他自幼才會承受了那麽多的艱難和傷害…一想到這些，抱歉，我沒辦法不恨你。”
“你不用跟我說抱歉，你恨我是應該的。”
葉青衍笑了笑，
花染目光複雜的看著他，又道，
“我聽說，阿離現在在你手裏，是嗎？”
葉青衍也不否認。
“是這樣，不過他沒在王庭，我把他藏在其他地方了。”
花染眉頭一擰。
“阿離他還隻是個孩子，你想對他做什麽？”
見她這麽激動，葉青衍輕輕搖了搖頭。
“我本來不想跟你談這個的…結果你還是提了。”
葉青衍似很苦惱，長歎了一聲，隨後道，
“如果其他的事，墨初安都告訴你了，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之所以能製造出渡靈人來，用的就是花離的心頭血，我查過古書籍，金血離化人，一般會有普通人兩倍的壽命，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花離應該可以活一百六七十歲，甚至兩百歲，而你不用擔心，我每取一次它心頭血，隻會讓它減少五年的壽命……到目前為止，我也隻取過他兩次心頭血，所以，無論如何，他還是會活的比我們每個人都久，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他會出什麽事。”
葉青衍聲落，花染緊抿了一下唇角，怒不可遏。
“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是，花離不是尋常人，他是金血鯉化身而來的，但不管怎麽樣，他此時此刻，就是以人的形式存在的，無論他能活多久，那都是他的命，我們任何人，都不應該，也沒資格去損耗他的壽命，那就是不對。”
葉青衍一臉無所謂，
“對不對的，又怎麽樣？總歸這就是他的命，誰讓……他的心頭血，是我製造渡靈人必用的引子呢。”
“他的命應該由他自己掌控，而不是你。”花染怒道了一聲，片刻見葉青衍神色平靜的坐著，毫無反應，她深提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好，對不對，該不該的，我暫時不和你討論這些，但是我不明白，你已經製造了足夠的渡靈人，這些渡靈人一旦投入到戰場上，足夠你掃平任何一個戰場了，你為什麽還要抓走花離，難不成，你還想將這天下的人都變成渡靈人不成？”
花染的聲音難掩憤怒，聞言，葉青衍抬手端起來一杯清茶，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搖頭否認。
“我雖然承認我很壞，但我還沒有壞到毀滅天下那一步……我本來可以不用抓走花離的，但沒辦法，誰讓李言璟那小子意外清醒了呢？還有，以前，我也沒想到過，這世上，竟然還會有這麽特殊的存在……但很不巧，他就是出現了，那小子，他不但是李家皇室的血脈，他還同時服用了渡靈人和花離的血，意外擁有了控製渡靈人的能力…你說，我如何能放心這樣的一個存在？本來，我也沒想傷害花離，我隻想帶走李言璟那小子，但誰知道，花離這小子講義氣，拚死也不讓我傷害李言璟，沒辦法，我隻能將花離帶回來了。”
花染擰眉看著葉青衍，葉青衍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自顧自的道，
“你想的沒錯，我就是這麽打算的，他李言璟若敢壞我的事，那麽，我就殺了花離。”
“你敢！”
花染有些急了。
葉青衍啞然失笑，
“花染啊花染，都到了這一步，你說，我還有什麽不敢的嗎？哦，差點忘記告訴你了…”
葉青衍幽幽道，
“渡靈人，是用花離的心頭血製造出來的，同樣，要摧毀渡靈人，也隻有花離才能辦到，我也沒必要再瞞你，花離身係著渡靈人的命脈，隻要花離身死，那麽，渡靈人將會徹底消除，所以，如果李言璟敢妄想操控渡靈人，我不介意讓花離為我的渡靈人陪葬。”
“我不信。”
花染擰眉出聲。
“我聽雪音師叔說過，拓達草原上，曾經也出現過渡靈人，但是，那些渡靈人，最後，還是被摧毀了，所以，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葉青衍抬了一下一側嘴角，嗤笑出聲。
“你以為，這天下間，當真就隻有一尾金血鯉嗎？”
見花染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葉青衍緩緩出聲，
“這是我在拓達的古籍上看到的，當年，也還有一尾金血鯉，隻不過，渡靈人消除後，那尾金血鯉沒多久便也死了，要不然，你真以為，是因為所謂的赤白玄尾墨蛇嗎？”
花染不願意相信，但她知道，事到如今，葉青衍沒必要再騙他。
隻是，在此之前，她滿心想著如何摧毀渡靈人，如今，葉青衍卻告訴她，想要摧毀渡靈人，隻有花離身死……這樣……那該怎麽辦？
不……
她不信，
一定還會有其他的辦法的。
花染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葉青衍是不可能將花離交出來的，她索性也不再問，心裏想著事後再找機會營救花離。
她閉了閉眼睛，平複了一下心情，隨後才道，
“我要救墨少陵，但是，我如今懷著孕，沒辦法立即為他解毒，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葉青衍沉吟了一下，問道，
“就如今的情況來看，一個月的時間有點長啊……還有，為何要等一個月？說起來，我挺好奇的，這樣的劇毒，都已經滲入了他的心脈，就連我都束手無策，你打算如何幫他解毒？”
花染眼眸一垂，許久，輕聲道，
“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