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記憶（四）
哥哥和我一起進了我的房間，我看著他脆聲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哥哥還是不要留在我房裏。”
他彎下腰，摸了摸我的頭發：“我隻是想問問你腿站的麻不麻？”
“阿娘讓我偷著歇了，沒什麽大事兒。”
他笑了笑：“那我問你，想不想讓那些欺負你的人好看？”
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有辦法？”
“當然，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幫你報複他們。”
“我本來就叫你哥哥啊！”
他隻是笑，揉亂了我的頭發。
“哥哥？”
“嗯？”
我仰起小臉看著他：“如果你幫我報複他們的話，阿爹會不會揍你？”
“沒事。”他的目光幽遠，“我已經告訴了讓前柳去稟告外公阿爹罰你的事了，一時半刻阿爹回不來。”
突然覺得阿爹也好可憐怎麽辦？
因為常年白紗覆麵的原因，別人都以為我是個瞎子。府裏的下人都知道我有一雙銀瞳，但凡是有人打聽我這眼睛就會馬上警覺起來。畢竟我這一雙異瞳，對於很多人家來說是禍害。
哥哥怎麽整治的那群孩子我不知道，隻是偶然碰到其中的一個孩子，他看我的眼神瞬間就陰冷了下來，卻不知道畏懼什麽，一點兒也不敢胡作非為。
聽說那位右丞還被舅舅私下邀約過，進行了一場促膝長談，反正是不敢胡作非為了，一旦到了褚家立刻夾起尾巴做人。
我十分高興，也就順勢原諒了哥哥。
他問：“小妹，你想不想長巷？”
我愣了愣，搖了搖頭。
他又開口：“他一直被戰伯伯禁足，戰伯伯最疼你了，你去說幾句好話，戰伯伯就放他出來了。”
奶娘突然推門進來，笑著說：“少爺這話還是少說，小妹還沒許人，你別不知覺的害了她的名聲。”
哥哥皺起眉頭：“我沒有。”
我看著奶娘，不知覺的嘟起嘴巴：“你別欺負他。”
奶娘突然就笑了，掐了掐我的臉蛋：“放心吧，奶娘永遠不會欺負我們小妹在意的人的。”
這是奶娘與我的承諾。
我信了。
再過幾天之後，府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就是那位左丞之子，他說：“我要娶小妹為妻。”所有的人都愣了。阿爹阿娘先是反應了一會兒，最後確定是有人當著他們的麵占他們的女兒的便宜，於是果斷的跳了腳。
“你欺負我們小妹試試？”
他說：“我沒欺負她。要是我娶她為妻的話，會一輩子疼她寵她，不跟她發半點兒脾氣。”
阿爹被氣笑了：“你知道什麽叫做妻子嗎？”
他低下頭：“總之我不會讓她受半點兒委屈。”
我被他說的很感動，然而最後還是選擇了拒絕：“你死心吧，我有心上人的。”
他隻是笑：“我不會死心，你還沒嫁，你還沒死，我就永遠不會死心。”
他大言不慚的丟下這句話之後就走了，聽哥哥說，在他走了不遠的路之後，就有幾個除暴安良的好少年給他套了麻袋，拉到後巷狠狠地揍了一頓。
不說也知道，那群除暴安良的好少年肯定是出自我哥哥的手筆。
他隻是跟我說：“誰也不能欺了你去。”
“除暴安良的好少年，不會有人欺負我的。”我笑的眼睛眯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你要明白，不是誰都是褚二小姐。時間有那麽多的人，他們偏偏選了褚二小姐作為跨步。”
我歎了一口氣，開始想著自己的將來。哥哥摸了摸我的頭，神色溫和的不可思議：“不管怎麽樣，我們小蕁會永遠快樂下去。”
我笑著扭頭：“那麽承你吉言。”
那個少年很是執著，會經常給褚府送很多東西，如果不是因為早已經心係別人，我可能很快就嫁給他。
“你不要對我那麽好了。”
“我可以對你好。”
“但我不喜歡你，所以你做一切都是白搭。”
他看起來好像很沮喪，低下頭沉思著：“那我總能等到你喜歡我的那一天。”
“你等不到的。”想了一下，又開口，“我不會喜歡人的。我是天生無心之人，不會喜歡任何人。”
他這才像是受了打擊的樣子，跟我說：“你不喜歡我也不需要編造這樣的借口。”
“我沒有騙你。”摘下覆麵的白紗，“我不是瞎子，我隻是有一雙異瞳而已。”眯起眼睛看著對方吃驚的表情，我笑了笑，“既然接受不了就不要喜歡我了。”
“可這不是我能控製的事情啊！”
他看起來十分激動，像是經過一陣的深思熟慮，開口說：“不管了，我喜歡你，就要喜歡你的全部，不管是你的異瞳，還是你的天生無心。”他頓了頓，有些遲疑的問我，“天生無心的話，你怎麽會過得這麽好？”
我頓了頓，聳了聳肩，表明連自己也不清楚這一情況。他嘴裏囔囔，像是要說些什麽，可我把他當做洪水猛獸，又怎麽會認真去聽？
“揚哥哥，我真的不會喜歡你的，所以你不要喜歡我了？”我苦口婆心的勸。
他也很苦惱，捂著腮幫子說：“如果喜歡你可以控製的話我也不會喜歡你。可這偏偏是無法控製的東西。”他看著我，整個人顯得很無奈，“我努力一下，看能不能不喜歡你。”
我眯起眼睛衝他笑。
“你不要衝我笑了，你一笑我又會喜歡你。”
我連忙板起了臉。
他開始學著控製自己不來看我，我跟哥哥也樂的清閑。他突然跟我說：“如果在程揚和長巷裏麵，你會選嫁給誰？”
我頓了頓：“我嫁給你。”
他笑起來，好像十分受用：“但不管你怎麽喜歡我，我們也不能成親的，你是我妹妹，如果這樣，我會被阿爹打斷腿的。”
看著他明顯想偏了，我白了他一眼：“我隻是隨意說的。程揚喜歡我，我不喜歡他，我不想傷害他。至於戰哥哥？”我眯起眼睛有些苦惱，遲疑的問哥哥，“我聽人說，他上個月好像是用了屋子裏的一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