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無望
“飛鳥盡良弓藏,這樣的道理不是沒有人不明白。一旦明白了,拚死反撲,也不是一個岌岌可危的王朝能夠承擔的結果。”
“如果那些人不是傻子的話,那麽一定會懂小姑娘的深意。”
“那她為什麽要用那樣慘絕的方式?”
“大概是不想讓別人忘了她吧!一旦忘了,那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妖沉默了,我有些不安的看了他一眼:“我隻是胡說而已,更何況這隻是一個故事而已,不可能存在的。”
妖勾唇一笑,摸了摸我腦袋:“以後不要隻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東西。”
“為什麽?”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因為你不知道什麽事真什麽是假。還是真的裏麵摻假,還是假的裏麵摻真。在這個地方,這個時代,所有人的記憶都被塵封了,該記住的留不住,不該留住的偏偏記憶深刻。為了欺騙自己,給自己的記憶做了改變,不知道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假。所以你要知道什麽,就必須你自己一個人去尋找。現在隻有你得到的答案,你才知道該不該信。”
“那你會騙我嗎?”
他頓了頓,神色無端的柔和下來,摸了一把我的臉:“我在騙著自己。”
話外之音,不言而喻。
月亮慢慢的爬起來了,在我們的右側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響,我舉著手電筒去看,就看到一株通體銀白的植物。我正準備小心的靠過去,耳邊就傳來妖的咆哮:“不要靠近它。”
那是我第一次見妖失去了分寸。
隻是一切為時已晚。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黑色的世界,我看不到四周是什麽,更看不到自己的手指,揮著手在四周慢慢尋找,像盲人那樣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又一步,突然耳邊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一陣突然而來的光亮幾乎閃瞎了我的眼睛。
那是一群人,一群麻木的人,揮舞著手裏僅有的工具對自己的同胞大打出手。我現在原地彷徨不知所措。
“殺、殺、殺。”像是士兵收到了口令一樣,那群人突然停下了動作,機械的扭動著身體,對著我的方向,朗聲喊道。他們的眼眸裏慢慢升起一股嗜血的欲望,我看著他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第一刀砍過來的時候,我還有些愣,因為我不明白為什麽會忽然變成這樣。
直到肩膀明確的痛感傳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揮動大刀貪婪的看著我的人類,他的喉嚨滾動了幾下,眼裏驟然散射出興奮的情緒。
我捂著淌血的肩膀瘋狂的往後麵奔去。他們像是入境的蝗蟲,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我瘋狂的跑著,他們不知疲倦的追著。我明白隻要我跑不動了我就會變成待宰的羔羊,而他們根本不可能停下來。長時間的快速運動還有極速流失的血液讓我大腦發暈,墜在我身後幾步揮舞著兵器的人群更讓我全身血液逆流,我拚命得跑著,耳邊還可以聽得到心髒跳動的聲音。
真好,那是活著的聲音。
“你沒有碰過血吧?”
“沒有。”
“真難得。”
“為什麽這麽說?”
那段模糊的記憶中那人隻是摸了摸我的腦袋,溫柔的說:“因為一旦手上沾了命,那就不是自己了。”
咬著唇,控製想要哭的情緒,狠狠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不讓自己停下來,可長時間的奔波已經奪走了我為數不多的堅持,但最後一刻躺倒地上的時候,眼前突然浮現那人看我的樣子。
他說:“你不要怕。”
我沒怕的,我隻是累了而已。
而且你看我都沒哭,我連一滴眼淚都沒留的。
“以後你會碰上很多無可奈何的事,尤其在這個未知的地方,你不知道下一秒你會遇上什麽危急的情況。”
“所以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隻有活著,才能有選擇接下來做什麽的權利。”
麻木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一群對我虎視眈眈的人類,我苦笑了兩聲:“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啊!”我歇斯底裏的衝他們怒吼,手裏驟然閃過藍芒,一揮手一眨眼的瞬間就有大片人消失不見,隻是隨後就有更多的人補上。
這是一場屠殺,一場我必須死的屠殺。
隻是,要看我怎麽死才會取悅到布局的那個人。
我閉上眼睛,麻木的運起體內的靈力,一次又一次的揮出,然後被他們一刀一刀的砍在身上。
“你喜歡我嗎?”
“什麽叫喜歡?”
“就是一種特別的情緒,比如一眼看不到我心裏就很難受。”
那人看書的手微微一僵,有些無奈的看著我:“你知道我沒有心的。”
雙手打印,體內的靈力也已經消耗殆盡,我閉上眼睛,感受著越來越清晰的痛楚,麻木的再一次輸出靈力,一口腥甜溢在嗓子口處。
“如果當年你碰見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女孩兒,你會不會像對我一樣對她好?”
“會吧!”陽光灑在那人近乎透明的臉上,他低下頭親吻我的耳朵,“自己的妻子,不管是誰,都應該疼著寵著。”
“那也就是不管是誰,你都會這樣對她?這樣親她?這樣抱她?”
那人的手鑽進我的衣底,輕巧的解開我內衣的暗扣:“你知道的,不管是誰這種問題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有眼淚順著眼角滑下,流進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劃了一道的臉上,一陣刺骨的疼,一陣刺心的冷。
“呀!說了你不要這麽做了,是不是想我生氣?”
“哦。”
“我真生氣了。”
“哦。”
“你為什麽不來哄我?親親我,抱抱我,我就原諒你了。”
昏暗的燈光照在那人疑惑不解的臉上,那人輕巧的壓過來:“人類真的好麻煩,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奇怪的情緒?”
“呀!你這樣會失去可愛的我的。說真的,就不能哄哄我嗎?”
他頓了頓:“你很難受嗎?”
“沒有。”
“那為什麽要哄你?”他擰了擰眉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