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二世三世
女孩兒說他是怪物,一點一點兒的想要逃離他。醫生怎麽肯,他抓著那個女孩兒問她:“你真的忘記了我嗎?”
女孩兒隻顧著害怕,驚懼的往後退,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於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順理成章,醫生親手把匕首送進了女孩兒身體裏,看著女孩兒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睛,笑著,遮住她的眼睛,柔聲道:“你還記得我問過你‘如果有一天我的眼睛變了’你會不會認得我?原來是這樣。”他輕輕的笑了,“我付出那麽多,才讓你得一個重生的機會,那麽既然如此,既然你已經忘了我,那你就別活了吧!”他溫柔的抓著匕首,然後眼神一厲,唰的把匕首從女孩兒身體裏抽出來,女孩兒當場就沒有了呼吸。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候醫生的表情,外麵的陽光正好,有光線灑在他的身上,他低著頭,臉上全是麻木,女孩兒飛濺的鮮血染在臉上,明明應該是嗜血的修羅,卻更像是失去愛人的孤狼。那一雙黑色的眼眸深邃,卻是無窮無盡的絕望以及那麽一絲……解脫。
他抱著女孩兒,擦去她臉上的鮮血:“我知道你討厭我,你放心,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我聽的心疼。
突然,房間裏有一處空間突然扭曲,有一個全身攏在黑袍裏的人存在,看著醫生,道:“到現在,你還不認命嗎?”
醫生抬頭,沒有絲毫感情起伏的問他:“我為什麽要認命?”
“你的心上人恨你懼你,最後更是死在你的手裏,難道這還不足夠讓你認命嗎?”
醫生站起來:“你在說笑嗎?她不過是個在床上玩的玩具罷了,心上人?你的眼瞎了?”
他的表情太真,不似做假。黑袍人微微遲疑,說:“你是巫醫,自然看到了你以後的路。那麽,你還敢說她不是你心上人?不是你心上人會跟你有那麽多世的糾葛?”
醫生蹲下身子,輕輕拂過女孩兒的胸口,輕聲道:“誰說人就要有心上人?我為什麽一定要有個心上人?至於多世糾葛……”他扭頭挑眉一笑,“不是你說了算嗎?”
我微微一愣,開始猜這個黑袍人的身份。
黑袍人並沒有說什麽:“那就讓我看看,下一世你會怎麽對待她?”
醫生笑的豔麗。
醫生是巫醫族人,就算化去一身靈力隻要潛心修煉就會再生仙體,可我卻看見,他拚盡一身靈力護女孩兒轉世投胎。
和第一世一樣,女孩兒投身的家族有足夠的財力保護這個女孩兒無憂無慮的長大,被養的天真無邪的女孩兒一心想逃離,可第一次出來,就遇上了在人間遊曆的醫生。
我觀察到,那個女孩兒隻要一旦出現,醫生整個人就會不受控製。
所以,這一世醫生也是強占了女孩兒。
這一世和上一世一樣慘烈。當女孩兒在醫生懷裏死去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去看醫生,可醫生卻沒有半點兒表情,甚至嘴角勾起,竟然有些隱隱笑意。
然後是第三世……
第四世……
看到熟悉的地方我就知道這是我們學校,醫生再一次的遇到了於果,並且又一次在醫務室將她強占,然後我便去了。
我頓了頓,打起精神開始仔細觀察,觀察我們周圍到底有沒有什麽東西埋伏?結果,依舊是什麽都沒有。
卻有一天,我看著醫生端坐在鏡子前麵,笑著說:“做的真不錯。”
所以說,是有兩個醫生嗎?
一個是可以騙得過天下所有人唯獨他自己的醫生,另一個是騙得過天下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醫生。
能騙過自己的醫生騙自己不喜歡於果,並且成功催眠了自己。於是,那個騙不過自己的醫生就在潛意識裏認定他並不喜歡於果,但他有精湛的偽裝技術,可以讓別人覺得他深愛於果。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我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這事兒有點兒混亂,我得好好捋捋。
在醫生的記憶裏,有兩個非常重要的存在。第一個是提出交易的那個人,第二個便是那個黑袍人。我突然發覺他們身上都沒有人的氣息,當然更沒有魂的氣息。
微微皺眉,眼前卻突然一花,我閃出了醫生的記憶。
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醫生一臉興味的笑容:“怎麽了?有沒有好好的看我的記憶?”
我懶得理他,看著他一雙純正黑眸,問:“你以前是綠瞳嗎?”
他頓了頓:“什麽綠瞳?”
“……你不記得嗎?”
醫生突然抱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你可真好騙。”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大概是意識到我的表情真的不太好看,醫生停下了作死的行為,一本正經的看著我:“你看到我綠瞳的樣子了?”然後瞬間不正經了,“是不是長的很好看?”
我繼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唔,綠瞳啊!讓我想想,巫醫一族有史書記載過綠瞳的存在,隻要有綠瞳的孩子誕生,那麽巫醫一族就會有無窮無盡的災厄產生。好像,我以前就是一副綠瞳。”
明白他一雙綠瞳為何變為黑瞳的我,點了點頭,實在沒有勇氣提起他是不是記得自己為什麽會變了瞳色的原因。
醫生卻突然問:“那為什麽我現在是黑瞳?”
我有些僵硬的吞了吞口水,卻在不經意間對上醫生那一雙寫滿哀愁的眼睛,愣了愣,有些遲疑的問:“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醫生想了想,歪頭:“我為什麽要記得?這明明是不重要的事。”
我瞬間有了搪塞他的借口,馬上理直氣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既然你都說了不重要,那麽也就沒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醫生硬生生的被我氣笑了,向我豎起大拇指:“可以啊!現在能借風打力了?”
我一臉謙虛的笑,不好意思的向他擺手:“我算的了什麽,不都是跟您學的嗎?”
“行啊!來吧,互相傷害啊!”
我頓了頓,抬頭看他:“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