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 時琴無脈象
連綿大雨持續不停，大量官兵頂著大雨、不懼山石滾落，疏通官道，許多客商自動自發加入行列，軍民一心感天動地。
披著蓑衣，帶著鬥笠，時琴徒手搬動大石，一個頂倆，很快引得周圍人群，給她豎起大拇指。
還有婦人心疼她是小姑娘一個，不發一語把她拉到一邊，給她雙手破裂處塗抹藥膏。
“姑娘家家的，雙手最是重要”
數日前，曲河鎮激戰，條條劃痕還留有印記，搬大石難免磨破手，手心手背都是傷，時琴不好意思縮回手。
“多謝大娘，沒事的，我皮糙肉厚不用這個”
回以一笑，時琴轉身再行加入搬運大石的行列中，不是她善心泛濫，而是得盡快趕往皇城，遲則生變。
眾人幹得熱火朝天，眼看道路基本清空，轟隆隆.……巨響過後，山石滾落，再行阻擋道路，一張張笑臉埋在山石下閉上眼睛。
“時琴！！！”
祁陌目次欲裂，親眼看到山石崩塌，將那纖細的倩影，一並掩埋的一目，跌跌撞撞跑過去，翻找著一塊塊大石。
“珩王，快來，快來啊！”
疾飛而至，秋珩一刀劈碎大石，自有帶來的人搶救傷患，接連劈碎數塊大石，始終沒能找到時琴。
“怎麽會沒有？傳令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郡主”
絕對不能讓綏王叔獨女，在他的封地出事，況且，皇兄點名要見，此時出事，皇室中人該如何看待他們兄弟。
祁陌雙手滿是血，跪在碎石中徒手刨土，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時琴不會死，正在等著他。
殘肢斷臂，在雨水的衝刷下，沿著低窪山石阻斷處匯聚，所有人不敢去想，時琴在那巨石之下。
“珩王，時琴她.……”
“秋姓皇族，自有皇天庇佑，巨石壓身也能逢凶化吉，相信她”
秋珩拉起祁陌，交給身後副將，全身內力聚於雙手揮刀，砰！巨石爆開，石塊飛濺的到處都是，露出巨石下大坑中的屍首。
兵將們跳入坑中一具具翻找，終於找到埋屍之下的姑娘，小將鍾沅探了探鼻息，輸出口氣將她抱了出來。
“王爺，郡主還活著，還活著.……”
從來不拘言笑的秋珩唇角微彎，摸出吊命藥丸塞進時琴嘴裏，接過她，踏飛而過，往王府方向離去。
胡亂抹了把臉，不知是淚，還是雨水，祁陌撥開眾人快步追了上去，侯副將拍拍小將鍾沅的肩。
“小郡主福大命大，大夥加緊些，能救一個是一個！”
“是！”
珩王府。
雨勢初歇，殘陽餘暉穿破厚重雲層，河水承載餘暉的光，迎接王府主人，跨過朱漆大門。
雖然主人擔心懷中姑娘安危，並未側目促足，走上白石橋遠遠離去，仍然盡可能展現它的美。
“快……快請百裏黎.……”
尹杳夫人示意貼身婢女照做，疾步跟著秋珩，美眸不自覺的望向那張布滿沾汙的臉頰，輕蹙眉斂下心思，隨著跨入房中。
小心翼翼放下時琴，秋珩退出房門，安心將時琴先行交給尹杳夫人處理，在院中走來走去，焦急等候百裏黎。
房中，尹杳伸手接過丫鬟遞來的濕巾，給時琴擦拭沾汙帶血的小臉，再是脖頸、雙手.……
“傷的這麽重？”
先前還以為王府要添新人了，此時，擦拭幹淨，美是美，眉宇間有著藏不住的稚嫩，分明就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勉勉強強換下衣物，連幫忙的丫鬟都感到心驚，像這種程度的傷勢，恐怕神仙難救。
“換好了嗎？退開，讓百裏黎來”
秋珩身後跟著位白衣公子，眉目雋秀，雙眸深邃帶笑，有著謫仙才有的淡然氣質，在珩王府如同半個主子。
帶笑的眼上下查看時琴傷勢，翻翻眼皮，伸手探脈，像似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縮了回來。
“哦，姑娘手腕貼著一把小劍，百裏公子小心”
“難怪！”
右手不行，那就換左手，一探之下，百裏黎更是用萬分詫異眼神，望向秋珩，沒有說話，改為探鼻息。
奇哉、怪哉，明明呼吸雖弱倒也順暢，為何沒有脈象，想要知道內傷到何種程度，根本不可能。
高山巨石砸中，壓在巨石下，往往內裏重傷，性命垂危……如此一來該如何下藥，萬一……豈不是砸在手裏了。
對於百裏黎的醫術，秋珩相當有信心，見他隻是望著思索，不下藥、不施救，焦急的出聲催促。
“救啊.……在耽擱，沒命了”
“不是不救，是無從下手”
“此話怎講？”
這裏也沒有外人，百裏黎也不怕砸招牌，一邊道明原有，一邊撩起時琴左手衣袖，看她手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難道是已經死了？不過是心有牽掛，一息尚存，想等到想見的人，再見最後一麵？又或者有什麽未了心願。
“秋珩，通知至親來見最後一麵，操辦後事吧！”
“這、這.……”
“爺，祈軒世子、祁三公子求見”
侍衛來報，秋珩無力的坐下，揮手讓侍衛帶人進來，他得好好想想，如何去信通知綏王叔，如何向皇兄交代。
腳步聲傳來，還有祈軒怒斥祁陌的臭罵聲，一路進得屋內，寂靜的令人害怕，兩兄弟不自覺的放輕腳步。
“去見她最後一麵吧！”
“什麽？”
祁陌不相信，先前明明從死人堆裏帶出來，明明說還活著，並且，秋珩不是喂了保命藥丸了嗎？
不等人解釋，祁陌衝到床榻邊，看那姑娘靜靜的躺在那兒，嘴邊還噙著恬靜的笑，初相識起便未消散過。
伸手握住時琴冰冷的手，輕輕哈氣，想要溫暖她，隻要手心依舊溫暖，她就還活著，對，就是這樣。
“祁陌，起來……祁陌……起來！”
祈軒拉不起祁陌，奮力一把將他拽起來，往日闖禍，無論事大事小他都頂著，這次如何過綏王那一關，他已經無能為力。
“哥……等等……哥，她還有氣，你看啊，她還有氣”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祈軒伸手去探，果然，不但有氣，氣息強勁順暢，一點不像是將要瀕臨死亡。
“世子可知郡主有何未了心願？”
“百裏少主是指小琴回光返照，強撐最後一口氣？”
百裏黎頷首，將有氣無脈象的情況再次說明，祈軒不急著回想時琴有何心願，當場喚人備好筆墨紙硯，修書給秋綏。
通明道長是出了名的神醫，氣息強勁無脈象，屬於疑難雜症，隻要秋綏將其請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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