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代價

  被鐵鎖鏈禁錮的少女緩緩抬頭，視線落在中年男人消失的黑影很久很久。


  好半晌，她才收回視線，別過臉，目光對上陌潯月的視線，那一雙瞳孔，漆黑得不見一點光亮。


  陌潯月忽然笑了，輕輕的笑聲被金色的光線帶著卷起，吹到那少女麵前。


  少女蒼白的唇瓣囁嚅了幾下，那一句‘殺了他’就像是魔音一般縈繞在陌潯月的四周。


  陌潯月手指輕動，從空間裏摸出銀霜劍，順著金色光線鋪就的道路走過去。


  縈繞的聲音不斷，帶著複雜難言的情緒，像是在掙紮，又像隻是在簡單陳述。


  陌潯月一步一步慢慢悠悠走過去，銀霜劍在金色道路上擦除一陣金光，四周的聲響像是在那一刻消失無蹤，整個空間內仿佛就隻剩下對視的兩人。


  她體內的靈力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恢複的，總而言之，等陌潯月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走到囚籠邊上了。


  少女就這麽看著她，眸光黯淡，像是對世間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陌潯月提起劍，體內七係靈根與此同時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不斷地運轉著靈氣。


  七係靈力融匯注入銀霜劍之中，手起劍落，眼前是一道刺眼的金光。


  陌潯月隻覺得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快速流失，她的靈魂也像是在被瘋狂的拉扯，疼痛蔓延遍全身。


  可她就是悶不做聲，直到眼前所有的金光一陣扭曲變形，最後歸於無形。


  陌潯月閉上眼睛，任由空間撕裂對她的影響在體內肆虐，她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除了臉色有些發白之外，再沒有其餘的反應。


  ……


  陌潯月睜開眼，眼前依舊是逆七星芒陣，但若是仔細端詳，便會發現這逆七星芒陣之中的符文變得十分微弱。


  她偏頭看了一眼，商衾倒在地上，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陌潯月往前走了一步，胸口血氣卻像是被什麽喚醒了一般猛地翻騰，‘噗’地一聲便吐出一口鮮血。


  擦了擦嘴角的血，陌潯月緩緩呼氣，丹田內一陣撕裂的疼。


  再一看，她體內的靈氣竟然再快速地流失，而七係靈根竟然也在緩緩枯萎。


  原本她丹田內的七係靈根都在好好地茁壯成長，可從陣眼空間出來之後，就開始枯萎了？


  陌潯月想到了自家哥哥之前的情況，他的靈根也是因為被人算計而逐漸枯萎，最後成為了廢靈根。


  她現在的情況似乎……差不多。


  陌潯月盤腿坐下，運氣調息，可壓根沒有作用，靈力該流失的還是照樣流失。


  陣眼空間裏的是幻境，這很明顯了。


  而且，還是能勾起人內心最深處記憶的幻境。


  她把幻境破了，所以逆七星芒陣也變得不像之前那般強悍。


  隻是，她的靈根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破陣還需要以靈根枯萎作為代價？


  “疼——”


  耳邊傳來夢囈一般的痛吟聲打斷了陌潯月所有的思路，她睜開眸子，細密的睫羽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緒。


  她的睫羽上掛著汗珠，不是熱的，而是難受的。


  不管是靈力流失，還是靈根枯萎，這都不是好受的情況。


  耳邊的痛吟聲不斷，陌潯月站起來，看向地上死死擰著眉頭蜷縮成一團的商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