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金光

  鐵鏈的終端，是一個少女。


  少女赤著腳站著，雙手雙腳都被鐵鎖鏈禁錮著，連接處磨成了一片烏青。


  在囚籠之外，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厚重眼鏡的中年男人手裏拿著一條短鞭，短鞭上帶著倒刺。


  腥紅的鮮順著短鞭的末梢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灘的血水。


  中年男人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若是但看他的臉，很容易讓人產生這是一個慈愛的長輩的誤解。


  他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嘴唇上下蠕動，像是在說些什麽。


  很顯然，他說話的內容就是現在仍然在不斷回響的幾句話。


  少女站在囚籠之中一動不動、悄無聲息，遠看就像是一個死人。


  可陌潯月知道，她還活著。


  少女的皮膚很白，那是一種不正常的白，白得幾乎能看見全身的血管。


  等到中年男人轉身背站著，少女終於有了些動作。


  她的腦袋輕微地動了動，若是不仔細看恐怕還看不出來。


  幹燥枯黃的短發從她的臉頰滑落，臉上猙獰的傷疤滲出殷紅的鮮血，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將她的半邊臉都染成了紅色，可她依舊一聲不吭，像是毫無察覺。


  陌潯月走近她，她像是有所察覺一般，微微偏頭。


  頭頂白熾燈昏暗的光芒從少女肩頭落下，傾斜進她瞳孔之中，碎光斑駁流離，映出無端的陰森。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少女的唇瓣輕輕蠕動，聲音幹澀難聽，看著她的雙目空洞無神，卻又出奇的澄澈。


  越往她的眸底探去，卻會觸及一層寒霜，疏離而又帶著徹骨寒意。


  “乖女兒，你可知道你這一次放走了那一對母子，讓我的損失有多麽慘重！為了彌補你犯下的錯，今晚，你去殺另外一個人。若是再失敗便不隻是斷糧這麽簡單了！女兒乖，爸爸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是該你回報爸爸的時候了。”中年男人轉身滿臉慈愛地看著囚籠中的少女，臉上掛著最慈愛的笑容，嘴裏卻說著最惡毒的話。


  少女方才的那一眼像是陌潯月的錯覺，隻見少女垂著腦袋，乖巧至極地點頭。


  中年男人心滿意足地盯著少女，眼底閃過一抹晦澀不明的光。。


  他慢慢地走向囚籠，不疾不徐地輸入密碼打開囚籠。


  他走到少女的身邊，伸出那沾著血的手指，輕輕地撫摸向少女的臉頰。


  從臉頰到喉嚨，再到鎖骨，然後停在少女的肩頭，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最後，又重新撫上少女的臉頰。


  中年男子的表情變得有些晦澀，粗糙的指腹輕輕在少女臉上摩挲。


  “殺了他，殺了他！”


  少女的聲音蓋住了中年男人有些紊亂的呼吸，一聲一聲像是敲在陌潯月心尖。


  陌潯月的瞳孔一片漆黑，像是藏著萬千荊棘，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波瀾，像是麵前的場景與她毫無關係。


  中年男人就這麽摩挲著少女的臉頰，眼底不可名狀的情緒越加鮮明，臉上慈愛的笑容也變得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他轉身走了。


  他將囚籠重新鎖上，對著囚籠裏的少女低喃了幾聲。


  從陌潯月站在的位置，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也看不見他的唇形。


  陌潯月冷眼看著中年男人消失在畫麵之中，平靜的眸子裏泛起了晦澀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