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畫被損壞了,誰幹的?
喘了口氣,莊馨靜默一瞬,聲音聽起來帶了疲憊,“我相信你,但…請你告訴我,他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
“你不相信我。”安卿說的是陳述句,“如果你相信我,不會這麽恐慌。你的呼吸告訴我,你在害怕。”
莊馨咬唇,下一秒強撐的理智徒然破滅,“我能不害怕嗎?唐雨欣已經找到醫院了,報警告表哥害人,表哥已經被警方帶有調查了。”
說著說著,破音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擔心葉駿真的再也醒不過來多些,還是更擔心表哥會因此擔上罪名。不…我不會讓表哥坐牢,大不了我去自首,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行了。”安卿冷笑,語氣玩味:“不用含沙射影的,學校比賽結束後,我去醫院看看。那天我隻動了讓他暫時暈過去的穴位,警察沒有證據,不會怎麽樣的。”
莊馨抽噎著,磕磕絆絆說話:“安卿,我擔心的從來不是警察,我怕葉家和唐家對表哥的公司動手。”
雖然,當初將公司開到京都來,原本就打著轉移注意力以保存陽城家族根本,也可以爭取時間布置後手。
隻求能保住讓家人安度晚年的錢,斷尾求生。
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候,她依舊害怕。
安卿聽懂了,歎口氣,“知道了。”掛斷電話,小姑娘挺煩躁地扒拉了一把頭發,說不鬱悶那是假的,她一時心軟幫了莊馨,到頭來卻幫出個大麻煩,聽人家意思明擺著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你必須得站出來解決。
莊馨確實帶了這種心思,此刻,她正站在醫院住院部大門口,視線怔怔地看著手機黑屏,看著看著突然雙手捂臉,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
她真鄙視自己啊,怎麽變得這麽卑鄙了。
安卿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對待弱小時其實再心軟不過了,她就是利用對方這一點,卑鄙無恥的提要求。
可怎麽辦呢?
她也沒辦法啊。
這一邊,安卿也在罵自己。
操!
爬滿虱子的人生啊。
人生皆苦,從沒有善待過誰。
仰頭視線盯在天花板上,天馬行空想了半天,一直到耳邊響起秦颯的呼喊聲,安卿才清醒過來,自嘲一笑。
到底是接二連三事情亂了心,她也淪落到自怨自艾的境地了。
收拾好心情站直身體時,秦颯迎麵跑過來,還沒穩住身形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說:“你躲到這幹嘛?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來參加比賽的啊?自己沒點熊數,就憑你這不著調的態度,出事也活該!”
安卿歎氣,“出什麽事了?”
秦颯沒好氣的瞪眼,“還好意思問出什麽事了,還以為大佬您什麽也不在乎呢!”
安卿瞥她一眼,越過徑直向化妝間走。
比賽名次她確實不在乎,上大學、學畫畫一直以來都是奶奶的期望,哪怕這次參加比賽也僅僅是想得到大師們的指點。
但,當安卿看到眼前一幕時,還是生氣了。
她真的很少生氣,這次是有記憶以來為數不多的一次,原本放在化妝台上用牛皮紙包裹嚴實的畫,不知被誰拆開了,像垃圾一般丟在地上,奶奶的頭像上一團團黑色墨水。
怎麽敢?!
小姑娘眯了眯眼,周身冷意讓人忍不住打顫。
她抬頭,掃視過圍成一圈看熱鬧的人,語氣挺淡的,“誰幹的?”
秦颯知道她這是真生氣了,也對,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死穴,而去世的奶奶一直是安卿最大的軟肋,碰之必死。
她歎氣,“我來後就看到她們正圍成一圈看。”她也不知道是誰這麽不知死活。
謝梓妍瞅瞅身旁的童杏杏,小姑娘似乎受了驚嚇,小臉蒼白,手指不斷扯衣角,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她擔憂地蹙眉。
化妝間裏人來人往,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而且事情一旦做了,總會留下點證據。
果然,有個女生怯怯的出聲:“那個,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正蹲在地上,腳下就是這幅畫。”
眾人一驚,愣愣的看向她指的人。
眼神閃爍,有意味深長,有幸災樂禍,有厭惡鄙夷,有懷疑…
童杏杏意識到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看,咬唇死命搖頭,怒斥指她的女生,“你胡說什麽?我根本沒動她的畫,你敢汙蔑我,賤人,找死嗎你!”
那女生先是震驚地睜大雙眼,緊接著眼圈都紅了。
她身邊的朋友看不過去,連忙將人攔進懷裏,憤怒地道:“童杏杏,別太過分了,你自己做了壞事被人揭穿,還敢欺負人!小心我把你現在的嘴臉錄下來放在網上,讓那些喜歡你的粉絲們都看看,他們心中的女神到底是怎麽一個嘴臉!”
話落,她還真掏出來手機,對準童杏杏。
童杏杏尖叫一聲,哭著用手擋臉,躲在唐敬安身後,“表哥,你說話啊,真不是我!”
唐敬安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童杏杏什麽德行他最清楚,以她對安卿的討厭程度,背地裏幹出損壞她人畫作的事,很有可能。
謝梓妍冷眼瞧著,歎氣,童杏杏今天是來為自己撐場子的,出了事不管,怎麽也說不過去。
她上前站出一步,笑笑,視線擋在童杏杏身前,對上安卿目光,“安同學是吧?你的畫被人毀了,我深感遺憾,可凡事都講證據。”
安卿點頭,沒單薄。
秦颯倒是冷哼一聲,“這不是有人證嗎?還想要什麽證據?”
謝梓妍瞥一眼正委屈抹眼淚的證人,“這位同學,你確定看到童杏杏將墨水倒在安同學的畫上了嗎?”
那女生抹眼淚的手頓住,支支吾吾…
“同學,這關係到一個人的名譽,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有人看不下去了,插嘴說了句:“謝梓妍,你這是在威脅同學!”
謝梓妍沒看出聲的人,隻認真地看著指認童杏杏的女生,“我沒威脅誰,隻是請這位同學想清楚再回答。”
那女生支支吾吾終於不確定地開了口:“我從沒說她是凶手啊,我隻說看到了她蹲在地上,腳底下是被潑了墨水的畫,應該沒看到她親自動手往畫上潑墨水。”
“這位同學,這種事,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沒看到就是沒看到,不存在應該這個詞。”謝梓妍神色嚴肅。
其他人看著那女生的目光立馬變了,急的那女生哭著辯解:“當時隻有她蹲在畫旁邊,不起她還能有誰?我隻不過說了實話,你針對我幹什麽!”
還沒怎麽著呢,哭哭啼啼跟誰欺負了她似地,謝梓妍最瞧不上這種女生。
“我隻是就事論事,沒針對任何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高下立判。
她轉身對安卿說:“既然沒有確切證據,就不能紅口白牙汙蔑人。這樣吧,我們去調監控。”
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眾人,現代社會,監控遍地有,隻要能找到錄像,鐵證如山。
既然提出查監控,難道童杏杏真是被冤枉的?
童杏杏也不哭了,從唐敬安身後站出來,先感激地看謝梓妍一眼,緊接著道:“對,我同意查監控,還我一個清白。”
作為當事人的安卿,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視線往現場所有人身上轉一圈:“我先去準備上台比賽。”
畫都已經這樣了,還想參加比賽?
“你們,比賽結束誰都不準離開。”
在場所有人眼神都變了,有人忍不住開口:“憑什麽?”
安卿還沒來得及開口,沒想到倒是唐敬安搶了先:“誰先走,誰就是心虛逃走,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