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敵人都是前世惹來的
什麽意思?
有人連命都不要了也要害他?
瘋了吧!
怎麽又遇到神經病了?
方舟艱難開口,“抱歉,連累你們了。”
胖子挑眉,南柳拿出一柱香點燃,香煙嫋嫋直衝雲霄,南柳聲音飄渺空靈,通明玄妙,“諸天萬界,九霄諸神,漫天神明,萬界之力,今於此地,合陣為基,冥香為引,上集諸天靈念,下匯萬界神通,寄天地之力於此劍……”
四麵八方響起玄妙的倫音,誦經聲響徹雲霄,流光自高空投入南柳手中的木劍、接著胖子手裏的玉劍,高遠手裏的金劍,姬隱手裏的銀劍,李天運手裏的銅劍、陳晨手裏的鐵劍、嬌嬌手裏的翠劍、三木手裏的石劍依次點亮。八個人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失去血色。
法器依次點亮。眾人咬緊牙關,額頭青筋突起,冷汗直流,舉著法器異常艱難。
南柳的禱語很快念完,他額上青筋全部突起,他瞪大眼睛目光凶狠的大喝一聲:“破!”
南柳將手裏的劍狠狠的插進地下。姬隱、高遠、胖子、李天運、陳晨、嬌嬌、三木同時動手,八把劍一同插進地麵,直沒劍柄。同一時間眾人把法器砸進地麵。
引入天上的能量沒入地底,陣法圖紋點亮,光亮沿著陣紋一路流轉,匯集到中心。洶湧的力量爬上方舟的身體,集結到肩頭的咒印上。
方舟感覺巨大的能量瞬間填滿筋脈,似乎要把身體撐爆。咒印像火燒似的劇烈疼痛。
“啊——”
方舟疼的跪倒在地,恨不能把肩膀砍掉,他伸手去抓,咒印像烙鐵似的火熱,立刻燙得手指紅腫。
方舟咬著牙狠命摳向咒印。這時,一隻手抓住方舟,一手抵住方舟的背,清涼柔和的力量流進四肢百骸,滋潤灼燒的五髒。引導著全部力量擊向咒印。
方舟感覺血肉被強行揭了下來,咒印已經極深,根須已經深深種在血脈筋肉裏,現在被硬生生的拔了出來,就像血肉從全身各處被抽走。極致的痛苦讓方舟叫都叫不出來。
咒印離體,不甘的發出吱吱聲。
碎裂聲響起,漆黑的天幕像個殼子被敲碎,掉落地麵,陽光從裂縫中穿透,光明重現大地,頃刻間陽光明媚,碧空萬裏。
最後一點兒根須終於離身,身上陡然輕鬆,方舟長出了口氣,詛咒解了!
方舟露出笑容。
這時,異變突生!
隨著一聲脆響,從方舟的咒印處突然射出一道光,衝入陣法光柱中,氣勢洶洶的光束立刻萎靡,天上借來的力量憑空消失。
悶哼聲不斷,溫熱的液體噴向後頸。已經離體的咒印失去了力量的推動,倒轉著向身體飛回。眼看就要再次回到方舟的肩膀上,解咒即將失敗,死亡再次降臨此地,所有人都會失去生命。
這時,一隻手從身後伸出,一把抓住了咒印。
可是上古咒印能與諸神對抗,怎麽是一隻手能抓住的,咒印透過那隻手,帶著碎骨血肉再次衝進方舟的肩膀。
咒印入體的瞬間,方舟眉心亮起,咒印短暫停頓,一下鑽進了皮膚,迅速融進經脈血肉,組成一個獨特的循環,再難分離。
方舟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摔倒在地,他劇烈喘息,在後頸處摸了一把,摸到一手腥紅。
失敗了!
“為什麽?”高遠不可思議道:“姬隱,你……用他養蠱?”
姬隱的聲音依然悅耳,“天地之力不可多得,這種機會可不好找,當然要利用。”
柳盈雪無力道:“你這樣……他這咒再也解不了了。”
姬隱不在意的笑笑,方舟震驚不已:“你,給我種了蠱,破壞了解咒?”
姬隱不語,方舟疑惑:“你怎麽知道今天會解咒?”
方舟從地上爬起來。小眼鏡和劉雷過去扶住他。
方舟目光掃過所有人,他看著地上已經損毀的法器,疑惑道:“你們,特意上山幫我解咒?”
胖子笑笑:“順帶。”
方舟看向胖子:“這咒必須要特定的條件才能解?你們認識給我下咒的人。甚至跟他透露了我的行程,引誘他獻祭自己來下咒?”
“不是特別蠢。” 姬隱笑笑,看向柳盈雪:“看,你們應該學會尊重別人,怎麽能不征求意見就隨便給人家解咒?”
艸!
太不要臉了!
方舟特別真誠的問:“你給我種蟲子的時候為什麽不征求我的意見?”
“你的肉香,它自己爬進去的。” 姬隱笑道:“你瞧,我還替你救了下咒人的命,到底是你的熟人,你不是應該感謝我?”
艸!
方舟想罵髒話,我隻想弄死給我下咒的人!
姬隱環視一周,笑道:“瞧瞧,你們這群人就為了給這個家夥解咒就搞得人人帶傷,你們還上不上山了?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姬隱的笑容溫和美好,陽光下像帶著聖光的天使,方舟卻心口發寒。
這是第幾次了,又是對他懷有極大惡意的家夥。
可是,為什麽?
方舟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做,這麽多人都想弄死他。
柳盈雪倒在高遠懷裏,臉色慘白,漂亮的眸子裏滿是失望。她盯著姬隱,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好半天,她抬起頭,眼睛出奇的明亮,帶著一種看不懂的快意,她說:“隱!你還是一樣狠!三千年過去了,還是這麽狠!從前是逼不得已,這次是因為什麽?”
姬隱僵住了,他瞪著柳盈雪,好半天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在找回記憶,你猜,會不會有一天所有人都恢複了記憶?”柳盈雪捂住心口,眼睛裏閃著瘋狂。
方舟扭過頭,看到柳盈雪左手血肉模糊,破碎的血肉中露出骨頭,傷口焦黑,血液幹涸。
剛才柳盈雪用手去擋了那個咒印。結果受了這麽重的傷。
方舟覺得他應該感動,但是他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全部流失,他隻漠然的看著虛弱不堪的柳盈雪,仔細看她那隻殘破的手,心裏沒有一點動容。
真奇怪。
方舟轉頭去看姬隱,心裏泛起陣陣鈍疼,被人背叛的疼像被捏緊了心髒,疼到極致,爆裂成碎片,濃烈的情感消失,化成一片淡漠。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浮現,是陌生的了然。
方舟表情扭曲了一瞬,就恢複了平靜,一瞬間他變成了個旁觀者,全身上下都透著冷漠。
奇怪。
方舟理智的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很奇怪。
柳盈雪看著方舟的變化,忽然笑得特別開心,眼睛明亮無比:“果然!隱,什麽是背叛?隻有交付了信任,才能背叛。你熱衷於當個背叛者。”
姬隱扭了下頭,卻沒有回頭。
“怕了?”柳盈雪更開心了:“蠢貨!你到底為什麽要轉世?就為了背叛?”
姬隱猛的轉過頭,就對上一雙冷漠的眼睛。鮮活的少年這一刻冷得像冰,眼睛裏的信任和莫名的依賴半點不剩。
這一刻少年的眼睛與某雙帶著了然的眼眸重合。
上古的記憶在腦海裏浮現,那個人,那個時候也用這種眼神看他。
果然啊,你是個背叛者。
那時,他徹底失去了一個人的信任。
那時,他沒有選擇,這個代價他付得起。
現在,他當然也付得起。
姬隱轉身就走,他的兩個同伴對視一眼,急忙跟上姬隱的腳步。
方舟摸了摸心口,方所長的話在耳邊響起:“永遠不要向別人交付百分之百的信任,哪怕是對父母也不行。”
方舟一直沒在意,現在,他記住了。
柳盈雪收斂了臉上的癲狂,高遠將白色的粉末灑在柳盈雪的傷口上,又拿出藥丸給她服下。
柳盈雪看向金桔,問道:“在別墅的時候,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金桔拿出手帕飛快的給柳盈雪包紮,柳盈雪笑道:“你當時就看出來了,是吧。”
金桔咬著嘴唇,柳盈雪笑了下,“剛才,你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
金桔終於哭出來,“你別說了,我沒想到你會……”
“我的錯,總是記不住教訓,去相信不值得相信的人。”柳盈雪漠然的推開金桔,艱難的站起來。
方舟遠遠的與她對視,神情同樣漠然,方舟說:“你應該去醫院。”
柳盈雪忽的一笑:“繼續走!”
方舟直視著柳盈雪的眼睛,從未體驗過的冷漠蔓延,他說:“你的身體……”
“繼續走。”柳盈雪轉身前行。
眾人紛紛跟上,方舟像個旁觀者,解咒時的轟鳴還未消散,他的反應遲鈍。
劉雷拿起方舟的包。小眼鏡扶起方舟趕緊追了上去。
方舟回過頭,金桔慘白著臉站在路邊,像隻被遺棄的小狗。
金桔早就看出來他中了蠱,她本來就討厭他,不提醒太正常了。
前世,上古,記憶……
這些人在說什麽?
他們有前世的記憶,這些人這麽大的惡意是因為前世?
真的有前世嗎?真的能記起前世嗎?
可是,方舟沒有記憶呀。
方舟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前世是誰?幹什麽的?能招來這麽多仇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難道流年那群神經病前世是他徒弟?
這麽說的話,徒弟們應該認識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