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危險世界
白焰衝天而起，直到撞上體育館高高的頂棚，它猛的漲大一圈，凶狠的再次撞了上去。
轟隆隆——
嘩啦——
“啊——”被拖走的男生近距離觀看了這一切，他的瞳孔緊縮，驚嚇中徹底失控，他歇斯底裏的大叫：“燒著了，我也要燒著了！我要死了！啊——”
堅固的頂棚被那團火撞得破碎，零落的磚石、斷裂的板材、破碎的燈具，帶著火花的電線……
頃刻間各種碎片從天頂掉落，砸在密集的學生們身上。
“臥槽！蹲下！”方舟一把將外套扯到頭上，抱頭蹲了下去。
“啊——”
“疼——”
“出血了！”
“塌了！快跑！”
尖叫聲響成一片，排隊的學生過於密集，許多學生被砸，受驚的學生們四散奔逃，體育館徹底陷入混亂。
“所有人原地待命！各班班主任組織學生排好隊！”
“不要亂跑！原地待命！”
“聽命令有序撤離！所有人立刻站住！”廣播這時候響起，教導主任的聲音嚴厲依舊。
各班主任都在聲嘶力竭的維持秩序，亂跑的學生默默歸位。體育場裏很快平靜下來。
方舟起身抖掉衣服上的碎石，左近的同學全都灰頭土臉，大個兒腦袋上挨了一下，血流了一臉。小眼鏡剛才被擠倒，膝蓋破了一大塊。
方舟死死瞪著被“迷彩服”圍起來的那塊區域，女生已經消失不見，那地方隻剩一套校服掉落在地上。
冷意從方舟的心底升起。
這情景跟大個兒放出來的視頻一模一樣。
網上的視頻是真的！
白焰是真的！
所有視頻都是真的！
有人力大無窮是真的！
有人會噴火是真的！
植物瞬間生長是真的！
真的出現了特異功能！
真的有覺醒者！
而且，覺醒者可以檢測出來！
不對！
他們檢測的是白焰！
這說明什麽？
說明白焰已經出現了很長時間，不然造不出能測出白焰的機器。
白焰燒死人不留屍體，這麽隱蔽都能被發現，國家為此出動了這麽多人大規模檢測，搞不好全市，甚至全國的學校都在查，那隻說明一件事情，很多人被白焰燒死了！
很多很多！
方舟全身冰冷。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每天都在死人。
世界很危險。
想要安全就得覺醒。
可是……我算不算覺醒者？
方舟抬起頭，一塊巨大的計時器飄在半空，時鍾上一排99靜止不動。
方舟5歲的時候在夢境中得到一部功法。自從修練這部功法這玩意就出現了。
很長一段時間方舟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挺大的一長條，碰不到摸不著，就在頭頂飄著，除了方舟誰都看不到。他覺著這玩意大約是個贈品。
這麽多年裏這東西就啟動過一回，那年方舟八歲，他生了場大病，高燒不退好些天，他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巨大的時鍾突然飄到了眼前，上麵的數值不再是整齊的一排9，而是變成了7天倒計時。
方舟那個時候就明白了，時鍾上的數值是他的命，時鍾歸零的時候他會死。
後來，方舟病情好轉，很快退燒痊愈，時鍾上的數值又悄無聲息的變回了9。
方舟覺著這玩意除了能製造緊張氣氛一點用都沒有。這要是覺醒者能力，那也是最垃圾的能力。
“啊——陳晨！老師，陳晨被砸暈了！”
“李青受傷了！”
“老師這邊有人暈了！”
那朵白焰撞開天頂就順著破洞飛跑了，留下一地受傷的學生。
“東北角昏倒三個。”
“正東方昏倒兩個。”
“西北角昏倒一個……”
站在方舟身後的小眼鏡嘀嘀咕咕數著數，方舟突然意識到不對。
那朵白焰拳頭大，在天頂上也就撞出個一平方的洞，掉下來的磚頭瓦塊就算能飛輻射個十米就是極限了，結果受傷的學生遍布體育館各個方位，這些人最近的離那洞也得有十來米。
什麽情況？
這些人是被嚇暈的？
方舟突然想起大個兒說的話，覺醒者先是莫名其妙昏迷，醒過來就覺醒了。
不會吧？
這麽多人都變覺醒者了？
覺醒者是大白菜嗎？
覺醒者都成大白菜了，為什麽我卻隻有一塊沒用的表？
莫名其妙的體檢，突然自燃的女生，衝天而去的白焰，昏迷不醒的覺醒者……混亂的體育館裏，學生們叫嚷的聲音刺破耳膜，老師們扯著嗓子維持秩序……混亂的場景就像荒誕的舞台劇充滿了不真實感。
世界好像跟昨天不一樣了。
抓著劉雷猛搖的大個兒被老師領走，一直在旁觀的小眼鏡還在輕聲數著數。
方舟抬起頭，陽光透過殘破的天頂照進來，細小的灰塵在光柱裏翻飛。
白焰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它殺了一個人，卻得到了自由，也許很快就會消亡在大氣層裏。
一道耀目的反光突的刺進方舟的眼睛，他本能的閉上眼，沒注意到有塊東西化做流光飛進了他的眉心。
方舟感覺額頭一疼，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他疑惑的四下看了看，隻看到驚魂未定的同學。
怎麽總有東西打我？
方舟疑惑的摸摸額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腦門時不時的就挨一下，他連被什麽打到的都不知道。
不遠處，五班隊伍裏的李娜剛好將這一幕看個正著，她眯了眯眼，秀麗的麵容變得複雜難明。
一隻手搭在方舟肩上，他回過頭就見李娜對著他笑。
五班的李娜是方舟的鄰居，初中他們當過三年的同班同學。
李娜是個特別溫柔的女生。
這麽多年來，不管是被弄髒了新裙子，還是被撕壞了作業本，方舟就沒見李娜沒生過氣。
方舟下意識放低了聲音，他問：“有事？”
李娜關切的問：“你剛才被砸了，受傷了嗎？”
方舟搖頭：“沒有啊，我反應多快。天塌下有高個兒的頂。咱這片就大個子最高，也就他被打破了頭。”
李娜勾起嘴角露出燦爛的笑容：“那就好，希望你一直都好。”
方舟回以微笑，“當然！”
小四眼冷笑：“嗬，一對狗男女！老師！有人早戀！早戀是沒有好結果的！”
方舟：“……”
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