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怪的體檢
清北中學。
體育館
學期末的最後一天，體育館裏站滿了準備“體檢”的學生。
“哎哎？明天就放假了，去哪兒玩？”劉雷盯著前方的白大褂，用手肘懟了懟排在他身後的方舟。
“睡覺。”方舟打了個哈欠，抱怨道：“都已經放暑假了，這個時候體檢是什麽意思？”
“誰知道呢。這是查什麽呢？感覺像要上飛機似的。”
方舟又打了個哈欠，擠出兩滴生理性眼淚。發育期的少年像急於成長的修竹，急急竄出了高高的個子。寬鬆的校服套在他身上看起來格外肥大，也顯得他特別單薄，他把拉鏈拉到下巴，筆直的站著，看起來瘦弱、乖巧又聽話。
當然隻是看起來。
雖然這家夥自升入高中起就收斂了起來，但是認識他的老師和同學，包括幼兒園的在內都會告訴你：校霸就是長得這麽乖。
最近校霸的心情很不好。
升高中以來，早上要早讀，晚上要補課，周六周日不放假，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周考月考從不斷。
別說打個架緩解壓力了，體育課都被瓜分了。
難受。
沒時間活動筋骨的日子都難受。
“哇哇！這個厲害，快看快看！真的有特異功能！”後麵的傻大個猛的撞了方舟一下，他大叫著把手機懟到方舟麵前：“快！快！一會兒就404了。”
劉雷探過腦袋瞄了一眼，視頻裏一個男人捂著心口倒在地上，他的身上冒出一團火，很快把男人燒了個精光，然後那火突破地心引力衝上了天空，前後用時不到一分鍾。
詭異的是，那麽個大活人被燒得灰都沒剩下，他身上的衣服居然完好無損的留在了原地。
劉雷呲牙：“這視頻做的挺真啊。特效絕對夠五毛。”
劉雷的麵目普通，他有個寬闊的下巴，個子不高，長得壯實，隻要不說話就是個又結實，又老實，又勤快，又不擅言談的鄉下漢子。當然隻要他一開口，形象立馬就崩。
方舟嫌棄的看了眼傻大個兒：“還能更假點兒嗎？”
瞬間把人燒沒需要多少度的火？那溫度煉鐵都沒問題了吧，衣服還能沒事兒？再說，骨灰呢？人骨可不是能變沒的東西。
算了，跟腦殘講不明白。
大個子叫李強，是個身高180cm，體重180斤的壯漢，也是本校僅有的幾名體育特長生之一。他長著四四方方的臉，成績倒數，頭腦簡單，腦回路清奇，好騙得很。
這家夥最近迷上了特異功能小視頻，什麽會噴火的，會放水的，能讓植物開花的……別人看那種五毛特效圖個樂嗬，這家夥就完全當了真。
大個兒特別認真的給他們科普：“你不知道，最近這種怪事可多了，好多人莫名其妙的昏迷，醒過來就有特異功能了，網上管這種叫覺醒者，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暈。”
方舟捏了捏拳頭，陰森道：“想暈還不容易。暈幾天你說。”
“啊啊！這個更厲害！這個昏迷了三天醒來就爆炸了，炸死了好幾個人！”大個兒壓根沒聽方舟的威脅，他更用力的撞了方舟一個踉蹌。
方舟忍住一腳踹過去的衝動。經驗證明，跟傻子計較根本贏不了。他邁開長腿超過兩個人站在了小眼鏡前麵。
小眼鏡名叫孟同澤，他發育晚個子小，看起來像個小學生，戴一副瓶底似的厚眼鏡，外號小眼鏡。他是真正的學霸，回回考試全校第一，而且超出第二名好幾十分的那種。
小眼鏡捧著本書，在鬧哄哄的體育館裏看得津津有味。可是眼前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他被插進來的少年擠得退後了一步。
小眼鏡平靜的看著加塞的家夥，隻看到一個後腦勺。
是個認識的後腦勺。
小眼鏡推了推眼鏡，他忽然一撅屁股把身後的劉雷懟得退後兩大步，直接踩在傻大個兒的腳上。
“啊！疼疼！”傻大個抱著腳喊疼。
“臥槽！小眼鏡，你壞透了。” 劉雷忍不住叫罵。
方舟頭都沒回，他站得筆直，全身上下都在詮釋什麽叫高冷。
真煩。
明明都放假了還不讓走。
還說什麽體檢。
騙鬼呢。
體檢哪有臨時通知的。
也不管吃沒吃早飯，不抽血，不分男女，不脫衣服，這也叫體檢？
前麵的別以為套個白大褂就是醫生了。
弄個“安檢門”能檢出什麽來？超市門口立著的就是這玩意。
還什麽燈不亮的可以放學回家，亮紅燈的集中到一邊兒去等著。
這是體檢嗎？
這怕不是在查違禁品。
隊伍在縮短，方舟離“安檢門”越來越近，他注意到附近守著一隊人。
身穿迷彩服，站姿筆直，排列有序，全部都是生麵孔。
軍人？武警？
他們學校可沒保安，就倆看門的大爺。
這些人怎麽看都像準備抓毒犯的特警？
“亮紅燈了！亮紅燈了！”大個兒扯著大嗓門叫了起來，聲音裏還帶著幸災樂禍。
“安檢門”上紅燈閃爍，警報聲響了半個體育場。
迷彩服們並沒有一擁而上。
點亮“安檢門”的是個男生，方舟記得這小子是三班的。
這哥們被閃亮的紅燈嚇得不輕，他拉著白大褂不停的問著什麽，白大褂耐心的跟他解釋著，領他去了旁邊。
男生很快被說服，他老實的跟著白大褂走到體育館一角，那裏已經坐了五個人。
紅燈之前已經亮過五次。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啊——”
角落裏的一個女生突然大叫一聲，她捂著心口跌跪在地，表情猙獰可怖。
白大褂們拉起附近的人飛快後撤。
三班那男生被嚇瘋了，他甩開白大褂失控的大叫，尖利的嗓音像利箭似的穿透了體育館：“我得絕症了！我也得絕症了！”
“怎麽回事兒？心髒病？”
“打，打120吧？”
“這些人是真得病了？這儀器也太好使了吧，這就能查出來？”
現場亂作一團，議論聲把體育館變成了菜市場。
班主任們迅速鎮壓混亂的學生，現場雖然吵鬧，但是所有班級都維持住了隊型。
方舟疑惑道：“這麽多大夫怎麽不急救？”
是的，所有的白大褂都在後撤，無人急救。
反而是“迷彩服”們衝了過去，他們強硬的把嚇破膽的男生拖走，迅速用身體組成人牆隔絕了“發病”的女生。
“迷彩服”們的動作很快，但事情的發展更快。
在人牆形成之前，那女生身上突然騰起一團白得近乎透明的火焰，白焰瞬間吞沒女生，眨眼就燒了個幹淨，隻留下一團純白的火焰懸浮在空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