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砍人
“小路,眼鏡,你倆回家吧,回去上學,記住,不管你們以後會從事什麽樣的都工作都不要輕易觸碰黑道,這地方不適合你們.……”秋天見巴路這樣子,顯然他是不適合混黑道的,混黑的人不會怕砍人,更不會怕見血,而巴路還年輕,心智太弱,他見不得血,也砍不了人。
混黑的不能不砍人,即便他心裏再也不情願,他隻要入了黑社會就得拿起刀去戰鬥去拚殺。
砍人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行了的,砍人會見血,會死人!
殺別人容易,可殺人之後心裏的那道坎卻很少有人能過得去。
巴路殺不了人,眼鏡也不行,秋天見這倆小子臉色煞白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要混黑道,可黑道中的那些事兒他們都做不來,至少在短時間之內他們根本無法適應黑道的生活。
混黑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嫖,但混黑的一定會嫖。
混黑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砍人,但混黑的一定會砍人。
混黑的,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砍人,但混混的一定要有砍人的勇氣。
沒有勇氣的人,混不了黑社會,即便巴路混了黑道之後又季飛照著他,時日久了巴路肯定也得死在自己的手上。
適應不了黑社會生活的人,談何說混黑社會?
遠處,廝殺還在,兩撥小混混的血拚也進入了白熱化,倒在血泊中的人也比站在地上的人要多,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巴路再次嘔吐了幾次,這次他實在是沒有東西吐了,隻有難受的幹嘔。
眼鏡比巴路也好不到哪兒去,這貨也趴在桌子底下嘔吐著,吐出了黃膽汁兒……
“哎……”
秋天同季飛相視苦笑,兩人什麽話都不再說了,分別抓起巴路和眼鏡踉蹌著走出了血花街。
說來奇怪的是,幾人剛一踏出血花街的那一刻,原本一直在嘔吐的巴路和眼鏡居然好了,兩人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血花街外清新的空氣,之後兩人那蠟黃的臉色慢慢恢複了一絲的血色。
“虎子,麻煩你勞累一趟,送小路和眼鏡去醫院吧。”
虎子點點頭,什麽話都沒有說,開起了車子拉上巴路和眼鏡走了。
“哎。”季飛看了一眼秋天,長長歎了口氣,“希望咱們這麽做不會給小路這孩子留下什麽心裏陰影。”
“咱們這也是為了小路好,心病還需猛藥醫,咱們給他服用的這劑藥雖然很難吃,但效果應該不錯。”巴路那小子對混黑道十分的癡迷,甚至為了混黑道打算放棄學業,秋天也不是反對巴路混黑道,而是他認為巴路的性格不適合混黑道,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秋天帶巴路來了一趟血花街,事實證明巴路正和他預想中的一模一樣,他混不了黑道……
或許秋天這麽做會給巴路的心裏留下一道不能磨滅的黑影,但,男人嘛,總要遭受挫折的,被挫折和困頓打磨下來的男人才能更加堅強。
“希望如此吧……”季飛點點頭算是讚成了秋天的話,接著季飛便又輕輕微笑道:“走吧,天哥,咱們換個地兒再喝點去。”
“好。”
……
虎子開著車載上巴路和眼鏡這倆小子,親自送著他倆到了市立醫院,汽車緩緩的停在馬路邊,虎子一言不發打開了車門,等巴路和眼鏡踉踉蹌蹌走下車門的時候,虎子扒拉著車窗衝著外麵的兩人突然叫道,“喂,你倆等等。”
“咋了,虎子哥?”巴路和眼鏡說話的聲音有那麽一絲絲的不自然,似乎剛才發生在血花街上的一幕還繼續留在他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虎子猶豫著開口了,他不是很會說話,表情也是木訥的,他張張嘴寂靜了半天才緩緩說道,“別恨季飛哥和秋天哥,他們也是為你們好。”
巴路和眼鏡當即就回應道,“虎子哥說的是什麽話!我們怎麽會記恨飛哥和天哥呢!我知道天哥和飛哥的意思,他們帶我們來去見識見識那種場麵也是想勸說我們打消了混黑的念頭,不過我們心意已決,我們會努力鍛煉自己的,終有一天能達到天哥和飛哥的標準!”
虎子見這兩位少年言之灼灼,語氣中也帶著強烈的自信,看他兩人這樣顯然還是對混黑道不死心,虎子無奈的搖搖頭苦笑一聲,“算了,我嘴笨,也不會說話勸你們,但作為過來人,我隻能告訴你們倆一件事,能不入黑社會就別入黑社會,人在江湖看似風光無限,可其中的凶險與苦痛隻有我們心裏頭明白。”
“謝謝虎子哥的教誨,我們都知道了。”
嘴上雖然答應著知道,可虎子見這倆小子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不以為意,顯然他們倆隻是把虎子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虎子再次搖搖頭,他擺擺手送別巴路和眼鏡開車離去。
巴路,眼鏡,倆人蹬蹬蹬踩著樓梯直奔病房,一走進病房兩人就看到了腦袋上綁著繃帶的馬桶,馬桶正抱著根香蕉啃著,顯然是沒啥大事兒。
“嗚……”見巴路和眼鏡來了,馬桶急忙三口兩口的把那剩下大半截的香蕉吞到了嘴裏,馬桶的腮幫子本來就胖,再一吃東西,鼓起的腮幫子直接把馬桶的眼睛給擠出了一道縫。
“小路,眼鏡,你倆去哪兒了啊?”
馬桶和眼鏡兩人跑到馬桶的床邊坐好,興致勃勃的給馬桶講起來他們剛才遇到事兒。
從秋天帶他倆去找道上的季飛哥,再到季飛哥帶他們去趙小姐,然後又提到幾人去了一趟血花街的所見所聞。
當馬桶聽到巴路和眼鏡居然有榮幸見到傳說中的季飛哥,又聽他倆還能找小姐,這小子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馬桶一臉懊悔的抱怨道,早知道他就不來這破醫院包紮什麽腦袋了,如果不包紮腦袋的話,他也能跟巴路和眼鏡去跟季飛哥逍遙去。
巴路一邊罵著眼鏡是個淫賊,一邊又有點吃味的後悔起當初自己為毛那麽慫呢?假使當初他要是勇敢一點,現在他也能嚐一嚐女人的美妙滋味了.……
雖然巴路和郭曉婷發生過一次關係,但那次是在酒醉的情況下發生的,巴路迷迷糊糊的就把事兒給辦了,事後他壓根就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了,更不用說那銷魂的滋味了。
從身體上說,巴路已不再是處男,但從心理上來說,他還是個地地道道的小處男。
可恥的小處男!
巴路又給馬桶說了一下兩人去血花街的事,但他沒有告訴馬桶他自己差點吐出苦膽的事,這事不提也罷,要是讓馬桶知道他們倆看到別人砍人就哇哇的兔吐,這小子還不知怎麽嘲諷他呢!
馬桶一聽巴路和眼鏡跟隨著季飛哥晃了那麽一大圈,他先是羨慕,接著就忙急匆匆的問道:“季飛哥有沒有答應咱們入夥的要求?”
“這.……”
提及這個話題,巴路和眼鏡就尷尬了,兩人對視一眼,吞吞吐吐的起來,“季飛哥,也沒說不讓咱們入夥,隻不過.……”
“哎呀,隻不過什麽,你倆別墨跡了行嘛,你們這是要急死我呀!”
巴路歎了口氣道,“季飛哥說入夥可以,但,但是得讓咱們砍個人,他說咱們砍不了人就沒法入夥……”
“砍人?那就砍啊。”馬桶大大咧咧的噴著唾沫腥子說道:“砍人不簡單嗎?拿著刀劈下去不就得了嗎?”
拿著刀劈下去?馬桶這小子想的倒是簡單,之前巴路和眼鏡也想的那麽簡單,可當巴路把刀拿起來的時候卻知道砍人絕沒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砍人需要的不是一腔熱血需要的是極大的勇氣,砍人也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做到的,隻有一個人真正的把刀子拿起來的時候他們才知道砍人是什麽滋味。
巴路垂下了腦袋,囁嚅著嘴角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馬桶,馬桶越來越急了,他焦急的又問道:“巴路,你別不說話!你快點給我說說,當時你砍人了嗎?”
“沒有!”巴路咬著牙一臉痛苦道:“我沒能下得去手。”
“啊?”馬桶吃了一驚,“巴路,你可是咱們哥仨裏最能打的一個,你怎麽可能下不去手砍人呢,你,你,你也太讓我失望了啊。”
馬桶和巴路一樣,也是做夢都想進黑社會跟季飛哥混,此時馬桶一聽巴路說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巴路沒有把握好,馬桶憋的臉都青了,他一個勁兒的抱怨,“巴路啊巴路,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不就是砍個人嗎?手起刀落砍下去不就得了嗎?你咋就下不去手呢?”
“.……”
手起刀落?要是砍人真的有那麽容易的話,他巴路剛才就拿起刀來去砍人了,砍人這個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馬桶不懂巴路為啥放棄那麽好的一次機會,所以他就一直抱怨,巴路實在是被馬桶給嘟囔煩了,皺著眉就回了一句,“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拿著刀砍人去,耍嘴皮子誰都會!”
馬桶哼了一聲,也是不服的反駁道,“不就是砍人嘛?多簡單的一件事啊,咱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