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陳曼自殺
江以沫哭累了,男人衣領也被打濕了大半,襯衣粘在男人精瘦的好身材上,隱隱約約玩弄出濕身play的意味。
江以沫不好意思的鬆開他,低著頭抹了抹眼淚。
霍若楠看她這樣,愛憐的幫她擦眼淚,低頭下與她對視,輕聲哄她,“好了,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你嫌棄我!”江以沫癟著嘴朝他嘟囔。
“我怎麽會嫌棄你呢,隻有以沫嫌棄我的份兒。”霍若楠分明是揶揄的語氣,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反倒有種別樣的漫不經心,漫不經心裏又帶著五分認真,如夢似幻,好像真有那麽種意味。
江以沫破涕為笑,她靜靜地看著霍若楠近在咫尺的臉許久,所有的委屈和心酸襲上心頭,她吸了吸氣,咬了咬唇說,“你那天為什麽沒進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你。”
霍若楠實在是冤枉,“我錯了,下次陸泉涸要再敢攔我,我打斷他手!”忽而又長舒一口氣,“也多虧了他,不然我什麽都不知道。能讓我找到和你匹配的骨髓,算是贖罪。”
江以沫原本不想聽他說陸泉涸的事,可聽到後麵一句,她心裏鬆了口氣,突然伸手擋在他薄唇間,“我不允許你這樣說,我們之間沒有贖罪這回事,隻有我愛你,你愛我,誰愛誰多一點。”
霍若楠愛憐的凝視她,重重點頭,堅決的說,“那也一定是我愛你多一點。”
……
陳曼出院後誰都不見,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江以沫知道她曾經為自己捐獻過骨髓,感動不已,準備了許多禮物去看望陳曼。
霍若楠陪在江以沫身邊,敲了敲門,裏麵沒任何反應。
他和江以沫對視一眼,霍若楠朝裏麵禮貌的問候:“陳小姐在嗎?我是霍若楠。”
裏麵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聽下人們說陳曼從回房間後就再也不出來,叫她出來用餐她也不願出來,把飯菜送到這裏也不見她吃,整整一天了,真讓人擔心。
“陳小姐能聽到嗎?”霍若楠最後問了一句,心裏已經做出決定,“再沒回應我就踹門了?”
空氣無比安靜,仿佛連根銀針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入耳。
霍若楠心裏有了不妙的預告,他鬆開江以沫手,把她護在身後,使足了勁一腳踹在門上,門被一腳踹開,江以沫跟霍若楠進了屋,卻怎麽都沒找到她人影。
他們四處呼喚,四處張望。
“陳小姐…”
“你在哪兒?陳小姐?”
“……”
先是客廳,再是小書房,江以沫在門口望了望,並沒看見她人影,正準備離開時,門邊桌上的草稿紙吸引了她的注意。
桌上有點淩亂,筆筒裏的筆散了一桌,這與小書房整齊的書架顯得格格不入。
江以沫覺得奇怪,探出身子拿起上麵的紙張多看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最上麵一張紙重重寫著:“我絕不會是別人的骨髓容器!絕不會是!!!”
最後四個字她劃得尤其重,筆尖劃爛了紙張,浸透了紙被,滿心的恨意都順著筆尖而下,仿佛江以沫是那張紙,她恨不得把她劃得粉身碎骨。
可陳曼知道,江以沫被那麽多人保護著,辻風,她哥,霍若楠……
她是那樣無能為力,但她也有最有效的能治她於死地的方法,雖然這代價大了些,大不了同歸於盡,她這輩子絕不可能為了養別人的骨髓而活,尤其在霍若楠還不願娶她的情況下。
江以沫看著四個字有些出神,忽然就想到了她自己,會不會是霍若楠逼迫她捐獻骨髓了?她果然不會願意的對嗎。
也是,陳曼一向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能得到她的第一次捐贈,讓她多活五年,已經算作恩賜,別太貪心。
她把紙張重新放回桌上,輕步退了出去,那模樣好似從未到過這間屋子,從未拿起過拿那張紙一樣。
她輕聲關上小書房的門,霍若楠發現她臉色不太好,關切的問她:“怎麽了?還是沒看到陳曼?”
“沒……”江以沫先是輕輕的搖頭,又很怕男人突然開門進去看見陳曼在紙上寫的字,重重的回答,“她不在小書房。”
霍若楠雖然驚訝,但也沒多想。
兩個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最後沒檢查到的地方——浴室。
“我先進去看看。”江以沫對霍若楠說。
霍若楠點點頭,畢竟是女性,男女有別。
可他心裏依然不安,如果她真是在浴室,到底處於怎樣的狀態,竟然聽不見他們如此大聲響的呼喚聲。
江以沫心情沉重的推開浴室的門,仿佛用盡全身力氣試圖去推開千斤頂,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她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恐怕她心裏的不安感和霍若楠是一樣的。
忐忑席卷她全身,她在不願和不想之間遊離。
推開門是兩米的走廊,整個空氣都安靜了,江以沫一點點探入,她明明走的格外小心,卻還是被絲滑的地板弄得摔了一跤。
門外的霍若楠自然也是聽見了,探著個腦袋伸手敲門,“以沫怎麽了?”
江以沫深吸口氣,覺得自己沒用,又朝門口那邊說:“我沒事,隻是摔了一跤。”
“怎麽回事?!”霍若楠擔心的推開門,看見江以沫滑坐在地上,那一瞬間奔湧而來,把江以沫扶起來,“怎麽這麽不小心。”他語氣十分複雜,明明有責怪,更多的卻是心疼。
地上是真的絲滑,仿佛有什麽類似於沐浴乳或是蠟一類的的東西漂浮在光潔地板上,就連霍若楠也差點摔一跤。
江以沫看向最後那段路的眼神愈發詭異,裏麵就是浴缸,如果陳曼不在外麵,且按照下人們所說她一直在房間裏的話,那她必然是在浴缸裏,可她卻沒聽見任何水聲,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直到從裏而外蔓延出的粉紅色的水流,她才真的確定陳曼發生了危險的事。
她意識到不對勁,臉上突然變了色,掙脫開霍若楠的懷抱,三步並作兩步衝進最後那段路。
入目是陳曼泡在浴缸裏的身影,鮮血染紅了整個浴缸的水,看起來觸目驚心,江以沫驚恐的一聲尖叫,瞪大了眼睛,“啊!!!”
“怎麽了?”霍若楠聞聲趕來,也被眼前這一幕嚇一大跳,他蒙住江以沫眼睛,把人往外拉。
“陳曼…陳曼她在浴缸裏…她渾身都是血……浴缸裏也是血……”江以沫慌亂的指著浴室方向,看起來真的被嚇瘋了。
霍若楠扶住她身子把人抱了出去,認真凝視她眼睛,仿佛要把她從剛剛的恐懼之中拉扯出來,“以沫別怕,沒事的,沒事的,我先去叫醫生過來。”
他的眼神仿佛真有那麽點作用,江以沫收斂了一點,但還是渾身都在顫抖。
霍若楠打了電話後把江以沫緊緊的抱在懷裏,“別怕,以沫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不會有事的。”
江以沫沒說話,腦袋直往霍若楠懷裏鑽,她渾身都在顫抖,她在害怕,其實她自己才是罪人。
所以小書房裏陳曼寫的都是真的,她不甘心做江以沫的骨髓容器,而她最後的反抗竟然是自殺,大不了同歸於盡。
醫生及時趕來把陳曼從浴缸裏撈起來,為她處理傷口,忙前忙後,江以沫卻沒眼看,心裏愧疚之至,她死就算了,完全沒必要逼迫另一個人,她良心也會不安的。
霍若楠最怕陳曼有事,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
他沒想到陳曼竟然這麽偏執,就算自己得不到也絕不會輕易送給別人,最主要這人還是江以沫。
而陳曼,愛上了有所求的霍若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