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走以後,我活成了你的樣子
霍若楠至今都記得那天回答的什麽,開什麽玩笑,他怎麽可能娶她。
他去找江以沫解釋,最後終於在辻風的房間裏找到她們。
那時江以沫和辻風談笑風生,陸知曉端端正正坐在江以沫身邊,可能太無聊,舅爺爺很寵知曉,幹脆讓知曉把四柄帶了進來,讓知曉和四柄玩兒。
江以沫看一眼和四柄鬧得正歡的陸知曉,轉頭對辻風認真的說:“舅舅,我之後想進劇組拍戲,想為知曉留下值得紀念的東西陪伴她長大。”
“你盡管放手去做,無論你做什麽舅舅都會支持你。”辻風同樣認真的回答。
雖然他很想告訴她,骨髓配對人已經找到,可陳曼還沒同意,他也不能擅自做主,又想起紀餘笙也很喜歡拍戲,就隨了她們去。
“舅舅,謝謝你。”江以沫眼裏有點濕潤,這才是她的親人,比起那個把她當作棋子,有用就加以利用,無用就一腳踹開的江晨峰,他根本不配作為父親。
霍若楠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辻風抬眼看一眼,是霍若楠,他點頭直接示意他進來。
霍若楠疾步走到江以沫麵前,低低喚她名字,“以沫……”
江以沫看也沒看他,朝陸知曉方向喊了一聲:“知曉快跟舅爺爺說再見,我們該回去了。”
陸知曉一把抱住四柄,小手捏起四柄的小爪子,可可愛愛同辻風打揮手:“舅爺爺再見,知曉下次再來看您。”
辻風欣慰的點點頭,“那知曉一定要常來啊,舅爺爺就在這兒等你。”
陸知曉重重點頭,抱著四柄和江以沫準備並排離開,轉頭就看見剛進來的霍若楠,欣喜的喊他,“帥叔叔,你怎麽在這裏?”
霍若楠蹲下來看她,捏捏她嬰兒肥臉頰,“這麽久不見,知曉還記得叔叔呢?”
陸知曉重重點頭,用臉去貼四柄軟乎乎狗毛,若有所思的說:“當然記得,叔叔那麽帥,而且上次在醫院門口我們不是見過嗎?”
江以沫隻想逃離,拉著陸知曉轉身愈走,陸知曉不舍的偏頭問:“帥叔叔那天到底怎麽了,怎麽會和泉涸爸爸打起來,我記得你好像被打傷了,現在沒事了吧?”
他和陸泉涸打架?還被打傷了?
江以沫聽到這句話時,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
霍若楠用笑掩飾尷尬,“叔叔沒事,知曉呢?有照顧好媽咪嗎?”明明這話是在問陸知曉,霍若楠的視線卻是看的江以沫。
陸知曉吐了吐舌頭,有點尷尬,“嗯……知曉好像睡著了。”
她又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問霍若楠:“帥叔叔那天也是來醫院看媽咪的嗎?可我怎麽沒在病房裏看到你?”
霍若楠是想進去,可他沒臉再見江以沫,既然沒臉,不如不見。
江以沫也在這時回過頭來,炙熱的目光盯緊了霍若楠,那天他為什麽沒來,江以沫也很想問。
辻風見這兩人之前還有什麽誤會,幹咳兩聲,“舅舅先出去了,你們要是有什麽誤會,不如坐下來好好談清楚。”
他給知曉使了個眼色,知曉竟然看懂了那個眼神,抱著四柄跟在辻風後麵,臨走還不忘說一句,“帥叔叔你之前好像惹我媽咪生氣了,你們好好解釋哈!嘻嘻.……”她掩嘴偷笑。
他們走了,江以沫也像跟著他們離開,霍若楠突然抓住她手臂,“以沫.……”
江以沫低頭看他拉住她手的地方,氣惱的拂開,“別碰我,我嫌髒。”
霍若楠幹脆張開雙臂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裏,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好像就這麽抱著就擁有了全世界。
江以沫掙紮了兩下無果,幹脆不動了,任由他這麽抱著自己。
過了半晌,霍若楠低頭在她耳邊呢喃,“對不起以沫,是我誤會你了,我現在才知道真相,對不起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江以沫表情冷淡,“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回國,也不該招惹你。”
“不…以沫,我不能沒有你。”霍若楠痛苦的說,“陸泉涸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沒想到你有這麽多苦衷,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
江以沫氣惱的推開他,“告訴你有什麽用?”她一字一句決絕的說,“霍若楠!是你騙了我!!”
霍若楠重新扯她入懷, 聲音沙啞,全都認了, “是,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我是霍家大少爺,我原本想把一切都給你解釋清楚,可沒想到也正是那天,你要和我分手,而分手原因竟是我最討厭的理由。”
“可如果不是你騙我,我為什麽要編出這麽蹩腳的借口。”江以沫不爭氣的眼紅,“你走吧,現在全都晚了,我們之間完了。”
“以沫,別趕我走好不好?”男人聲音有點哽咽,比起江以沫的眼紅,他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低低的說,“我們之間根本不是錢的原因,就像現在,你是不是因為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又要趕我走?”
江以沫沒說話,但她所有心思卻被男人猜了個通透。
“以沫,我不走,你趕我走我也不走,我說過,除非死別,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分開。”
“可我真的要死了!!”江以沫朝他大吼:“隻有三個月,三個月你知不知道意味著什麽?”
她又去推他,但這次她沒成功。
霍若楠是個男人,還是個身材很好的男人,在他不願意且不舍得放手的情況下,江以沫真的很難推動他。
江以沫氣得不行,忍不住使勁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放開我!我不想再看見你!”
霍若楠被她捶得肩膀後撤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再次擋住她的去路,近乎瘋狂的說:“不,我不放,我再不會放開你。”
“霍若楠,你別為難我好不好,我真的就要死了,你讓我安安靜靜度過剩下的三個月好不好?”江以沫近乎哀求的說。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霍若楠抱她更緊,似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才能感知她的存在,他說,“我找到和你匹配的骨髓了,我一定要救你!”
江以沫自顧自搖頭,明顯不相信,“你別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我真的沒有騙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給你看醫院開的骨髓證明。”他鬆開江以沫,兩隻手慌張的在包裏翻來翻去,卻怎麽都找不到,他焦急的皺眉,“哪去了?到底哪去了?!!”
他抬頭看江以沫,“以沫你信我,它之前還在我包裏的,我真的找到了她了,都是真的。”
江以沫從未看過他這麽慌張的模樣,心裏的某個地方被狠狠刺痛,身上所有硬撐起來的硬刺在此時悉數軟了下去,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他,痛苦的說:“別說了,你別說了。”
“以沫……”霍若楠痛苦的喃喃, “你知不知道,你一走就是五年,我卻活成了你的樣子。”
“.……別丟下我,別…”
他不用再多說什麽,她都已經知道了。
“以沫你知道嗎?我多希望我是第一個知情的人,而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已經為了年輕時的那麽點偏執付出了代價,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願騙你。”
“以沫,回來好不好?回到我身邊,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
江以沫等了那麽多年,終於等到這句話,此刻她淚如泉湧,淚水打濕了霍若楠衣領,他卻隻是摟她更緊,更緊……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這個懷抱是仿佛穿過了時光,驚擾了歲月,是屬於他們分別五年,相愛相殺一年,最後冰釋前嫌久別重逢的懷抱。
它是那樣溫暖,又如此讓人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