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0章 有什麽隱情
第2029章有什麽隱情
有個夥計來到她身旁,耳語一番。
蔡嫲嫲聞言頓時換了一副嘴臉,陪笑道,“我們怡春樓是做生意的,既然兩位官爺要查,那自然是要配合。請隨我來!”
怡春樓並不隻是一座樓,而是一座三進的院子。
畢竟是揚州最高檔的風月場所,除了日常營業外,後麵還有些別院,裏麵住著的都是一些高級的歌舞伎。
何正德和沈邵跟著蔡嫲嫲穿過主樓,一入後院,小橋流水花徑通幽,假山、小湖應有盡有,每條小徑通往一個小別院,名字起得也雅致,牡丹亭、芍藥居、玫瑰苑等等,光聽名字足以讓人流連忘返。
他們在一座名為“舞院”的院子前停了下來,門口上貼了封條。
蔡嫲嫲道,“我女兒柳十娘死後,我就命人將別院封了。”
說罷,上前撕下封條,打開了鎖。
伸手作請道,“看到女兒的房間,想到十娘慘死難免觸景生情,我便不進去了。”
別院不大,院子裏頗有錢塘古風,一間練功房一座會客室,然後便是起居室,婢女紅豆的偏房。
“十娘的錢塘人,這個院子是她自己設計的。”
柳十娘的房間幹淨整潔,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牆上掛著一柄長劍,劍鞘上鑲滿了珍珠瑪瑙,看上去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尤其是劍柄上的一顆夜光珠,在表演舞蹈之時,能讓燈光黯然失色。
書桌之上,放著本讀到一半的《鶯鶯傳》。
沈邵在房內翻來翻去,何正德問,“你在找什麽?”
“若那封書信真藏有什麽秘密的話,那麽她房間內應該有秘書,找到這個,就能知道她的死因了。”
何正德道,“我現在更篤定,離開怡春樓時,柳十娘已經死了。”
“為什麽?”
何正德指著牆上掛著的那把劍,“若你去外麵表演舞蹈,會不將佩劍帶在身上?而且在錢府我們並沒有找到她的佩劍。”
沈邵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想不到你竟然也察覺到了,還發現什麽?”
“這個房間,被人動過。”
“何以見得?”
何正德指著房間內擺設道,“你看床頭、梳妝台上的擺設,可以看出房間的主人應該是慣用左手,而桌子上的茶杯、還有這柄劍的掛的方向卻是右手方向,也就是說,柳十娘死後有人來過她的房間。”
“那又能證明什麽?”
在三法司衙門,一切線索為了破案。
沒有真相,發現再多的線索都是枉然。
何正德道,“從驗屍結果和我們的推斷來看,柳十娘在上馬車之前,已經遇害。”
“而我查閱了下她的行跡,當日下午她沒有見任何客人,可是桌上的茶杯,卻擺了兩隻,而且都是右手。我推測,前日她曾在房內見過客人,而這兩隻杯子,是事後重新擺放的。”
果然,在一個角落裏,兩人找到一塊茶杯的碎屑。
碎屑上,有淡淡的花香味。
房內無外人,沈邵不動聲色將茶杯碎屑撿起來,以銀針試了下又嗅了嗅,道,“隻是普通的迷藥,並沒有其他毒性。”
何正德道,“按神毒醫卷宗記載,曼陀羅不是內服之毒,而是見血封喉。所以,凶手極有可能是以迷藥迷暈柳十娘,然後施以曼陀羅,由於傷口的緣故,所以才在事發之後,將她頭顱砍去?”
“有這個可能,但卻有漏洞。”
沈邵道,“若是方捕頭在,那這個案子就容易破了。”
“方捕頭?”
沈邵道,“方元。他辦的案子,向來是將疑犯送到大牢裏,一個字——打!雖然簡單粗暴,卻著實有效。”
然而,沈邵不是方元。
方元辦案不講原則,不擇手段,隻要能破案,他用盡一切辦法。
用他的話說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因此也有不少無辜之人受到牽連,為此沒少遭到投訴。
可方元又會來事兒,上麵又有郭永望郭永望照拂,倒也沒有捅出大簍子。
兩人又查探一番也沒有找到秘書,她喉間的那封信,自然也無法破譯。
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沈邵道,“我辦過很多案子,絕大部分凶手,在行凶之時,都無法保持冷靜,一般也都會留下線索,可柳十娘的案子,查來查去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這才是蹊蹺之處。”
回到大廳。
蔡嫲嫲湊上前,陪笑道,“兩位捕快天氣這麽熱,來喝碗冰鎮綠豆湯。”
又回頭對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過來,陪兩位大爺喝兩杯?”
何正德道,“別別,我們可沒帶錢。”
蔡嫲嫲笑道,“兩位官爺為女兒的案子不辭辛勞,這些是應該的,我們哪裏敢收您的錢?”
態度轉變,與剛來之時天淵之別。
何正德覺得她那模樣有些惡心,冷言冷語道,“我們昨日來時,嫲嫲可不是這副嘴臉,怎麽忽又前倨後恭起來?”
蔡嫲嫲滿臉堆笑,“昨日我女兒新喪,我一時豬油蒙了心,言語之間多有得罪,還請兩位官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包涵。”
說罷,一拍手,兩個夥計端上來兩個托盤,上麵蓋了紅綢。
揭開一看每個托盤上,竟是十錠黃金。
燈光之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何正德上前拿起一塊放在嘴中咬了一口,成分十足。
他新入揚州,最缺的就是錢。
十錠黃金啊,足足有百兩黃金,是他當雜役多少年的俸祿,這筆錢足夠在揚州買一下一棟小院了。
蔡嫲嫲見何正德動心,笑著道,“兩位大人辦案辛苦,這點小意思,就當是我們怡春樓的孝敬,給兩位官爺買些茶水。”
沈邵道,“嫲嫲可真是好大的手筆,隻怕是我們無福消受啊。”
蔡嫲嫲見狀,又一拍手,又端上來兩盤金子,道,“我知道你們當捕快,工作又危險還沒什麽油水,奴家送你們這些金子,並無他求隻是想結交兩位朋友。”
言語之間,連稱呼都改成“奴家”了。
沈邵問,“正所謂無功不受祿,莫非柳十娘的案子,有什麽隱情?”
蔡嫲嫲言辭閃爍,道,“沈捕頭說笑了,既然凶手已經抓到,我們樓子是開門做生意的,兩位捕快咄咄逼人生意也難以為繼,這麽下去,奴家也沒法跟東家交代啊。”
“您也知道,我們東家是吃不得虧的,還請您高抬貴手,給怡春樓一條活路。既然相識,便是緣分,以後常多走動。”
蔡嫲嫲這段話,先是以金錢利誘,然後又隱約提及背後東家,既給足了麵子又表明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識相點的收了金子,自己留條活路,以後的孝敬自然也不會少,不要老是抓著柳十娘的案子不放。
沈邵道,“你威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