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9章 暗信傳秘
第2028章暗信傳秘
女子見一團黑影撲麵而來,揮劍刺去。
噗!
那黑影一劈兩半,砸在了她臉上。
一股很是厚重的香味傳入鼻中。
正是何正德手中拎著的那一碗炸醬麵。
她本是極愛美之人,這碗麵弄得她灰頭土臉,怒從心生,正要找何正德算賬卻發現那小子已不見了蹤影。
這名女子身份不明,武功奇高,看上去並非中原路數。
何正德從她身上氣味,猜到她與柳十娘之死脫不了幹係,就算不是她殺的,至少也知道一些隱情。
若能將她擒獲,應該能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過,她武功高,又是來去無影,要想捉她並非易事。
還是交給沈邵吧,自己隻是個雜役,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
回到義莊,小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看何正德進來,連起身問,“何大哥,我的冰鎮綠豆湯呢?”
何正德攤了攤手,“沒有,不過我給你帶了別的東西。”
說罷,把那隻空碗放在他麵前。
小安道,“一隻碗?有什麽用,又不能吃。”
何正德道,“你看這碗多好看啊,跟你的大臉一樣圓圓的。有這東西什麽盛不了?馬上就有好吃的了,別擔心,就算明天去大街上要飯,總得有個趁手的家夥事兒不是?”
小安欲哭無淚,“何正德,你真是替我著想啊。”
何正德擺擺手,“一世人兩兄弟嘛,不必客氣!”
何正德把今夜在安親王府遇到李正擇之事說給小安聽,小安聞言大驚,“想不到才進入到京都附近的揚州,咱們身份就暴露了,要不收拾一下趕緊溜走?”
何正德卻道,“來到揚州,一事無成,想我堂堂東流縣第一捕頭,要是這麽回去,豈不讓東流縣的眾兄弟笑掉大牙。以後還怎麽在東流縣內混?”
“更何況,我現在已成功打入三法司衙門內部,成了一名雜役,向目標邁出了一步。”
“雜役而已,那點俸祿怕是養活不了我們二人。”
何正德道,“所以從明天起,你得去街上要飯啊。而且,咱們的要事你可別忘了。”
見何正德如此固執,小安也不再堅持,“隻是,咱們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總不能天天住在義莊,跟一堆死屍睡在一起吧?”
何正德笑道,“我已經找好了住處。”
次日正午,沈邵與三法司衙門仵作孫全德和兩個助手來到義莊。
經過前夜的盜屍之事,三法司衙門加派了兩名捕快一直守在義莊,早已怨聲載道。
看到沈邵前來驗屍巴不得早點收工,匆匆交接之後一溜煙沒了影子。
天氣炎熱,柳十娘已死去兩日,按理說屍體早已腐爛,然而在曼陀羅之毒的作用下,她屍身依舊如鮮活一般。
若非腦袋早已掉下來,何正德甚至覺得她隻是熟睡了過去。
呂仵作六十多歲山羊胡,渾身精瘦雙眼凹陷,看上去有些病態。
但據沈邵介紹,這位是揚州內最有名的仵作,經驗豐富,曾經利用屍體中的線索,幫三法司衙門破獲了許多答案。
兩名助手開始擺上香爐,又掛起了黃帷幔,準備一應物件。
一切妥當,呂仵作也不著急,拿個破碗慢悠悠的喝茶。
何正德問,“怎麽還不動手?”
沈邵道,“他們這行規矩,要在午時三刻,陽氣最盛之時才能動手。”
看到呂仵作的工具,想到一會兒這個美人將會開膛破肚,何正德覺得惡心。
他想要離開,被沈邵一把按住,“以後你是三法司衙門的人,這種事會經常遇到,先習慣為妙。”
仵作一邊檢查,一邊口述,助手提筆墨記錄。
一刀下去,何正德忍不住幹嘔起來,之前在東流縣的種種不堪一下全湧入他的腦海中。
殺人的事,何正德幹過,但向他這樣,用刀子在人屍體上話來劃去,終究超過了他的忍耐極限。
更何況還挑戰著他的記憶,他忍不了了。
沈邵見狀也不強求,帶著他到外麵透氣。
才一出門,就聽到呂仵作道,“有發現!”
兩人推門而入。
呂仵作手中正拿著一團皺巴巴的信箋,“這是從她食道找到的,想必是臨死之前吞咽下去的。幸虧沒有入胃,否則早已腐爛。”
沈邵接過那張紙,念道,“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
何正德訝道,“一首詩?”
他看了一眼,字寫得歪歪扭扭,很是一般,“估計那人水平一般,還有幾個別字。”
沈邵臉色沉重,道,“關鍵是紙,這種紙一般多是兵部加急密報中專用。”
“那又如何?”
“關鍵就在這幾個別字,為了防止軍情外泄,朝廷用借字移位的方法,來傳遞情報。而情報真實內容,就隱藏在這首詩中。我想柳十娘就是因為看到這封信,才會被殺人滅口。”
“這封信寫得到底是什麽?”
沈邵道,“我又沒有秘書,怎麽會知道?”
何正德依舊不解,“若真如此,這種密報又如何會落入柳十娘手中?她不過是一個歌姬而已。”
他對呂仵作道,“呂兄,這件事還請你保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沈邵腦海中不斷勾勒,逐漸理清了一些脈絡。
柳十娘無意間看到了這封信,而她恰巧也明白信中隱藏的意思,所以引來了殺身之禍。
所以案發之後怡春樓也不斷催促人前來索要屍體,估計與這封信有關。
可是,對方是如何進入錢府行凶,事後又悄然離開的呢?
何正德忽道,“你有沒有想過,柳十娘去錢府之前,就已經死了?”
“你可有證據?”
何正德道,“中了曼陀羅之毒,人死之時,能保留生前模樣,而聽錢府的人說,柳十娘馬車進入別院之後,除了婢女紅豆,沒有任何人見過她。剛才看到柳十娘時,她臉上的表情,與前日在長街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所以我猜測,那日馬車上的她,已經死了。可如今紅豆也被人滅口,死無對證。”
沈邵道,“那麽那位夏公子,可以斷定是一隻替罪羊了。不過要想替他洗清冤屈,得能拿出確鑿的證據。看來,還得再去一趟怡春樓。”
兩人再次回到怡春樓。
蔡嫲嫲聽說他們又來了,臉色十分難看,冷笑道,“怎麽兩位差爺,你們怎麽陰魂不散?”
上次吃癟沈邵憋了一肚子氣,他把搜查簽單往桌子上一拍,“我們要搜查柳十娘的房間。”
蔡嫲嫲嘲諷道,“你們可知道這怡春樓是誰的場子?是王五爺!背後的靠山又是誰?是趙麵首!隨便來個阿狗阿貓,說查就查,那我們怡春樓以後就不用做生意了。”
沈邵指著搜查單,也問,“你可知這搜查單是誰簽發的?是刑部!背後的仰仗的是什麽?是律法,朝廷要查,你說不讓就不讓究竟有沒有把朝廷放在眼中?”
怡春樓在揚州這麽多年,向皇室輸送了不少銀兩,仰仗著皇室的力量並沒有將揚州的衙門放在眼中。
來這樓裏的客人,非富即貴,就連朝中大佬也經常在樓裏商議要事,所以蔡嫲嫲並沒有將沈邵這種低級捕快放在心上。
可畢竟是生意場,背景再大也得遵守朝廷法度,若真遇到不要命或者較真之人,他們倒也沒法說道。
看到沈邵如此做派,她倒是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