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8章 人在城在
第1877章人在城在
宇文修聯係上野遼軍中的那名內應,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拖住呂家的餘孽,決不允許呂家的餘孽活著回到大遼去。
同時宇文修還讓那名內應盡快摸清楚呂誌淯所有關於戰事上的研究成果,以及參與過的大大小小戰爭。
宇文修要另辟蹊徑的,去反過來研究呂誌淯。
既然用毒計他們狠不下來這個心,狠下心了也不見得敵不過呂誌淯。
那就擒賊先擒王將呂誌淯壓住了,其他的人當然就成為一盤散沙。
而如何將呂誌淯給擒獲,這就需要宇文修和劉業以及荊鵬的智慧來研究了。
就在聯係野遼軍內應的當晚,宇文修偷偷的送出了一封信,信送到了清水寨的一麵廢棄的牆下。
次日清早,就有一個姑娘蒙著麵將信取走了。
早飯過後,軍營內的士兵們照例練了早操。
而幾位作為領軍的人,則在早操後圍坐在軍中大帳內對戰事進行著商議。
劉業,荊鵬等人已經不願意冒險了,還是選擇較為穩妥的打法,帶領士兵的先鋒官則是宇文修。
不過除此之外,劉業也在實施著其他的應對辦法。
在從皇城趕來之前,劉業就已經用自己的暗線去查野遼軍那邊的勢力了。
他現在已經知道野遼軍餘孽領兵帶隊的人是呂誌淯,一直用著陰謀詭計的也是呂誌淯,而上戰場最少的呂氏兄弟中人還是呂誌淯。
這樣一個誌氣滿滿又心狠手辣,擁有著聰明才智的年輕人。
如果是大梁的人,那他劉業自然而然會想辦法收入麾下,可他呂誌淯是敵軍的人,並且不是輕易可以降服的,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劉業可不想讓大遼的呂誌淯繼續地成長下去,萬一哪天這家夥又重新殺到北境甚至大梁中心城的話,那該頭痛的人就一定是他了。
所以為了防範於未然,即便他再愛才如命,也必定要除掉他。
清水寨門口。
“啊欠!”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呂誌淯,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周圍侍衛向他詢問是否需要叫軍醫,他自行把了脈沒有察覺到有風寒。
雖然心裏奇怪,但還是揮了揮手,說不必要了。
呂誌淯率領著騎兵隊趕到清水寨的城下時,這才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
現在兩邊經營的勢力已經徹底劃分開了,其實也就怪胡馳太蠢了,兩人間已經用戰爭交流了幾次,他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所以當他看到由胡馳親自帶隊來攻打清水寨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胡馳受了什麽高人指點,選擇用正統軍的方式來攻擊,這樣自己就無能為力了。
他還沒剛開始緊張起來,就看著烏泱泱的人群又回轉了。
呂誌淯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部分親衛也打道回府了,當然隻是在清水寨中臨時的據點而已。
他看到遠處的容氏兄妹以及安權從府中迎了出來,幾人的神色也不見慌張。
呂誌淯朝容氏兄妹點了點頭後,下了馬兒快步來到安權的麵前,“安叔,現在您怎麽在這裏?我大哥他們呢?”
“淯少爺,少將和夫人已經快要到達南遼附近了,我與他們告別之後就一路往上,碰到了容氏兄妹。作為老國公爺的舊部,我不能將您獨自留在這裏斷後!”
呂誌淯一聽到這裏,心中百味雜陳。
自己的親手足與母親可以撇下他不管不問,而自己老父親的舊部卻放心不下自己。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心中是悲涼還是高興了。
“安叔,多謝您。可是這清水寨剛經曆過一場不大不小的雪災,已經是滿目瘡痍了,而且能用的軍需也不多了,糧草也不夠了,我看還是棄了吧。”
安權聽到後直擺手,示意呂誌淯不要繼續往下說了“淯少爺,可不敢這麽說,這命令是大少爺下的,既然現在的將軍是大少爺,那他下的就是軍令,我也非聽不可了。”
頓了頓,安權見呂誌淯火氣更甚,糾結著繼續說。
“清水寨一直供給著,我們現在就這麽放棄了,也是於心不忍哪。”
“大哥真是糊塗了,這清水寨已經沒有可以利用的了。隻一心保留著,隻會增加我們的消耗,分散我們的兵力,對於後續的進攻或者防守沒有任何好處。”
呂誌淯提起自己的那個無用的大哥,越說越來氣。
幹脆一掌拍向了身邊的大樹樹枝,直接斷了幾根砸在幾人的腳下,唬了大家一大跳。
“淯少爺,你也大可不不必發這麽大的火,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留下來守護清水寨,那我也必將與這清水寨共存亡,所以還請淯少爺在城中稍作休息後,就帶著容家的人馬盡快撤出清水寨吧,我想敵軍很快就會追到清水寨下的。”
聽到安權的話後,呂誌淯心裏非常難過,誰都明白,這並不是一位老者的告別之詞。
而是抱有必死之心的訣別。
說起來呂誌淯與安家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從這次東征以來,安權和他的人馬可算得上是盡心盡力地為呂家出謀劃策。
而且每次衝鋒時,也是安家的人馬衝在最前麵。
忠心二字若是說安家不配,那整個大遼也就沒有人可以提了。
忠心耿耿的人他呂誌峰不用,對他十分諂媚的人,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任。
呂誌淯並不可惜大哥的一再作為導致了他全盤皆輸的局麵,呂誌淯隻可惜這些一路以來跟隨他們的人,沒有得到好的下場。
呂誌淯的眼睛逐漸的濕潤了,看的眾人也不禁動容起來,鐵血手腕的三少爺在此時此刻也不過就是個少年而已。
當呂誌淯還想在勸說幾句時,容康泰卻拉住了他。
天空上幾隻鷹在撲扇翅膀,像是和百姓一樣感歎。
清水寨從來沒有在大遼無戰事的時候這樣“熱鬧”。
大風一遍一遍的刮,刮得呂誌淯隻覺得心中悲涼。
容康泰拉著呂誌淯的袖子,在他耳邊輕聲地說道,“淯少爺,你就別再勸了,安副將他已經答應了少將和夫人會守住這清水寨的。並且他還在大少爺和夫人的麵前立下了軍令狀,人在城在、城失人亡。”
人在城在,城失人亡!
好一個決絕的軍令狀,可立下這樣軍令狀的人是安權,呂誌淯怎麽都叫不出一個好字來。
呂誌淯明白了安權已存了死誌,他這麽做也是為了報答呂颯的恩情。
可怎麽能讓他不感歎呢,“安副將家是一門忠烈,是我呂家辜負了安副將的忠義,不過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安家就這麽落寞的。”
說著呂誌淯朝安權走了過去,眼中帶著閃耀的光,道,“安副將,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將軍你能答應我。”
“不知淯少爺想要讓我答應你什麽事情?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絕不推辭。”
“安副將,我與倉澤是好朋友,不知能不能讓他隨我一起返回南遼去?”
聽到呂誌淯提出的要求,安權不由得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安權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漸漸紅了,他明白呂誌淯的意思。
安倉昊是他的大兒子,已經被呂誌峰下令處死了,現在他隻有一個小兒子了,那就是安倉澤。
現在自己已經存了死誌,麵對醒悟過來的大梁北境軍,他安權確實不是對手。
戰死也隻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所以呂誌淯在這時候提起帶安倉澤一同回南遼,不過是想要幫他保住自己的唯一血脈而已。
安權蒼老幹癟的嘴唇抖了抖,說道,“淯少爺的好意,末將明白。看來老天待我安家還真不薄,老國公爺有你這樣的兒子也算是含笑九泉了。既然淯少爺如此看重我安家,那老夫就替倉澤謝過淯少爺了。”
說著安權就讓身邊的侍衛去把安倉澤叫了過來。
片刻,安倉澤就被人領了過來。
來到安權的麵前時,安權就讓他跪在呂誌淯的麵前,“倉澤,我們安家一直都是老國公爺身邊的家臣,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老國公爺被奸人所害,但老天又將老國公爺的兒子呂誌淯送到了我們的麵前,所以我要你發誓這一輩子都要效忠於淯少爺,無論何時何地,淯少爺都是你的主子,你都要維護他保護他,你明白了嗎?”
安權字字鏗鏘,說的斬釘截鐵。
“是,父親,我願意用我這一生來效忠於淯少爺!”
父子倆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