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7章 反擊開始
第1876章反擊開始
大梁北境軍,軍營內。
“跪下!”
胡馳剛一回到軍營,坐在最高處的荊鵬就不怒自威的喝了一聲,讓他跪下。
即使心有不甘,再不情願,胡馳也隻能聽令跪下。
荊鵬坐在大帳的最中央處,他的兩側站著史興言和宇文修,就連黃廣也是站在了那邊。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被背叛的感覺襲來,胡馳暗自咬著後槽牙一聲不吭,等待著上麵的人發號施令給予自己懲罰。
當然,也沒有對上座任何一人的尊敬可言了。
宇文修遠遠的看著跪在地上,仍舊一臉不知悔改表情的胡馳,心中默默歎著氣。
為什麽好好的先鋒官,竟然做成了這個樣子呢?他有些不明白。
其實荊鵬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機會,可他次次都沒有把握住,並且每一次都能弄得很糟糕。
如果不是自己和他年幼時就已經相識相知,就連他宇文修可能也會懷疑什麽的。
其實這次的追擊大遼餘孽失敗的人,何止胡馳,何止他一人有了少白頭。
就連威風了半輩子的荊鵬,一夜之間也長了不少白頭發。
所有人不會管年少的先鋒官胡馳對錯如何,皇城的人隻會把這些賬算在荊鵬身上。
荊鵬作為北境軍的將軍,有著北境軍中至高無上的權利,也當然得有承擔所有結果與後果的能力。
城門關著,卻關不住一直往裏刮的大風。
也關不住通往皇城的消息。
這不,千裏加急來的信函已經在他案桌的書下了。
現在大梁北境軍在連續吃了幾場窩囊的敗仗後,也是士氣大跌。
“即日起撤去胡馳先鋒官的位置,整個北境軍隻認宇文修這一位先鋒官,其他的事宜不必在與胡馳議論了。”
荊鵬似乎是很冷淡的說出這番話,但實際上袖口的布料已經被他掐爛了。
在場的所有人裏,大概隻有宇文修能夠理解他。
成為忘年交的朋友,事事為胡馳兜著的長者,讓他親自下這個命令,豈不是比誰都更心痛。
可,在其位謀其職,荊鵬將軍也是身不由己。
更何況,胡馳的作為,也實在難以擔當的起先鋒官的位置了。
荊鵬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那些過去的情誼了,現在時過境遷,他的心裏已經不在乎皇城之人對他的看法了。
他現在更在乎那個把婚姻托付在自己身上的女兒,荊蓉。
可憐自己那個癡心的女兒,這麽久了還在惦記著宇文修,半個月前的家書中還提到了宇文修,隻不過荊鵬已經不再告訴宇文修了。
他也有想過將胡馳與自家女兒撮合,不然也不會縱容他多次。
但實在胡馳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不能擔當得起大任。
一旁的宇文修和史興言對於荊鵬的這一決定早已經有預感,所以也不甚驚訝。
但是跟了胡馳許久的黃廣還是有些驚訝的。
也不顧在場所有人,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是不是合適,直勾勾的抬眼盯著荊鵬。
似乎是想這麽瞪著,讓荊鵬把下了的軍令收回去。
可怎麽可能呢?
跪在地上的胡馳,剛一聽到這個命令就已經吐了口鮮血暈厥過去了。
胡馳踏入大帳的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過。
這一下,眾人連軍醫都不敢給胡馳叫了。
還是一直沒有出聲的宇文修,開了口替胡馳求情,“將軍,即使胡馳連日來沒有什麽功勞,但苦勞還是有的,將軍還是留他一命吧。”
史興言聽了這話很是不滿,瞥了一眼身邊的黃廣,一直悶著聲不說話。
看起來剛下了決定的荊鵬,渾身也沒有什麽勁了,單手扶著額頭。
在聽到宇文修的話後,也沒有抬頭,隻是揮了揮手表示同意了。
胡馳錯在太過於自負,也太過於追求權勢。
一點點權力交在他手上就會無限的放大,拿著雞毛當令箭,也根本不會去切實的動腦筋去思考策略。
而手下的人他隻顧著武功是否高強,兵器是否好,可卻沒有在意到手下的人是不是一樣有腦袋。
所以錯失了很多機會,可如果不是荊鵬他也做錯了決定的話,場麵不至於這麽難收。
這番話荊鵬誰也不能說,倒不是為了自己的臉麵,而是為了自己那一點作為老父親的心思。
宇文修是鐵定不會娶自己女兒的了,而皇城中也隱隱約約傳來了自家女兒和燕王的一些傳聞。
這也是為什麽當下必須要將胡馳給撤下的原因之一。
她已經錯失了宇文修,不能再將女兒的幸福參有一點點賭的成分。
荊鵬不能給予女兒在婚姻上更多的幫助,但也絕不要做她的絆腳石,他要在燕王來之前將這裏的一切都理清楚。
“報!”
又是一封加急的信傳來,荊鵬拿到手中剛看到封麵就知道這封信是皇城送來的。
“幫我念念。”荊鵬似乎還在頭痛,但也似乎意有所指。
宇文修接過荊鵬遞給他的信,看了看周圍人的臉色各不相同,倒是寵辱不驚。
拆開細細念了。
原來此番胡馳的種種作為已經傳到了大梁皇城中,而燕王劉業也連夜加急往北境的萬泉城趕來。
線下距離萬泉城已經不到五十裏了。
荊鵬給宇文修和史興言等人分配好工作,將剩餘的北境軍士兵們分配好各自的活計,紛紛開始忙碌起來。
現下已經是月底了,最後的倒春寒就快要來了。
大風夾雜著雪花,刮在人的臉上生疼。
可沒人去計較什麽了,人人自危著,隻盼著明天的太陽能夠親眼看見就好了。
“將軍,燕王到了城門外了。”
燕王隻帶了近千的人馬,其中軍醫後勤的就已經占了一半。
荊鵬知曉這位王爺在皇城中的種種事情,也知道他不是個喜歡場麵活的人物。
隻簡單的備下了酒菜,能果腹即可。
果不其然,劉業看到了軍中為他準備的酒菜,並沒有生氣,反而緩和了他眼眸中的冰冷。
“荊鵬將軍,劉業這番才走了不過月餘而已,為什麽現在北境的場麵會變成這個樣子,北境軍的人馬會變成這個樣子?”
劉業從進了北境軍軍營中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審視完了整體上下後,才淡淡開口說這一句。
雖然語氣很淡,但不怒自威,相較於荊鵬更甚。
除了荊鵬,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對眼前的劉業投去眼神變了變。
劉業因為在皇城中的糾葛,被扔在這個軍營裏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大大小小的戰事也參與了不少。
自然而然的,跟他打過交道的人也就不在少數,包括宇文修在內沒有人知道,原來劉業一直是蟄伏著的。
他的能力和野心,隻在後來他回了皇城之後,才斷斷續續的傳過來些許。
可到底都是傳聞,不是眼見為實的他們都保留著態度。
現在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才不由覺得原來劉業已經不是之前的劉業了。
“胡馳在哪?”
又是一陣忙碌。
燕王劉業帶從皇城來的軍醫好不容易將胡馳救醒後,胡馳還是沒有長進。
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胡馳領兵,繼續追擊野遼軍。
聽到胡馳這麽執拗的說,劉業笑了笑,這是他再次來到北境軍第一次笑。
可,寒意卻那麽沉重。
氣氛一再的沉重。
沉重到讓周圍的荊鵬宇文修等,都皺緊了眉頭。
誰都知道燕王劉業不苟言笑,在這種事情過後沒有震怒,而是選擇上了前陣親自殲滅敵軍。
胡馳不感恩戴德,卻還在為著他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不知劉業會怎麽做?
劉業多餘的話一句都再也沒有說。
命人像關犯人似的,將胡馳囚禁起來。但是還是好吃好喝的供給著,隻是為了不讓他多生事端,死了上前線的那條心。
一日兩日的,胡馳仍舊吵嚷著上前線。可半月下來,饒是鋼筋鐵打的人也撐不住了。
已經是二月中旬了,春意和冬意在互博著。
就像一直視對方為死對頭的大遼和大梁,胡馳和他心中的宇文修。
胡馳眼中的光徹底的熄滅了。
而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中,軍營中沒有一個人是閑著的。
有著從敵軍軍營中全身而退的經驗,宇文修毫無爭議的仍舊保留了先鋒官的位置,並且得到了劉業的重用。
劉業和荊鵬等人摸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令宇文修為首去聯係在野遼軍中的內應。
現在開始劉業的獵殺時刻到了,反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