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0章 揭開真相
第1699章揭開真相
古宅裏此時靜謐無聲,在天竹要吐露真相之際,有三五隻燕子飛了進來,似乎也想湊個熱鬧,聽一段埋藏了多年的秘密。
衛玲瓏表情有點緊張,雙手捏著衣角,既害怕真相是叔父咎由自取,又怕真相的結果,是自己要麵對十分強大的仇敵。
“山西知府衛謙,原是戶部尚書,為官多年的他官聲清廉,因為從未縱容違法之事,得到許到百姓的擁戴,卻也被許多貪官汙吏所懷恨。”天竹將自己打探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就像講一個長篇故事一樣,語氣沉緩:“四年前,衛謙仍在職戶部,卻在翻檢舊賬時,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什麽秘密?”
衛玲瓏抬起雙眼,追問道。
“你叔父發現了一個他本來不知道的秘密,卻沒發現這個秘密,他不應該去插手和追究。”天竹告訴衛玲瓏,衛謙發現了戶部曆年的賬冊上,都有虧空,且這部分虧空數額極其巨大,涉及麵也甚廣。剛正不阿的衛謙,發現了這樣一個大案後,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報先皇,而是與幾名同僚進行了商量,他沒想到的是,這幫同僚裏,多數是這些虧空的製造者,但也是受命於人,不難想像的是,幕後中飽私囊的主子很快得到了這個消息。
“叔父是一個聰明的人,為何沒想到,這麽大的虧空,戶部肯定有許多爪牙呢?”衛玲瓏向來敬重自己的叔父,便為他在大難之前一點警覺也沒有感到奇怪,。
“據說,幾名同僚當時都勸衛謙少管閑事,並提醒他可能是皇族人士從中操作,可衛謙當時心中隻為這樣的虧空而震怒,早就把個人安危置身度外,卻沒算到後來會累及全家八十餘口人的性命。”
天竹說到此,也重重地歎了口氣,對衛謙深表同情。而麵具男則是起身,背對著天竹,望著院外的大樹,繼續聽著,似乎在掩蓋自己的情緒。
“那叔父是如何從戶部尚書,突然被貶至山西的?”衛玲瓏此時已知,叔父是因為過於剛正引來了禍端,又聯想到三年前慘痛的滅門現場,恨得直咬牙。
原來,衛謙當時並沒聽同僚相勸,堅持要上報朝廷,耳目們自然不會引火自焚,很快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幕後主使,幕後主使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第二天,衛謙還沒來得及上報虧空之事,便遭到了朝中許多大臣的集體彈劾,且有理有據,先皇雖有所懷疑,但無奈證據確鑿,無奈先將衛謙貶去了山西。
“這一招調虎離山再借刀殺人,可當真狠毒。”衛玲瓏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已猜到了後續事情進展,都是仇敵們設計好的,又接著追問:“究竟是誰,主使了滅門案。”
聽到衛玲瓏充滿怨怒的追問,麵具男似乎回了頭,深邃的眼神裏透出莫名的茫然,但趁衛玲瓏沒有發現又很快轉向了天竹:“調查結果,究竟是誰?”
“這個結果,我原先怎麽也預想不到,因為這個中飽私囊的幕後主使便是當今太子……”天竹及時收住了話,差點就喊出了太子劉顯的名字。
“那派人滅我叔父一門的,也就是未來的皇上?”衛玲瓏吃驚極了,沒想到當今太子便是貪官汙吏的帶頭人,還坑害朝廷忠良。
“據調查,滅門衛府的人是儀鸞司,能調動儀鸞司的人隻有宣太後。”天竹說出了滅門案的幕後真凶。
“儀鸞司,非大事絕不調動,能讓宣太後調動儀鸞司,必定是為了保住太子之位,這也愈發確定了,將戶部中飽私囊的人,正是宣太後之子。”麵具男做出了自己的推斷。
“就算如此,宣太後調動儀鸞司,先皇不知道麽,或者知道了衛府滅門案,為何也不追究?”衛玲瓏緊追著天竹問,她無數次猜測著真相,卻始終沒料到是當朝最有權威的兩個人。
“當時情況十分複雜,衛謙被貶後,先皇便十分突然地病倒了,且久病不起,自然無暇顧及。宣太後也正是這個當口,派人滅門衛府,後以其被不明仇家滅門的說辭上報了朝廷,雖明麵上下令徹查,實際也隻是應付一下。”天竹繼續解釋道。
“這大梁怎麽會有這樣的太後與太子……我覺得更可怕的是,先皇也可能會遭其二人毒害的。”衛玲瓏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這點實際上朝野也議論紛紛,可宮廷內事,根本不可能會再留有口舌,,便難以查證的,但滅門衛府的真凶,卻是昭然若現的。”
“這,這太可怕了,天啊……”
衛玲瓏情緒一下子陷入了混亂與痛苦之中,叔父被殺的場景曆曆在目,自己也險些喪命的經過,也使她多年來噩夢連連。如今真相查明了,衛門八十餘口皆為冤死,而對手竟是……
“沈姑娘……”
天竹見衛玲瓏抱頭而出,關鍵地喊住,有點自責自己說得過於衝動。
“讓她去吧,遲早要麵對的。”
麵具男製止了天竹,轉而道:“你此番前來,可有人跟蹤察覺?萬事還需小心。”
“是,屬下任務已然完成,這就離開了,您一切保重。我看沈姑娘對您極為信任,您也還需小心為日後埋下……”天竹起身道別。
“這些我自有分寸,你走吧,路上小心。”麵具男顯然不願多聽,天竹便也歎了口氣離開了。
“叔父……玲瓏該怎麽辦?玲瓏該怎麽辦?”衛玲瓏帶著滿腔的怒火與悲痛,運著輕功,一路來到了小河邊,跪坐在草地上,仰麵問著蒼天……
“玲瓏說過,一定會替您和家人們報仇的,一定親軾那隻手遮天的劉顯,他無父無母無德無才,他天理不容……”衛玲瓏舉起手中的匕首,不斷地鏟著河邊的石塊,發泄著多年來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仇恨,直到聲嘶力竭方攤坐在地上,望著潺潺的流水發呆。
“冷靜下來了嗎?河邊風大,小心著涼。”
不知什麽時候,麵具男也來到了河邊,輕輕為衛玲瓏披上一件白披風。
“師父!”
衛玲瓏就像抓住了唯一的依靠一下,緊緊抱住了麵具男,一陣一陣地痛哭了起來,她心裏的包袱太重太累了,多年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此時也不再想做一個守規矩的徒兒,隻想得到師父一些溫暖與依賴。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師父會陪著你,幫著你的。”麵具男輕輕拍了拍衛玲瓏的肩膀,不忍心將其推開,便任其痛哭了一陣,深邃的雙眼望著天邊遠去的一對大雁,似是羨慕,又似是訣別。
“師父,徒兒冒昧了……”過了許多,衛玲瓏覺得心裏舒坦一些了,隻覺太陽也快走至日中了,自己也差點哭睡著了,才一驚地放開師父,不好意思地擦幹眼淚,卻發現臉開始羞紅了,隻得起身湊近河邊,借機洗了把臉。
“你能好受些就好。離此不遠有一家飯館,飯菜都極其精致美味,為師帶你去嚐嚐吧,後續打算,我們慢慢再議,有我呢。”
麵具男也理了理衣服被揉抱過的痕跡,起身寬慰道。
“好,師父。”衛玲瓏明顯心情好多了,乖巧地答應著,此時她多想自己是個無憂無慮無仇無恨的女子,與師父在這小河邊談點風花雪月的事情,可現在的她,隻能寄希望於報仇之後的僥幸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