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 暗生情愫
第1698章暗生情愫
兩日後,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衛玲瓏突然被一噩夢驚喜了,便再也無法入睡,起身準備出去練功。她就著壺口喝了幾口冷水,便提了貼身寶劍出門了。
方來到宅院,便聽得外麵有人舞劍的聲音,尋聲而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練劍,是她的師父無疑,朦朧中他似乎沒有戴麵具,舞起寶劍來靜若伏虎,動若飛龍,緩若遊雲,疾若閃電,又穩健又瀟灑,劍過處,習習生風,吹動丁香樹上一片片白花瓣飄落下……衛玲瓏就像在欣賞一幅極美的畫卷一般,深深地被迷入了。
“師父今天好像沒有戴麵具,我要不要……不,不能忘記師父的規矩……”衛玲瓏本想上前去一睹師父的真麵貌,轉念又怕觸犯師父立下的規矩,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隻遙遙地欣賞著。
“出來吧!”
衛玲瓏忽聽得師父一聲招喚,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一個縱身跳到了院外,卻發現師父已然戴上了麵具,慶幸自己沒有逾越偷窺。
“師父!你今兒怎麽起得這般早。”
衛玲瓏尷尬地笑笑,寒暄了起來。
“我起得早的時候,你還真的就在睡覺……”麵具男意味深長地回了這麽一句話,倒讓衛玲瓏捉摸不透了。原來,三年來,麵具男經常趁著衛玲瓏入睡才練功,為的就是不讓她看到自己的麵貌。而戴著麵具練功,也隻能是偶爾,長久的話也未必能有所精進。
“你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劍法可有長進?”麵具男退至一旁,示意衛玲瓏上前。
衛玲瓏按劍在手,收斂笑容,刷地亮開架式,兩隻眼睛像流星般一閃,眼波隨著手勢,精神抖擻地舞起來。隻見她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似雪,劍法熟練而有勁,配著清晨朦朧的清光與露水,有著說不盡的清雅絕俗。
衛玲瓏窮三年所學,把麵具男教的劍法舞得淋漓盡致,麵具男此時似乎也沉浸在她動人的劍影中,深邃的雙睃隨著移動,注視中夾雜著複雜而微妙的深情,直到衛玲瓏停下身來,走近自己,才猛然反映過來。
“不錯,若他日有意歸於田園,也算能自保自足了。”麵具男又冷不丁地吐出這麽一句話,想來也是有點不想衛玲瓏為複仇而活著。轉而又似乎逃脫了方才的憐憫,改口道:“但衛府真相得知後,想必你也不會坐視不理,要在複仇後還保全自我,則還需多些機靈,多些狠勁才可。”
“師父,徒兒知道了。”
衛玲瓏並沒有聽出師父前後話意的區別,一邊拭幹汗水,一邊答應道。
“對了,林婆昨晚被她的親人按回去了,說她年紀大了,宜養天年為要,我也不便強留,就隨她去了,臨行時,她隻留下這個包裹,你且看看,權當個念想吧。”麵具男把掛於丁香樹上的包裹遞給了衛玲瓏。
“怎麽這般突然,也不喊我起來辭別一番。”衛玲瓏對林婆的不辭而別既感到奇怪又感到生氣,畢竟朝夕相處三年,彼此也像一家人一樣了。
“她年歲大了,怕是對離別的場景有些畏懼吧,你且體諒她吧。”麵具男如是安慰道。
“呀,是一雙繡花鞋,林婆難道不知我早就沒穿繡花鞋了嗎?噢,這是她的一片心願吧,可能她希望我也能過上普通女子般靜好安全的日子吧……隻可惜,要讓她失望了……”衛玲瓏拿著繡花鞋,感動得淚水直竄,早就沒有親人關懷的她,讀懂了林婆的心意後,就仿佛接收到了母親般的溫暖。
“傻丫頭,相信我,你會好好的。”麵具男見狀,忙上前為其拭去眼淚,安慰道,四目相對時,竟有點悻悻相惜起來。
“師父,真的嗎?報了仇也能好好地嗎?”衛玲瓏雖然時常將生死置之度外,可現在她的心裏住進了師父,除去九泉下的親人,她在世上又有了牽掛的人,便又將生死看重了些……
“隻要你永遠相信師父,便一定可以好好的。”麵具男深情地看著衛玲瓏,一字一頓地留下了這麽一句話。似乎他很擔心,衛玲瓏有一天不再相信自己了。
“嗯,師父,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林婆走了,我去給你烙幾個大餅吃吧,往後這三餐就交給我啦。”衛玲瓏突然感覺肚子有點餓了,便貼心地想到師父肯定也餓了,收好繡花鞋便進了廚房。
麵具男則目送其前去,籲了口氣坐回正堂的座位上,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此時陽光已普照大地,新的一天也正式開始了,他來到院頭,四處眺望,似乎今天有什麽重要的人要等。
半小多小時後,衛玲瓏端出一盤香噴噴的雞蛋烙餅,還有一盆自己最新研製的米糊湯,一臉滿足地聞了聞,自我感覺良好地笑了,然後便想到院外喊來師父。
“天竹,此番相約而來,是調查有了結果麽?”
卻隻見,院外多了一個人,一身密探打扮,蒙著麵紗,個子比其師父稍矮。
“師兄,確是衛知府的事情有了調查結果,此地不是講話的地方,你我進去再說。”
天竹正想往裏走,卻被麵具男喊住。
“衛謙的侄女,現在是我的徒弟,一會你說的時候盡量照顧她的情緒吧。”麵具男原來是交代了這樣一句話,倒讓無意聽到的衛玲瓏又有些感動,為師父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而覺得幸福。
“衛玲瓏,這是師叔天竹……師弟,這是女徒弟衛玲瓏。”麵具男領著天竹進了屋,簡單做了相互的介紹。
“天竹師叔好,這早飯剛剛做好,你與我們一塊吃點吧,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衛玲瓏已經做好了接收調查結果的準備,便也不再著急這一時半會,先邀請客人用餐,
“也好。師弟,民以食為天,有什麽事,吃完了再議。”麵具男也若無其事地依從了。
三人各一個大餅,就著同樣的米糊湯,懷著不一樣的心情,默默地吃完了。
“你這小徒弟手藝還真不錯,大餅烙得好,這米糊湯的味道更是奇特有加,跑這一趟也算是有口福啦,難怪師兄願意天天待在這兒呢。”天竹吃罷讚歎了番。
“師叔見笑了,粗茶淡飯,別無其他,不要嫌棄就好。”衛玲瓏不好意思地回應了幾句。
“師兄,此番前來,確有重要的事情相告,事關山西知府衛謙滅門案……”天竹湊近了麵具男,當著衛玲瓏的麵,說出了此番前來的原因。
“師叔,是叔父的案子……有,有什麽線索了嗎?”衛玲瓏雖有了心裏準備,但聽到滅門二字,還是忍不住勾起了內心的狂潮,追問道。
“不,不隻是線索,是調查清楚了。”天竹一字一頓地表明了這個消息的確定性。
“師叔,你說吧,我聽著!”衛玲瓏安靜地坐在了一旁,深呼了一口氣,準備接收這個等了三年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