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6章 燕王獻策
第1655章燕王獻策
南宮弘昌吃了一驚,略作思索之後,令穆郡王、徐光城等人先退下,然後才吩咐呂廓將劉業秘密帶進來,避開穆郡王等人。
呂廓領了旨,出去將劉業帶入禦書房之中。
劉業穿著一身白色常服,看不出來有一點王爺的架勢。身上還有風塵仆仆的痕跡,可見其是一回到都城便來求見。
行禮後,南宮弘昌嘲諷起劉業來,“燕王看起來有些狼狽呀。”
劉業道:“臣在回來的途中,看到了大軍正趕往益州,皇上真要動兵?”
“公孫繆謀反,朕不動兵討伐,難道還要將江山拱手相讓不成?”
“謀反罪不容恕,但臣以為應該避免兵戎相見。”
“用不著你來告訴朕該怎麽做,沒有人比朕更了解公孫繆。”
“皇上,臣願為特使,前往益州勸公孫繆投降。”
“你還去益州呢?你不是剛從那裏回來嘛。”南宮弘昌冷言嘲諷道。
雖然他在嘲諷劉業,可自己心裏卻沒有從這份嘲諷中獲得哪怕是一點點的快感。劉業有信心勸降公孫繆,其實就是對他的一種嘲諷。這有點劉業的才能在他之上的意味,他當然不願承認。
“皇上,臣去了一趟益州,大致上了解了益州的情況,臣有信心勸公孫繆投降。”
“謀逆之罪,當誅九族,公孫氏一族隻有死路一條,他們怎麽可能投降。”
“所以臣懇請皇上念在公孫氏的功績上,寬恕他們一命。”
南宮弘昌還以為劉業能有更好的辦法讓公孫繆投降,原來還是需要依靠他才能讓公孫繆投降。剛才他還自愧不如劉業,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原來劉業也不過如此,他心裏念道。
“劉業,公孫氏是要謀反,你知道謀反意味著什麽嗎?都已經謀反了,過去的功績也就跟著煙消雲散了。公孫氏,必死無疑!”
南宮弘昌故意在“死”字上加重了語氣,就是要讓劉業知難而退。但他似乎忘了,劉業一向都是迎難而上,從不退卻。
“皇上,若真的和益州打起來,您覺得自己真有勝算嗎?”
“朕有天下之師,益州城彈丸之地,朕攻必克之!”
“皇上忘了,梁國太後還在益州城中呢。若公孫繆和西太後聯手,皇上未必還有勝算吧。益州城易守難攻,公孫繆等人又有將帥之能,城中百姓上下一心,皇上若想攻克益州,恐怕也需要不少時日吧。若不能在半年之內拿下益州,北邊梁國一旦大軍壓境,皇上還有為梁國分心,到那時,益州城就算不想反恐怕也得反了。”
劉業的每一句話都像鋒利的匕首刺向南宮弘昌的心髒。他所說的這些話,正是南宮弘昌所害怕的。南宮弘昌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可能,但他還抱著僥幸的想法,認為朝廷的兵馬能夠在短時間內攻下益州城;活著衛玲瓏不會與公孫繆聯手。
“皇上,臣去益州,與西太後一起勸說公孫繆。公孫繆知道毫無勝算,若想保全氏族也隻能投降。皇上若是堅持攻城,結果隻會兩敗俱傷。請皇上三思。”
南宮弘昌沉思了良久,想起了父皇臨終之前的囑托:朕是個昏君,在位期間勞民傷財,空乏國力,是大魏的罪人。你你在位之時,隻教與民生息,韜光養晦,彌補朕所犯之過。朕對不起你,對不起大魏……
“劉業,公孫氏不可能不見一滴血。否則他們那什麽來跟朕交代。”
“臣明白。”
南宮弘昌還是想要公孫繆的命,劉業也不打算為其求情。
“朕給你十天時間,十日後的這個時間,朕要見到公孫繆的人頭。否則,這益州城,朕會不惜一切代價給攻下來。到時候,玉石俱焚!”
劉業領了南宮弘昌的聖旨,便立刻動身前往益州。南宮弘昌也派出信使,傳令給大將軍徐進對益州圍而不攻,等待旨令。
……
藍天白雲中,一直白鴿展翅翱翔。白鴿揮舞著翅膀時而高時而低,曆經了視野下的山川河流之後,最終定格在一處小院子裏。
它撲打著翅膀,一頭紮進了院子裏,落在了空蕩蕩的中庭內。
一隻手將其捧了起來,取下了係在它紅色小腳上的信箋。然後將它放回原地,撒了一把穀子作為獎勵。
一匹快馬從小院裏疾馳而出,兜了個彎兒上了大道,直奔到道上的一家驛站之內。
這驛站就在都城與益州的道路上,快馬快進快出,馳離了驛站。信箋傳到了一位女人的手中,女人的手白皙修長。腰肢扭動,款款來到了劉炎身邊,將信箋放在了桌上。
劉炎正喝著茶,放下茶杯後拿起了信箋,打開閱覽:燕王已出城。
“要攔截麽?”女子問。
劉炎看著信箋沉思良久,“讓北風去吧。”
“多少人?”
“二十。”
“二十就夠了麽,對方可是劉業。”
女子的話令北風聽了很是不悅,“劉業又如何,就算他有三頭六臂,我也給他全斷了。”
“可上一次西太後就從你手中逃了。”
女子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北風麵露慍色,可她說的也是事實,他也隻能忍氣吞聲。
“能不能將人攔下來都無所謂。”劉炎道,“隻要能夠耽誤他的時間就可以了。”
劉炎隻是說出了最簡單的要求,可在北風聽來,這是劉炎對他實力的不認可。他嘴上說是明白了,心裏卻發誓一定要致劉業於死地,讓他們刮目相看。
“這裏就交給你了。不出意外的話,劉業應該會來此地。”
“是!”
劉炎站了起來,和女子一同離去。
北風雖然有信心對付劉業,但也不敢有絲毫鬆懈。在劉炎離開後,他便召集了所有的手下,開始布置埋伏。
兩日後的傍晚,下起了雨。入夜時,雨下的更大了,還伴著電閃雷鳴。這一夜春雨過後,明日該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很多人都盼著這一場雨的到來,除了趕路的人。
劉業全身都已經濕透了。
一人一馬在雨夜中疾馳,狂風暴雨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渺小。
這樣的夜晚根本不適合趕路,即便他內心非常著急。倘若因為趕路而受了傷,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記得這附近就有一處驛站,所以正往這驛站趕去。不一會兒,雨夜中出現了一點黃色的燈光。那正是劉業要去的地方,也是北風埋伏之處。
哆哆哆。
用了很大的勁兒,敲門聲才掩蓋過滂沱大雨聲。
門很快就開了,開門的人是驛站的驛卒。
“這是驛站,不是客棧,隻留官家的人,若要投宿到別處去吧。”驛卒沒好氣地說。
劉業出示了一塊朝廷給的令牌。驛卒立刻變臉,笑臉奉迎。
劉業吩咐驛卒將馬給喂飽,然後進入大廳。
大廳裏隻亮著一盞燈,周遭黑漆漆的,略顯陰森。
另一名驛卒迎了上來,問劉業需要什麽。
劉業才剛坐下,就察覺到驛卒的不對勁兒,於是轉身就要往門口走去。
那驛卒忙問他要去哪裏,劉業借口說有東西落在馬鞍上,要去取。
就在大廳的另一間室內,北風通過門上的縫隙觀察著劉業的言行舉止,他察覺到了劉業有離開的意思,立即破門而出。與此同時,埋伏在大廳四周暗處的殺手旋即現身,將劉業包圍起來。
“燕王,束手就擒吧!”北風說道。
劉業無話可說,右手放在了劍柄上,緩緩拔出了劍……
他很清楚,此時他隻有一個選擇——即殺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