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幹群同議反潮流31
幹群同議反潮流
有些事情的突然之間的轉化，竟然會讓人們在一時之間無可理解。但是，事實又明顯地擺在你的眼前。因此，又不能夠不令人信服得五體投地。
1973年，正是白卷英雄張鐵生和北京某小學的小學生黃帥，這兩個人所做出的“反潮流”的舉動，頓時之間，便引發起在全國範圍內的所有大中小學校裏，刹那間，掀起了一陣陣空前的大波浪，我們學校也跟著一樣被波及到。
這樣一來，使到我們良荔學校那長期以來，就已經養成的良好的學風和正常的教學秩序，瞬間，就反而變成了從未有過的自由，且懶散的混亂局麵。
如，學生上課不聽講，課後不做作業，隨便遲到早退，曠課，缺課等現象比比皆是地的發生。因此，整個學校已經陷入到了無政府主義狀態。學生也幾乎到了無法無天的境地，毫無心思學習文化科學知識……
有一天，當大家吃完了晚飯以後，正好是學校內膳老師進行護理教工菜園的瓜菜的時間。此時，隻見新上任才剛剛接替已調走了的梁有蘭老師的李祖芬老師，她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一股幹勁，就身先士卒地第一個來到菜園了。
要知道，我們的李祖芬老師，她已經是一個將近四十歲上下年紀的人了，頭上已露出了白發。但是，她那方圓方圓且紅裏透白的臉孔，還很少有皺紋。甚至，還有著少婦時候的那種豐潤、端莊、秀麗的一付好身段。
誰都知道，她可就是當時我們東平高中教師當中，那位大名鼎鼎的數學老師梁裘的愛人和賢內助。
過不了多時，老師們聞風而動迅速地全都來到了學校教工的那塊菜園子裏，也不用怎麽進行安排和布置，大家便忙而不亂地在井井有條的各自做起各人該做的活兒。
頓時之間，此時隻見我們學校的“老管家”，人稱“財神爺”的王大信老師，正在對到來的老師說起話來了：
“領導老師們，請大家給我聽好，現在我想對同誌們說的，並不是要跟大家說那些關於我們學校的錢款事情的。但是，它卻要比之學校的錢款事，還要重要得多了……”
剛剛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便有意識地放低了說話的聲調。然後，一邊手腳不停在幹活；一邊又滔滔不絕地說道：
“……光桂校長，振邦主任呀，當前我們學校的狀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簡直是亂作一團糟了。我再也看不慣了，實在是令人擔憂。我不多說別的，我隻是覺得，大家幾乎都有自己的子女或者親人，在我們學校這裏念書……”
正當說到這裏的時候，大信老師馬上來了個反問道：
“要是如此下去的話，不是坑害了他們嗎？我不說誤人子弟，最起碼是擔擱了我們自己後代今後的前途。作為父母和親人的我們，難道能夠如此眼巴巴地看著這種現象繼續長期地存在下去麽？唉呀，我好心痛呀……”
真是“一石擊起千重浪”，的確一點也不錯。我們的“老教頭”大信老師，他的這一段感人肺腑之言，頓時之間，就喚起了多日以來，一直埋藏在各人心窩內的一肚子怨氣。
刹那之間，簡直就像那火山爆發一般，誰也無法繼續按捺得住心中那種擔憂不安的心情了……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各自暢開心扉，滔滔不絕且無所顧忌的不停頓地訴說起來……
有詩歎曰：
學校秩序亂糟糟，有目共睹奈無何；
一石擊起千重浪，眾說紛紜走正道。
我們大隊學校老師利用在這次晚飯後所進行護理菜地的集體勞動，一時之間，由於大信老師將這個學校當前最棘手的問題一提後，便使到這種緊張勞動場麵異常地鬧熱了起來。
此時，隻見大家正在一邊手腳不停頓地忙著在菜地上幹活；一邊又熱烈地開展對於我們的大信老師剛剛所提出的，有關於少數學生發生“反潮流”的各種現象的舉動，紛紛揚揚地議論個不停……
頃刻之間，我們的李振邦主任，他馬上抬起頭來，首先第一個帶頭發表了自己對於當前我們學校當中，有關少數的學生發生的所謂“反潮流”的革命行動，從而造成了學校整個局麵，從來也未有過如此的混亂的看法。
此時，我聽到他是這樣說道：
“……老師們，我們學校近年來，正在按照當前全國的一派大好形勢，恢複過去一貫以來，所行之有效的一些學校的規章製度和秩序。這正是全麵落實小＊平同誌的整頓方針所取得的初步成效。可是，有些人，就惡毒地攻擊這是‘資本主義複辟’，是否定這場‘史無前例’的‘文＊革’運動的‘回潮風’。從而掀起一股來勢凶猛的‘反潮流’的革命舉動……”
此時，李振邦主任他從更高的層次上，讓我們去真正認識這股“反潮流”的實質。
隨後，他又繼續對我們說道：
“剛才，我們的大信老師所說的一點也不錯。因為，大家幾乎都是有自己的子女，或者親人在學校裏讀書。要是讓這樣的現象長期存在下去的話，必然會使到我們的學生無心向學，老師又不敢理直氣壯地管教。
“最終，就會坑害了我們的孩子們。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再後悔的話，那就已經是再也來不及了。這可是直接關係到我們自己的切身利益的大事情啊……”
正當說到這裏的時候，李振邦主任便不慌不忙地將手中所拔起來的一大把雜草，猛然地用力往菜園子外麵一丟。
然後，接下來他又繼續說道：
“要知道，我現在所說的意思，並不是要求大家一定非得要完完全全機械地一成不變按照上級的布置去做。大家是否可以多些動動腦筋，多想些辦法，就像我們過去搞‘閉卷考試’那樣，即是對外公開叫做‘獨立作業’。我們能不能采用此類‘偷梁換柱’的方法去搞！
“總而言之，隻要能夠迅速地重新回到學校以往那樣的正常教學秩序，就不管別人批判說是‘複辟’也好，‘回潮’也罷，我們的學生能夠學到真正的文化科學知識就可以了……”
一貫以來，辦事比較老道，且又有人緣和威望的我們學校“老教頭”，人稱他為“亞寬哥”的誌輻老師，他馬上站了起來，一邊用手扶著鍬巴；一邊麵對著眾人，便開始發表自己的一些獨特的見解了。
要知道，往往在有的時候，他的發言不能說一定是“一言九鼎”地精彩紛呈。但是，往往在有的時候，就是連校長、主任這些學校的領導，都還得要聽信他三分哩。
“……我是畢業班的班主任，且又是語文老師。對於我班級中一些學生的‘反潮流’行為，一定要正確去看待。如果，要是他們是真正反那些社會上的‘反動潮流’的話，不僅隨他去反，我們還要積極支持他們去反呢……”
剛說到這裏的時候，一向說起話來謹慎小心的新來不久的朱光貴校長，此時，他臉帶笑容地對誌輻老師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他的說法。
隨後，誌輻老師接著又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
“……但是，如果要是對於學校一向以來，那些行之有效的規章製度，不管是以前的也好，現在新頒布的也罷，要是肆無忌憚地破壞的話，像這樣‘反潮流’的行為發生，就得要仔細加以分析了。因此，我們老師就決不能放任自流地聽之任之的不管了……”
頓時之間，隻見誌輻老師使勁地將地裏的一棵打完了瓜，已經快要枯苗的冬瓜苗藤，用鍬巴刨削掉，又用手將它拔起後，猛然用力全都拋丟到園地的外麵去。
然後，他又按照大家的做法，將那壟瓜地再重新翻新一次，待暴曬幾天以後，再準備栽種快要得移植的那些青菜秧苗。
此時，才剛剛到學校來頂替調去涼山校的大文老師的一位新選上來的民辦教師——王大作，他便從另外挖好的一行地壟上走過來與誌輻老師一起，兩人共同翻挖那行拔齊冬瓜苗藤的冬瓜地。
要知道，大作老師他是我們學校附近的黃泥坎村人，他跟王大佐老師是堂兄弟。三十開外的年紀，為人熱情友善，工作踏實肯幹。尊重學校領導，並且，跟其它老師也很合得來。其實，他跟其日老師一個樣，都是負責教小學低年級課程的老師。
此時，隻見我們的誌輻老師正扶著鍬巴，在地頭處站了片刻，向菜地的四周環視一輪。
接著，他又繼續發表自己的獨特見解：
“如果，要是學生連學校用來維持正常教學秩序的規章製度都放蕩不羈地違反的話。那麽，我們作為老師就不能再遷就地不管了。並且，一定要好好勸告學生他們這樣做的最後惡果……”
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之間，我們的誌輻老師便馬上放低聲調說道：
“前幾天，我們的大幹副支書在路過學校的時候，便進到我的房間裏。隨後，就向我和大信老師苦口婆心地詢問起來：
“‘……這些時候。我家裏的兩個孩子從學校回家就向我告狀說，我們學校最近以來，學生的各項紀律都顯得比過去差勁多了，老師又不敢大膽管教。因此，跟以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你們要跟光桂校長和振邦主任他們反映，反映。必須要狠狠地抓一下了，長此下去可不行啊。你們就說是我說的……’
“這就是大幹副支書當時對我們兩人說過的原話……”
此時，大家聽了後，頓時之間，就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隨後，誌輻老師又繼續發表自己的一些看法和擔憂：
“我認為，要相信學生當中他們的大多數都是聽老師話的。畢竟，他們年齡尚小，又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但是，作為語文老師的我，又還得要求學生要緊跟形勢，要適當寫些大批判文章。因為，這是上麵規定下來的政治任務呀，你不得不做，否則也不好交差啊……”
就這樣，此時在場的學校領導和老師，大家都紛紛表明各人的看法和態度。因此，他們那種認真投入的程度，並不亞於學校所召開的一次正式的全校老師參加的會議時，那種熱烈和認真。
最後，朱光桂校長還站出來，作了一次代表學校領導意見的總結性的發言：
“……根據老師們對於此事議論的情況，我認為，大家對於學校當前所出現的情況如此的關切，充分體現了老師們那種‘以校為家’這種當家作主的主人翁精神，實在是令我十分感動……”
要知道，他到我們大隊學校上任校長這一年多來，一向說話謹慎小心的朱光貴桂校長，此時，卻一反常態地用一種極其動情的口吻，當眾對大家說道：
“……在此，我們希望老師們，一定要跟以往那樣地大膽管理學生。要懷著深厚的無產階級感情，將那些偏離了正確軌道的學生，迅速地挽救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要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子女一樣，諄諄教導他們，使他們不再走到邪門歪道上去。這是我們作為人民教師一個義不容辭的責任……”
頓時之間，當朱光桂校長說完後，夕陽已經下山了。此時，學校上晚自修的鍾聲也隨之打響了。
於是，我們便馬上撿拾好各自的勞動工具，踏著輕快的步伐，一起收工回到各人的房間裏去。
然後，老師們各自拿起洗身桶，前往教工廚房，準備取上一桶亞德哥早就為老師們燒好的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上一盆熱水澡……
正是：
幹群同議反潮流，小平上台搞複舊；
批判鬥爭無懼怕，飯碗職務無怕丟。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