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綠光
我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果然聽到203房間裏,有微弱的聲音傳出。
聲音,還很詭異,斷斷續續的,像是有人在敲砸東西。
難不成……
難不成趙老太爺跑到了二樓?
此刻正在肢解雙馬尾?
眾人的心,登時怦怦狂跳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看看啊!”
背心司機說罷,一扯腰間的繩子,拽著我們三兩步就往二樓衝去。
眾人隻得快步跟上。
上了二樓,背心司機也等不及讓我們拿鑰匙開門,飛起一腳,硬生生將203房間的門板給踹飛,隨後大踏步地衝了進去。
可惜,房間內,連個人影都沒有。
倒是窗戶大開著,冷風呼呼地往裏灌,冷的人直打哆嗦。
“人呢?翻窗戶逃跑了麽?”
背心司機衝到窗邊,伸長了腦袋朝下邊看,隻見外邊蒼茫一片荒草地,哪有半根人影,頓時氣得直跺腳。
“不對……
那個聲音,那個聲音還在這裏。”
紋身男聽力比較敏銳,他猛地抬頭,將手電照向我們頭頂。
我們頭頂,是一副宏偉而詭異的血色壁畫。
那是《罪全書》中所記載的,最宏偉的獻祭儀式圖——最終的神諭。
儀式,在我們進入公寓之前,就已經啟動了。
抬頭望著這副壁畫,所有人的心,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幅壁畫,變得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壁畫上,那扇恐怖的大門上,依舊遍布眼球。
那些眼球,仿佛心髒一般,輕微的顫抖著,一收一放,隨時都有複蘇過來的可能。
被這些恐怖眼球簇擁著的大門,同樣在顫抖。似乎門後被巨力給推動著,隨時……
隨時都有可能被打開。
至於我們先前聽到的恐怖聲響,就是從門的另一側傳來的。
那聲音,細聽之下,就仿佛有千萬隻拳頭,在門背上瘋狂的捶打和抓撓,生生想要將這扇門給破開。
猩紅的大門上,鮮血寫成的猩紅的文字仍在。
隻是文字的內容,卻不知在何時,悄然發生了轉變。
‘神明的祭祀,在血腥的芬芳中緩緩駛入高潮。
猩紅的花朵,在迷途者的血液中綻放。
彷徨吧,呐喊吧。
當你覬覦神明偉大的同時,神明,也在覬覦你的無知和無畏。
第三罪,貪婪。
鮮血讓神明欣喜。’
“完了,全他娘的完了。”
小胖子哀嚎一聲,癱坐在地上,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都不好看。
我們剛進來的時候,邪神的儀式才剛剛啟動,而現在,邪神的祭祀儀式已經進行到了第三章……
這就意味著,消失在井邊的雙馬尾,已經遇難了。
也就意味著,下一個被獻祭的對象,小胖子,隨時有可能遇到危險。
不知是否感知到了小胖子的氣息,刻在天花板上的那扇大門忽然聲音大震,發出錘鼓一樣的聲響。
巨大的動靜,震得牆灰直往下落,甚至給我們一種天花板隨時都有可能坍塌落下來,將我們砸死的感覺。
我們唯恐被埋葬在房間裏,彼此對視一眼後,爭先恐後地逃出了房間。
因為房間門被背心司機給踢壞了,所以饒是我們逃出203房間,仍能聽到房間內打雷般的聲響。
震得我們心頭一陣亂顫。
這才獻祭了兩個人,祭祀儀式的第三章才剛剛開啟,就這麽大陣勢和聲響……
如果等開啟了第五章,第六章,甚至當地獄的大門完全打開的時候,那該有多大的架勢?
怕是整個小龍坡都要受到波及。
我被恐怖聲響震得頭皮發麻,暗自揣度。
“你們說……
小歡喜,會不會因為害怕,先我們一步,提前回到公寓裏邊了……
她會不會沒有遇難?”
丸子頭淚眼婆娑,對我們說道。
她和雙馬尾是特別要好的朋友,在車上的時候就嘰嘰喳喳了一路,彼此之間還相互開玩笑。
所以,沒親眼見到雙馬尾的遺體,她實在不肯相信昔日要好的玩伴就這樣死去。
“你說的也有道理,咱們過去看看就是了。”
小胖子幹脆利落,帶著我們直接就往212房間裏衝。
雙馬尾如果不死,下一個就輪不到他。沒人比他更希望雙馬尾活著。
小胖子打頭陣,到了212房間後,他在裏邊瞅了兩三秒,忽然大吼道:
“小歡喜可能還沒死,你們趕快進來。”
我瞬間一個激靈,難不成先前丟失的雙馬尾真的就在212房間?
我們趕忙魚貫而入,但推開門一看,卻發現房間內除了雙馬尾的包裹和衣物外,什麽都沒有。
“小胖,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下不光是我們,就連背心司機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他眯著眼睛,疑惑道。
“你們,你們忘了嗎?
當初眼鏡仔死的時候,他的房間裏,可是被人用血水寫了字。
‘肮髒而又齷齪的人,必將慘死。
色欲是對愛情最大的玷汙。’
就像墓誌銘一樣……
但是小歡喜的房間,卻沒有類似的話語。
說明雙馬尾很可能還沒有死……
祭祀儀式的第二章,還沒有徹底畫上句號。
咱們還有機會!”
聽罷小胖子的解釋後,眾人望著光潔的地麵,先是一愣,隨後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很認可小胖子的說法。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得趕快將那個山羊胡給擒住,省得他再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走。”
背心司機帶頭,六個人快走出了種子公寓。
我沒有多說太多。
小胖子的說辭,在邏輯上根本站不住腳。
眼鏡仔房間裏的血字,和203房間房頂的血字,出自不同人之手,相互之間未必有關聯。
而且小胖子他們似乎沒有想過,這件事背後,隱藏著一個非常非常恐怖的可能。
那就是……
雙馬尾的確已經死了;而凶手並非不想在她的房間裏刻字,而是沒時間在她的房間裏刻字。
如果凶手是被繩子拴連在一起,我們六人中的一員的話……
走出公寓,順著瓜皮帽給我們指的那條路,一群人打著手電快步走到公寓後邊。
來的時候我就觀察過,種子公寓周圍三麵都是樹木,像口袋一樣將公寓給嚴嚴實實的包裹住。
我們此刻,就來到了公寓後方的樹木跟前。
這些樹木已經被種下許久,不知是這個地方肥料充沛還是光照雨水得當,當初的小樹苗一個個都長成了粗壯的大樹。
樹木之間的縫隙非常非常狹小,成年人得擠著身子才能鑽過。
我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將小胖子側著身子給推過縫隙。
穿過密林,眼前便沒有了路,亂糟糟的遍地都是野草和枯萎的落葉,濕氣很重,一踩一腳的積水。
最惡心的是,有的雜草葉子上長著倒鉤,人走過去,要是不小心被倒鉤勾到,瞬間就是一條血淋淋的傷口,不僅疼痛異常,而且還巨癢無比。
我有點懷疑,瓜皮帽是不是跟他老婆有仇,才把他老婆埋在這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他娘的,那個該死的墳墓究竟在哪兒呢?”
小胖子氣的直罵娘。
他體態發胖,有些笨拙,身上被雜草劃出十幾道口子,此刻襯衫都快被血水浸透了。
再折騰會兒,估計不用別人安排,就被這些雜草給送上西天了。
“是不是在那兒?
那邊好像有些光亮。”
我指了指我們東邊不遠處,一片地勢稍高,略顯平坦的空地道。
我的天眼神鑒修煉至第一重後,對於光亮有著近乎本能的敏感,所以瞬間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光源。
但我指過之後,他們還像無頭蒼蠅一樣捉摸不透。
我納悶半天,這才意識到是遠方的光線太過微弱,讓他們關掉手電再仔細看看,應該就能看到了。
所有人都將手電關掉後,眾人這才發現我手指的方位處,正散發著瑩瑩的綠光,神秘而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