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恐怖的來訪者
‘老司機’越說,聲音越恐怖猙獰:
“你有沒有,被蜜蜂屁-股上的蜂刺,紮到過?
你可以想象一下……
就在某一個瞬間,忽然,成千上萬隻蜜蜂,飛到你身上,將蜂刺,狠狠地紮在你全身,每一寸肌膚上……
你甚至來不及哀嚎,下一秒,又有無數隻螞蟻,附著在你身上,吞-吐酸液,張開蟻鉗;腐蝕,撕咬你的每一塊血肉。
再下一秒,卻又是無數把轟鳴的電鋸、鑽頭,在你身上切割,挖孔……
這種痛苦,會持續一個小時。
在這一個小時內的每一分,每一秒,感受到的痛苦,都是極致的,都是不重複的。
這種劇痛,會刺激你的神經,讓你越來越清醒,越來越敏感……
昏厥,那是童話故事般,不可能存在的奢求。
這一個小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隻會讓人,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麽,不能立即死去……
為什麽,我都自殺了,還是不能讓我去死!
還是要,沒日沒夜的折磨我!
就因為針紮一個畜生不如的腦癱兒童,我就要淪落至此嗎?
紮人的是我,但幕後黑手,是那個變態的‘院長’,我隻是按照她的意思行事,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嘍囉。
錯,根本不在我!
甚至於,我被逼無奈,已經和那個小雜種,一命換一命,還要怎樣?
為何要我死了,還不得安寧?
我恨!
我恨那個叫楊柳的小畜生,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恨不得將她扔進七苦蟲的巢穴-內,讓她被七苦蟲吸成人幹,死不瞑目!
讓她千倍,百倍的品嚐我遭受的痛苦!”
‘老司機’,像瘋了一樣,歇斯底裏的怒吼,咆哮,似乎要將心頭壓抑的一切,全部宣泄出去。
但我,看向她的眼神,卻愈發冰冷。
聽她提及七苦蟲的切膚之痛時,我還替她感到不忍。但‘老司機’之後的話,卻讓我對她,再無好感。
這個女人,即使到死,即使受盡了折磨,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改之心,依舊認為針紮馬誌強,並非自己的過錯。
甚至認為自己的死,都是馬誌強連累她導致的。
把一切過錯,都歸咎在楊柳身上。
不去反思,為何,楊柳要這般懲罰她。
活該,她受到這樣的折磨。
許久後,‘老司機’,稍稍恢複了情緒,‘他’冷冰冰地繼續道:
“痛苦,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它摧殘你的意誌,折磨你的身心,但同樣……
會讓你變得憤怒。
會給你勇氣,給你動力,讓你想盡千方百計地,去複仇。
我之所以,一直堅持著,沒有死,就是想有朝一日,報複那個女魔頭。
但,我不是那個女魔頭的對手,不光是我,就連比我凶殘的白鼻子,在她麵前,也得卑躬屈膝,看她的臉色行事。
她的黑巫術,實在是太恐怖了。
但,我並沒有放棄。而是一直在暗中蟄伏,等待時機。
我在等待,‘織女’回歸的那一天。
孤兒院,是‘織女’布下的大局。
她種下桃樹,自然會有歸來,收獲果實的那一天。
但她的果實,卻被楊柳霸占了。這個女魔頭,要利用血腥之月,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隻要我將她的所作所為,匯報給‘織女’,等待這個女魔頭的,必然是‘織女’滔天的怒火和追殺。
所以,我不動聲色,佯裝臣服和悔改。
我一天天的等待著,‘血腥之月’,在‘穢怨’的灌溉下,越來越成熟,越來越飽滿,很快,就將迎來,‘降生’的那一天……
那一天,便是‘織女’回歸,將這個卑微的螻蟻彈指覆滅的時刻。
到時候,我一定會祈求‘織女’,讓她將楊柳施舍給我,我定會讓這個小賤人知道……
我這麽多年,遭受過的痛苦和折磨,是怎樣的!
我要把她,還有她妹妹,麵對麵捆綁在一起,然後再在四周擺上無數麵鏡子,然後,在她們口中,喂下無數隻七苦蟲。
做完這一切後,我要割去姐妹二人的雙眼皮,讓她們這輩子,都沒辦法閉上眼!
讓她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至親,在自己麵前,痛苦哀嚎的畫麵!
讓她們餘下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迷失在這樣的痛苦之中。
哈哈哈哈哈。”
‘老司機’,歇斯底裏的大笑,笑的我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這個人,被折磨了這麽久後,心智,已經扭曲到近乎變態的地步。
如此恐怖而又血腥的手法,都想的出來……
‘老司機’緩了緩神後,從狂熱的幻想中,恢複過神智,他歎了口氣,似乎遺憾她先前的口述,還沒有發生,她繼續道:
“但……
眼瞅著,血腥之月,到了收獲的時候。
但‘織女’大人,卻遲遲沒有降臨。
按理說,她密謀這麽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刻,但偏偏,不見了人影,我甚至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察覺到了楊柳的存在,擔心另有埋伏,不敢前來。
亦或是,她的布局,被‘閻王’察覺到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
‘織女’沒有降臨的原因,我還真知道。
她在大生紡織廠裏,被我用猴兒酒燒毀了生產車間,她也同樣不能幸免,被火焰燒得不輕,幾乎快要死在我麵前。
但她卻趁我不備,逃進猩紅石門裏,乘上大墨鏡的四路公交車,不知躲到什麽地方苟延殘喘去了。
雖然沒死,但也元氣大傷,自然不會在此時露麵。
‘老司機’也不管我在想些什麽,自顧自的接著講了下去,似乎接下來的話,讓‘他’不吐不快:
“可能是我的虔誠,感動了天上的神明。
我左等右等,沒等來‘織女’大人,卻等來了另一個,更為絕佳的契機……
大概在七天之前,一個身穿黑袍,全身散發著邪氣的年輕人,踏進這間孤兒院。
看裝束,像是雲南那邊的降頭師。
我瞬間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但我,卻躲得遠遠的。
這個年輕人身上的邪氣,直插青冥,就連身為怨念的我,都無比忌憚。
我可以篤定,此人一伸手,就能將我打得魂飛魄散。
我自然不會犯傻,去找他的麻煩。
當時,楊柳剛好背著書包,從外邊回來。
她看到那個青年人後,像是見到了惡魔一樣。
臉色蒼白,麵如死灰,我離得老遠,都能看到她的兩條腿在發抖。
接下來的一幕,差點讓我眼珠子掉到地上。
楊柳像熟透的蝦子一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那個青年人,連連磕頭。
甚至,額頭都磕破了,鮮血流的哪裏都是。
這還是那個,讓我和白鼻子,心生畏懼的女魔頭嗎?
饒是楊柳,如此謙卑,但那黑袍青年人,卻看都不看,一腳,將楊柳踹翻在地。
隨後,便進了楊樹葉子的房間,再出來時,手裏拿著那個讓我無比厭惡的‘兔娃娃’。
那隻‘兔娃娃’上,被人用黑巫術,下了降頭邪咒。
一旦遇到危險,兔娃娃,就會作祟,惡心的要命。
中過一次招後,我和白鼻子,再也沒有打過楊樹葉子的主意。
看到黑袍青年人,手裏拎著兔寶寶走出後,楊柳哀嚎一聲,跪在青年人腳邊,似乎是在祈求什麽。
但我猶豫害怕被二人察覺,根本不敢離得太近,隻能離得遠遠的。
所以二人的談話,我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實在是,太可惜了,難得那個女魔頭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卻不能近距離的欣賞……”
‘老司機’的語氣,充滿了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