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香味
尾隨著田心源,走出了302房間。
樓道,靜悄悄的,又黑,又空曠。
一股寒流,不知從何處湧來,凍得我隻打哆嗦。
田心源走在最前邊,扭頭回望。
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老司機,將半個身子卡在出口的位置,鬼鬼祟祟,盡量不讓田心源看到他的正臉。
與此同時,他繼續在我背後,鬼鬼祟祟的寫著字:“
我在警局,把我能想到的都說完以後,時間已經接近淩晨,看看手機,媳婦兒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警察們錄口供也錄的差不多了,要我回家等著消息。
除了死去的朱雅潔,坐上我的車隨我一起回市區這起靈異事件外,其他事情,我都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說實話,這種事憋在心裏,真的難受,說出來,反倒輕鬆了許多。
我長舒一口氣,從座位上坐起,起身就準備離開。
田心源,就坐在門邊不遠處的位置……
所以我離開的時候,和他擦肩而過。
如果他不坐在那個位置,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發現,他就是小醜。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不經意間,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
又熟悉,又好聞……”
老司機說這個的時候,我的眉頭也不禁皺了皺。
我剛剛遇到田心源的時候,的確也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種奇怪的香味,但是我本人是直男癌,沒有用化妝品的習慣,自然辨別不出他身上的香味來源,也沒有多想,此刻聽老司機提起,頓時覺得蹊蹺。
“如果放在別的地方,我可能,想不到他身上的香味,為何如此熟悉……
但我剛錄完口供,回憶了一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身上的味道,我在前一天晚上,聞到過……
沒錯,就是紅鼻子小醜!
那天晚上在孤兒院,我察覺到背後有人,倉惶扭過頭的瞬間,除了看到紅鼻子猙獰的臉龐外,還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種香味,別人,很少會用。
那是小醜抹在臉上的,粉底的香味!
坐在警局的田心源身上,有一模一樣的香味,我絕對不會聞錯。
我的目光,不經意間和田心源撞在一起,他的眼神,凶的嚇人,給我一種,歇斯底裏的感覺……
蘊含著,滔天的恨意……
說實話,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我怕我早就死掉了。
嚇得我直打哆嗦。
我當時怕他察覺到我的異常,對我下狠手,趕忙推門,落荒而逃。
我後來打聽到,田心源,是一個小公司的活動策劃。
這種人,又不負責表演,為何身上會有粉底的香味?
偏偏,還和前一天晚上的紅鼻子小醜,香味相同?
答案隻有一個,田心源,和紅鼻子,是同一個人!
掌握了這一重要線索後,隔了幾天,我又找上警局,想偷偷匯報這一消息。
到了警局,值班的,還是那個年輕的小協警。
但還沒等我匯報消息,小協警就皺著眉頭,將我往外趕。
按照他的說法,我這是在匯報假消息,這麽開玩笑,可是要被刑拘的。
但是他看我是老頭子的份上,對我隻是口頭警告,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可就要從嚴處置了。
我聽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說我把親身經曆講出來,怎麽就成弄虛作假,匯報假消息了?
我不服氣,就問小協警,到底發生了什麽。
結果,小協警告訴我,我前幾天匯報的消息,得到了警局高層的高度重視,他們連夜調取了朱雅潔,朱雅靜姐妹二人的手機通話記錄,結果發現,兩姐妹……
在事發前的那個晚上,除了給田心源打過一通電話外,再無通話記錄。
聽了這個消息後,我當時就大聲喊叫到,殺人凶手,就是那個叫田心源的!
我那天從他身邊經過時,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粉底的味道。
他就是孤兒院裏的小醜,那天晚上,很可能就是他把女友,還有妹妹騙到那棟廢棄的孤兒院,然後殘忍殺害的。
但是小協警,看我的眼神愈發不對勁了。
他問我,是不是跟田心源有仇,巴不得他坐牢。
按照小協警的說法,他們調取通話記錄,發現姐妹二人遇難前,隻聯係過田心源一人時,自然對他,高度重視和警覺,但他們調取了當天晚上的監控,並通過人證走訪得知,當天晚上,田心源,就在南都市區,根本沒有去過南郊。
更重要的是,為了排除他殺的可能性,警局特地出動了鑒定科的人,對著案發地點進行極為縝密的鑒定分析。
但結果,孤兒院內,除了兩姐妹外,根本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案發現場提取到的指紋,也是姐妹二人的,根本沒有第三者的指紋。
小協警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沒有什麽別的話可以說,隻能當自己遇到鬼了,去清水寺,吃齋念佛,解解晦氣。
但在我心裏,一直都堅信,死去姐姐的男朋友,絕對大有問題。
就算不是紅鼻子小醜,也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同誌,對這種人,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要不然,被害死了,還把他當好人呢。”
老司機的麵色,凝重的能滴出水來。寫完這段話後,他不再言語,收回自己的手指,盡量將腦袋埋在衣服裏,避免讓田心源看到他的麵龐。
我的思緒,此刻變得異常混亂。
本來,我對田心源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推測,但偏偏老司機的話,給我提供了另一種可能。
按照老司機的說法,田心源當時在警局,應該就意識到他女朋友是死於他殺,為何在孤兒院的門口,聽我提起時,卻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他究竟在圖謀些什麽?
我的心裏,沉甸甸的,對麵前的田心源,一時不知道,究竟是該相信,還是不相信的好。
我真不忽悠人:“我說倒黴徒弟,你身後的那個老頭兒是不是剛才腦袋撞到床板的時候,把腦子給撞壞了?
跟神經病似的,在你背上戳來戳去。
臉上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大半夜的,這是在玩筆仙呢還是比劃鬼畫符呢?”
驢大膽:“要我說,這個老頭兒戳主播是假,想占主播身後背著的小蘿莉便宜是真。
驢哥我慧眼如炬,已經發現好幾次這老頭兒,偷偷摸摸砰小蘿莉的臉蛋和手腕了。
他奶奶的,這種好事,怎麽輪不到我呢?”
直播間的水友,紛紛發出了‘???’的彈幕,很是不解我和老司機之間的舉動。
但我此刻,也沒法細說。
當著田心源的麵,我不可能告訴他們,老司機在我背上又寫又畫的目的,是告知我田心源身份的可疑。
我隻得看著手機屏幕,眼珠子瞥了瞥老司機,又瞥了瞥田心源,眉毛一挑一挑的,給他們擺出一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
能否領會,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但是下一秒,直播間的畫風,忽然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帥八方:“我了個去,主播你這是在幹嘛?中邪了嗎?
兩隻眼睛滴流滴流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兔兔可愛多吃兔兔:“樓上的,你不要詛咒主播好不好。
他可能是被身後站著的老司機,戳的不舒服而已。
換個姿勢,多動一動,就好了。”
花癡少女:“……
樓上的,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身為一名資深腐女,我表示我已經想歪了。”
我一臉的黑人問號,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在說些什麽。
這種時候,我也沒時間去和他們互動瞎掰扯。
正在走路的田心源,忽然,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