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真正的智者
“MD你們！”
威爾士轉過頭，目光凶狠地盯著公良洛和奧斯頓——這兩個王八蛋，合起夥來耍老子玩兒？
“我說，他在隔壁——睡覺呢。”公良洛表情自然地聳聳肩，表示自己沒說謊——就是沒說全。
“憋死你個狗日的！”威爾士怒罵了一句，卻見公良洛和奧斯頓緩緩後退，然後——把門關上了。
“……”病房裏一片沉默，令人窒息的安靜過後，威爾士緩緩開口：“……哥。”
“說。”萊昂納德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幹脆。
房間裏又沉默了。
小時候，萊昂納德和威爾士關係很好的那段時光，總是像現在這樣，威爾士走累了、不想寫作業了、又有什麽歪點子了，總會來找萊昂納德，而萊昂納德的回應，總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那時候，他幾乎不曾拒絕過威爾士的請求。
一個簡單的對話，卻把兩個人拉回了童年，那段不止一個人心存懷念的童年……
“能行嗎？”奧斯頓疑惑道。
“我就不明白有啥不行的？”公良洛反問：“當初那就是場爛戲，現在連戲台子都被人拆了，還有幾個人能記得住那蹩腳的內容？”
“再說，你不是都把這些年萊昂納德遇襲的次數和暗中的布置資料都準備好了嗎？”公良洛斜眼瞅了瞅奧斯頓：“雖然威爾士的腦袋不太靈光，但看完這些也該知道：當初是他爹和他哥哥希望避免把他卷入危險才逼走了他。”
“威爾士不是貪戀權位的人，隻要當初不是真的遭到了背叛，我不覺得對他來說這個坎過不去。”
“可那張照片呢？”櫻華月忍不住問道。
那張照片，始終是威爾士心裏的一根刺，哪怕他現在可能連那個女人叫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但那種被最信任的人捅刀的感覺，實在是刻骨銘心。
“萊昂納德早就察覺到了那個綠茶婊的問題，這才對著PS的照片默不作聲，順勢把那張所謂的‘豔照’當成導火索，然後反手就把那個女人解決了——那個綠茶婊幾乎跟著威爾士同時銷聲匿跡，不是很能說明問題了嗎？”
“確實。”奧斯頓點點頭：“從我這邊得到的信息來看，當初傻不拉幾的威爾士被人騙得暈頭轉向憤而出走，隨後那個女人就出國了——據說有人想打她的主意，可那女人都不敢回來……嘖嘖，萊昂納德的手段，確實不賴。”
“……洛，我還是大意了，很抱歉。”櫻華月難得神色有點黯然：“我應該再早一點動的，沒想到威爾士和萊昂納德的傷那麽嚴重。”
很顯然，威爾士和萊昂納德是櫻華月救回來的。
準確來說，是公良洛拜托櫻華月前去盯著點兒的。
比起多年前那場內容俗套僵硬的爛戲，這出戲不僅精彩、一波三折，還頗有深度，更是帶著悲愴的情感——隻是，總有些人，能用不完整的劇本，推導出真實的結局——比如提前讓櫻華月去盯著點兒的公良洛，還有一早就準備好了最佳醫療手段的奧斯頓。
隻是，櫻華月按照公良洛的說法，即使看到威爾士和萊昂納德的困境，依舊稍稍延後了自己的出場，卻不想——
“月，你可沒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公良洛拉起櫻華月的小手，笑著說：“你幫了我們兩個的忙，救了那兩個人的命，我們誰都得感謝你，哪能反過來埋怨你？”
一旁的奧斯頓認真點頭，表示自己完全認可這種說法。
“可是，萊昂納德的腿——”想到自己拖延一會兒帶來的惡果，櫻華月心裏有些難受。公良洛卻擺擺手：“放心吧，我已經請了藥老頭兒，那腿能恢複原樣的。”
許是櫻華月救援真的“晚了”，也有可能是萊昂納德為了救下自己的弟弟，拚了命的使喚自己那條被人打斷的腿，即使以奧斯頓這家夥貌似沒邊兒的財力，準備好的醫療手段依舊沒法讓萊昂納德行走如初。
這就是櫻華月內疚的地方——如果她早一點兒救援，是不是萊昂納德的腿就能保住了？
可萊昂納德本人卻毫不在意——而且還是在知道了內情的時候。在曠野上走到了幾乎脫水昏迷的萊昂納德，自打看到櫻華月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公良洛的安排了，然而這個男人根本沒提自己，隻是拚了命的想把威爾士送到櫻華月手裏。
“月，你隻需要知道，你救了他的命，沒有你，別說威爾士，就連萊昂納德本人也活不下來，這就夠了。”公良洛湊到櫻華月耳邊，嗅了嗅長發上飄散的香味。
也許是公良洛的安慰起效了，櫻華月那消沉的表情輕鬆了些許，麵對公良洛的親昵，櫻華月像是覺得有些癢癢，嬌笑道：“別鬧，你還沒告訴我，這回的事情，究竟是怎麽收場的呢！”
“這回的事情啊……”公良洛眼神深邃，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微微歎了口氣：“不需要專門去收場，甚至輪不到任何人插手。”
“拜托你保下威爾士和萊昂納德的命，就已經是我的私心了。”
“怎麽說？”
“邊吃邊說。”公良洛斜眼看向奧斯頓：“中午吃點兒什麽？”
“我倒希望你能親自下廚。”
看看公良洛滿臉寫著“我拒絕”的表情，奧斯頓聳聳肩：“火山風味燒烤，如何？”
“火山風味燒烤，就得找個像火山一樣大的地方嗎？”在奧斯頓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這棟大樓的最頂層——這是一個十分豪華的空間，全透明的水晶房屋，真正的草坪，小半個籃球場，還有巨大的遊泳池……
“或者我們可以去下麵隨便找個樓層包場，你覺得呢？”奧斯頓表示自己不挑，你不滿意咱們可以換。
“……壕無人性。”公良洛搖搖頭，看著豐富的食材，嘴角微翹：“也還不錯。”
“洛，你還沒告訴我呢，伊麗莎白怎麽樣了？”
“劍聖閣下這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情敵的近況了？”奧斯頓打趣道。
櫻華月的俏臉微微一紅，卻坦然搖頭：“她是不是我的情敵，我說了不算，洛說了才算。”
“她啊，如果不是正忙著處理爛攤子，就是忙著聽彩虹屁吧。”公良洛才懶得回應奧斯頓的八卦——這絕對不是他害怕跪方便麵所以才不敢說。
“陛下至高無上！”
“隻要有陛下在一天，布瑞坦定會長盛不衰！”
“陛下睿智，天下無雙！”
伊麗莎白十二世隨手把飄著無數彩虹屁彈幕的視頻關掉，旁邊的侍女笑道：“陛下，您現在的聲望簡直要突破天際了。”
這話誇張嗎？
一點兒也不誇張。
電視上反複播出著伊麗莎白十二世在自己的生日慶典當天開啟了原初型號“騎士王”，隨後下令讓迅速趕到的圓桌騎士立馬平息了城內的騷亂，徹底控製了局麵，保證了人們的安全——然後這毫無節製的彩虹屁就開始了。
尤其是以梅林為首，圓桌眾騎士們半跪聽命的局麵，簡直讓圍觀者心潮澎湃！
布瑞坦的民眾很開心啊！
過去他們以為女王陛下主政，騎士王主戰，兩人雖然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卻總讓人擔心這雙方是否會相互掣肘。可現在真相大白——上一代騎士王並沒有留下傳人，於是女王陛下一人，扮演了兩個角色，隻是為了不讓布瑞坦成為許多人心中忌憚的對象。
一個團結一心高端武力又十分出色的布瑞坦，可相當棘手，一著不慎，很有可能引來圍攻——布瑞坦畢竟沒有完全等同於世界樹聯盟的地位和勢力，更沒法像太虛和機械神庭一樣無人敢動，為了讓周遭那些不安寧的小國別成天找借口打歪主意，伊麗莎白十二世苦心孤詣地營造出了布瑞坦內部製衡錯綜複雜，自保有餘進取不足的局麵。這樣，起碼可以避免布瑞坦成為某些不安分的家夥眼裏的第一目標——事實證明，此舉還算有效。雖然布瑞坦不能說安安穩穩，但奧古斯大陸本就不太平，布瑞坦相對來說，還真算安寧了。
現在布瑞坦的民眾們開心了：雙王對立的局麵一下子消失不見，女王陛下從聰慧的指揮者搖身一變成為了武力與智力兼備，還具有長遠目光的統治者——這是布瑞坦的福氣啊！
於是這段反複播出的視頻上，飄蕩著數之不盡，幾乎要把屏幕蓋住的彩虹屁彈幕，即使已經清了好幾遍，打開視頻依舊一片彩虹色。
聽到侍女打趣自己，伊麗莎白十二世白了她一眼：“隻是他們不曉得內情罷了。”
麵對侍女疑惑的目光，伊麗莎白十二世毫無要解釋的意思，隻是望著窗外對布瑞坦來說難得的晴朗，用他人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自語著：“真正值得稱讚的智者，並不是我啊……”
“這出戲，真正值得稱道的，是布瑞坦那位反叛的將軍。”公良洛手腳麻利地給雞翅上刷了一層自己秘製的調味料，抬頭對著櫻花月露出一個笑容：“這出戲是他一手導演的，戲能成，他居功至偉。”
“所謂的反叛，根本就是一出不折不扣的鬧劇。”奧斯頓抓起一隻公良洛烤好了的雞翅，咬了一口，香味四溢，金發帥哥滿足地點點頭：“說白了，那些有賊心沒賊膽的大臣和貴族，其實都是仗著亨利將軍的支持才敢站出來的，所謂狗仗人勢，大抵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