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審判
兒子似乎是破涕為笑了,哈哈說道:“對了我差點兒忘了我爹現在也是大人物了,爹,你知道嗎,現在我們同學知道你在大城市給外國的大老板幹活當經理,一個個都特別佩服你。”
曹經理低聲說道:“行了,不聊了,我這裏要忙了,你就去好好學習吧,對了,別累著了,身體健康第一位,知道了嗎?”
“爹,你也要注意身體健康,以後咱再聯係。”
當人到了要決定生死的那一刻,忽然就會發現,在生與死麵前,自己的一輩子中,真正的割舍不下的人,也不過寥寥數人。這些年,他一個人在豐海市打拚,認識了不少的人,然而現在這些人他是一個都不想去聯係,隻有自己的親人才是唯一的牽掛了。
在外麵的生活越是累,越是清楚世道艱難,親人的存在也就顯得越加的珍貴。這種道理也隻有成年人才會明白。孩子們的世界至少還是單純的,而且,這種世態炎涼的感覺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疲憊的經曆之後才會明白。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能夠在死前至少再聽一聽親人的聲音已經是很幸運了。或許也夠了。他撒了很多的謊,自然到沒有讓一個人發現的謊。而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就更加的簡單了,隻要把車開進港口,然後隨著車一起沉進去就可以了。
重新坐進了車裏的時候,透過後視鏡看到那已經死去的情婦,他感覺一股股逼人的寒氣已經是鎖住了自己的脖子。接下來隻要他解決自己的生命,一切就都會結束了。
可下一刻,一道黑影卻是從他的車前閃過,讓他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
那個人影十分的苗條,身上穿著黑色的緊身衣,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正仿佛是世間最冷冽的光芒一樣,幽幽的盯著自己。他當然不知道這是誰,隻是在看到這個冰山美女的第一時間,曹經理就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怎麽回事?”
當人遇到無法理解的時候,會產生仿佛時空斷裂的錯覺。他感覺此刻毛骨悚然,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這個港口本來是隻屬於自己的港口的,一個廢棄的港口,根本不可能有人來到這裏,然而現在卻有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情婦來到了這裏,而且還故意擋在了他的車前。
“滾下來,別讓我再重複第二遍。”
女人冰冷的聲音穿透了他的耳膜不斷的回響,猶如魔音灌腦。曹經理心中害怕極了,大腦之中是一片空白。
難道……這個女人是野田雄介派來的?她要自己的命嗎?野田雄介居然這麽快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不對,不可能會這麽快,這才多久?離他和野田雄介分別到現在也不過才不到兩個小時,甚至在這期間,他一次都沒有聯係過野田雄介。兩人的約定是要在明天報告任務,現在無論怎麽想也太早了。
一想到野田雄介對付那些敵人的手段,曹經理的心頭就湧上了無法言語的恐慌,他知道,如果自己被野田雄介給抓到了,那麽下場絕不是死亡那麽簡單,他會遭到生不如死的折磨,而且,還會遭到拷問,甚至自己的孩子和親人,都會受到威脅。
親人的安危讓他在現在的情況中充滿了決心和狠意,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把這個女人殺掉才行,否則的話他的親人就要受到威脅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響起了一陣敲門的聲音,曹經理一怔扭頭看過去,發現有個年紀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正笑眯眯的在窗外看著自己,這人身高矮小,而且還有些讓他眼熟。
曹經理對於這個人的麵孔並不感到陌生,沒記錯的他的名字叫蔣京龍。基於偶然認識的一個煙酒店的小老板,而且,他也是自己的麻友。曹經理沒有什麽特別的愛好,就喜歡玩個麻將,在沒事兒的時候,他就會到豐海市的麻將館打個麻將什麽的。
可是,在他的意識之中,蔣京龍隻是一個獨自經營著一家煙酒店普通人,再怎麽想也不該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才對啊。
見曹經理呆愣的盯著自己,仿佛是直接嚇傻了一樣,蔣京龍又是敲了兩下玻璃,用那公鴨嗓喊道:“老曹,趕緊下來,別幹傻事了!”
蔣京龍這一句話仿佛是當頭一棒一樣,直接讓曹經理整個人嚇得一顫,之後,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推開了車門,之後蔣京龍就把他給拉了出來。蔣京龍的身子骨看上去就跟皮包骨頭一樣,而且身高也很矮,可是他卻能輕易把自己給拉出來了,力氣是意外的大。
“蔣老板……?”
曹經理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扭頭看了一眼那正一腳踩在自己的車頭上,然後微蹙柳眉,目光冰冷的女人,再扭頭看著仰頭噙著一絲笑容望著自己的,頭發花白,額頭處已經禿的空出了一大片的蔣京龍,他有一種十分神奇的感覺。
一個看上去幹練利落,而且眼神冰冷的可怕的情婦和煙酒店的老板,這種組合其實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會顯得十分的詭異,況且現在曹經理正處於一種朦朧的生與死的邊界,看到這樣的光景以後,自然會受到更多的驚嚇了。
“嗬嗬,有很多問題是吧?”
蔣京龍嗬嗬一笑,然後背著手轉身看向了那一片大海,一陣清風吹過來,吹動了女人那短短的齊肩發,吹動了蔣京龍身上套著的破舊的,寬鬆的針織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曹經理磕磕巴巴的想要問些什麽,這時蔣京龍微微側過身,然後指了指曹經理,笑著說道:“以前呢,我知道你藏著事兒,然而那個時候那些事情和我無關……哦,不對,其實嚴格來說,現在也和我沒關係,隻不過,今天這事兒是巧了,巧到了頭,嗬嗬。”
蔣景龍這話說的有點兒曖昧,但倒不是他想騙人,隻是說明起來有些複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