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醫院

  晚上十一點多，陸曄才聯係到蔣小柔。


  接到電話的蔣小柔也不管對方是她昔日男神，直接破口大罵，“陸曄，你有沒有心啊，現在幾點了，你還找我幹什麽？之前幹什麽去了……”


  她不知道陸曄和趙顏一之間究竟出了什麽事，但她之前給陸曄發了這麽多微信，對方連個屁都沒有放，她的火氣也蹭蹭直上。


  再看看三罐啤酒下去，醉得不成樣子的趙顏一，蔣小柔的心在抽痛，胸口仿佛有熊熊怒火在燃燒，卡的她難受。


  陸曄任她罵，他知道蔣小柔不消氣，是不會告訴他，趙顏一在哪的。


  蔣小柔把自己畢生所學，能想到的髒話都飆了出來。幾分鍾後，她罵累了。


  罵人真的是個體力活，累。


  “你們現在在哪裏，我過來找你們。”


  蔣小柔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後，果斷回絕了，“不用了，我會照顧好一一的。”


  癱在地上的趙顏一睜開了眼睛，雙眼迷離，“喝，我要喝酒，我們繼續喝。”


  “喝什麽，你已經醉了。”蔣小柔惱怒道。


  陸曄腦袋嗡嗡，“你們在喝酒？”


  “關你屁事。”蔣小柔氣罵了一句，見趙顏一掙紮地起身，連忙扔掉手機去扶她，“你都醉成這樣，安分一點。”


  “不要，我要喝酒！”趙顏一抱著蔣小柔又是笑，又是哭，狼狽又委屈。


  蔣小柔見此，心疼不已，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哄著。


  聽到電話那頭的動靜，陸曄喉間發堵，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見他臉色更白了，徐蔚然不知道自己能幫什麽，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地歎息著。


  趙顏一不喜歡喝酒，也不會喝酒。


  以前她們閨密幾個喝過兩次，她雖然一杯倒，但酒品甚好。喝下之後，不耍酒瘋，安穩睡覺。


  像這樣哭鬧不止還是第一次，蔣小柔手足無措地安慰著，心裏更是把陸曄問候了幾百遍。


  理智讓趙顏一懂事，可情緒壓抑的太久，她總要尋一個發泄口。而酒精就是最好的良藥，她半昏半醒，借著酒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她坐了五個小時的高鐵，滿懷期待想見陸曄，然而對方卻銷聲匿跡了。跟拍了這麽多醫護人員，她非常理解他繁忙的工作，但這不是他爽約又沒有任何解釋的理由。


  但凡他跟她說一聲，有事走不開，她都能體諒。


  可是他沒有，既沒有提前知會也沒有亡羊補牢的解釋。


  “小柔，喝……喝酒……”趙顏一的下巴擱在蔣小柔的肩窩處，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蔣小柔的手順著她的發絲摸著，動作輕柔，“睡吧，睡一覺什麽都好了。”


  趙顏一好像感覺不到累，哭鬧了許久也沒有安靜下來。蔣小柔沒辦法，心一橫，恨恨地對陸曄道：“我們在寢室，14幢508，你們自己想辦法進來。”


  陸曄得了消息後，又驚又喜，馬不停蹄地往淮江大學趕去，與他同行的還有徐蔚然。


  陸曄和徐蔚然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蔣小柔的寢室門口，蔣小柔聽到敲門聲，隻能鬆開手，想去開門。


  然而趙顏一卻不肯，死活抱著她，不願意撒手。


  蔣小柔見她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當即就妥協了，費勁地拖著趙顏一趕往門口。


  盡管趙顏一分量不重，但蔣小柔畢竟是個女孩子，幾步路，兩個人走了很久。


  門外的兩個男人等了又等，都想破門而入，才迎來她們開門。


  陸曄一眼瞧見滿臉通紅，胡言亂語的趙顏一，“顏一……”


  見陸曄伸手想要抱過趙顏一，蔣小柔護犢子一般擋了回去，“別動她。”


  徐蔚然上前，用最快的語速道：“小柔，四點多的時候南太路發生了一起爆炸案，我們醫院都在全力救治傷員。事發突然，沒有時間讓我們通知你們，你……”


  “你這解釋，該聽的人不是我。”蔣小柔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滿心歡喜地想見自己男朋友，但人呢？”


  徐蔚然不吭聲，這話他接不了。


  趙顏一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頭痛欲裂，就像是有人用錘子在擊打似的。本就不好的胃，因為近12個小時沒有進食，開始絞痛。雪上加霜的是，她一直沒有處理的腳後跟也像得了命令似的，傳來鑽心的痛意。


  趙顏一難受得蜷起身體，縮成一團，殷紅的唇瓣張張合合，卻沒有出聲。


  ？陸曄立馬就瞧出了她的難受，可蔣小柔不讓他靠近，他急得不行，“小柔，顏一現在不太好，你讓我看一下行嗎？”


  “她現在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你離她遠一點！”


  “小柔，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我都可以。但顏一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有事情，你把她交給我行嗎？”陸曄麵色發白，雙眼緊緊盯著因為難受而亂動的趙顏一。


  無論陸曄說什麽，蔣小柔還是不願意讓他靠近趙顏一，二人僵持不下。


  徐蔚然突然來了火氣，“蔣小柔！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看看顏一都難受成什麽樣子了，你就是這樣對自己好朋友的？”


  他瞪著她，憤怒又失望，那質問的目光和聲音，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割在蔣小柔的心上。


  徐蔚然趁她不注意，暗施巧勁飛快拉過趙顏一，一直盯著趙顏一的陸曄穩當地抱住了那個發燙的身子。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趙顏一，看了一眼還在發怔的蔣小柔，想說點什麽，卻被徐蔚然推了一下，“快去醫院吧，別耽擱了。”


  陸曄點點頭，隨即抱著趙顏一轉身離開。


  十分鍾後，他趕到了離淮江大學最近的醫院。


  急診室的醫護人員給趙顏一做了檢查，配了一些藥又囑咐他要叮囑她準時吃飯，近期不要飲酒後，給趙顏一打了點滴。


  昏沉的趙顏一並不安分，疼痛讓她一直都在亂動，以至於護士想給她紮針時，候了好幾次，都沒有紮上，尷尬地站在一旁。


  陸曄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一隻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另一隻手則在她頭上遊走，根據穴位輕輕按摩著。


  也不知道是她鬧騰累了，還是疼痛確實有減輕，趙顏一往陸曄懷裏拱了拱，終於安靜了下來。


  護士見此，眼疾手快地給她紮上了針頭，前後不過幾秒鍾。


  冰涼的藥水流進血管，讓趙顏一打了個寒顫，被紮了針頭的手不自覺想握成拳頭取暖。


  陸曄的大手輕輕裹住她那隻有點涼的小手，緊接著他把自己的外套敞開裹住了趙顏一嬌小的身軀。


  趙顏一緊緊靠在他的胸膛處，從陸曄身上傳來的暖意漸漸驅散了藥水的涼意，讓她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