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美顏暴擊
陸曄和家屬的第三次談話再次不歡而散，因為經費問題，家屬選擇放棄手術。
老李在家屬的要求下，當天晚上就被強行出院了。
不僅趙顏一，就連陸曄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跟他做個告別。
陸曄剛在急診科處理完一個患者的傷勢，突然被告知住院部出現了點狀況。
當時他已經隱隱猜到了是什麽事，但當他看到那個空蕩蕩的病房，還是愣在了原地。
陳萌告訴他，她聽到別人說他們下午的時候就決定要走。
陸曄蹙起眉，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收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了指關節。
雖然他猜到了這個結果，但還是讓人沮喪。
旁邊的周筱丹抿了抿唇，出聲安慰道：“陸醫生，這件事情不怪你，你不用自責。”
陳萌摘下口罩，也認同道：“按照他們家的態度，這個結果不意外。”
陸曄的心髒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過了一會兒，他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眾人說，“他的救治希望很大。”
此話一出，不僅是陳萌和周筱丹沉默了，就連跟拍人員都沉默了。
有些病人，治療到最後，不僅僅是醫術的問題。有可能醫術還沒有碰到瓶頸的時候，人心卻已經遇到瓶頸了。
人心這東西，太容易支離破碎了。
空氣很壓抑，壓得人心口發悶，喘不上來氣。
韓璐一看，和幾位同事商量了一下後，停止了拍攝。
現在這個狀態，誰都不適合再拍攝。
就在韓璐想勸陸曄先去休息一下時，不知道是誰突然開口，“顏一，你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看向來人。
趙顏一的腳步一頓，直接僵在原地。
這些人的眼神好奇怪……就像豺狼虎豹看到了獵物，眼裏閃著興奮的綠光。
見趙顏一杵在原地不動，韓璐衝她招了招手，“一一過來，跟陸醫生去一趟辦公室。”
趙顏一：？？？
咋地，又想讓我做免費勞動力？
陸曄：？？？
我沒說要去辦公室啊？
以譚月為首的幾人：狠還是韓璐狠啊，對自家小學妹都絲毫不手軟。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可她倒好，直接把趙妹推向“地獄”！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也隻能“犧牲”妹妹了。
如此想著，她們幾人看向趙顏一從同情變成了憐愛。
妹妹，你可以的！衝鴨！
她們這個眼神，看得趙顏一在腦海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為什麽她有種不祥的感覺？
她來不及細想，韓璐又發話了，“一一，我們這邊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和陸醫生去辦公室。”
在這麽多人麵前，趙顏一不敢不給韓璐麵子。而且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她知道韓璐一向公私分明，不疑有他，被迫地走到了陸曄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曄看了一眼韓璐，韓璐朝他微微一點頭，用眼神示意他先冷靜一下。
陸曄思索了一秒，便帶著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趙顏一走了。
韓璐：……
你倒是一點都不矜持！
等他們一走，譚月挨近了韓璐，小聲道：“韓韓，你不地道。”
韓韓聽起來就像憨憨。
韓璐一個冷眼掃了過去，“再叫韓韓，信不信把你一起送走？”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譚月這個白癡又誤會她了。不過她也不想解釋，畢竟和一個傻子多費口舌，白白浪費她精力罷了。
這聲飽含威脅的話一出，譚月非常識相地閉了嘴。
跟著趙顏一過來的蔣小柔發現自己被無視了個徹底，忍不住開口求關注，“璐姐，你們……”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小柔，你怎麽在這兒？”
韓璐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真情實感。
蔣小柔自閉了。
原來沒有最無視，隻有更無視！
跟著陸曄進了辦公室的趙顏一乖巧地坐下，清透漂亮的眼睛裏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
下一秒，眼底的茫然消失的一幹二淨。
回想起當時那一群人緊繃的狀態，應該是出事了。
“陸醫生，是……”
趙顏一剛開了個口，就聽坐在身邊的陸曄道：“老爺子出院了。”
趙顏一的大腦瞬間轟了一聲，他說什麽？
幾分鍾後，趙顏一已經冷靜下來了。
“顏一，我無法站在製高點批判家屬的行為。但對於我們而言，我真的不希望他離開，我們最怕的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趙顏一的心情很複雜，七樓的唐燕父母為了給唐燕看病，借了那麽多外債，哪怕出去要飯都要繼續給女兒治療。反觀老李的兒子，衡量利弊，覺得不能承受剩下的部分，便選擇放棄治療。
但她作為旁觀者，沒有資格評頭論足。
“我知道，你想讓他活著，我都知道。”趙顏一紅唇輕抿了一個弧度，“老爺子說過，他不想拖累家人，不如就把這個結果當做是他想要的吧。”
她歎了一口氣，心口有點發悶。
隨即，她看向陸曄，與他四目相對，誠摯道：“陸醫生，你做的已經夠好了，真的。”
陸曄在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中，漸漸失了神。
他的心髒慢慢發燙，撫平了那些負麵情緒。
見陸曄怔怔地看著自己，趙顏一以為他還在自責，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他的臉，一雙眼睛分外灼亮，“陸醫生，笑一個嘛，你笑起來可帥了。”
陸曄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愣了幾秒後，才一把抓住了那隻四處揩油的小手。
趙顏一眨眨眼，然後抿唇一笑，並沒有覺得他們現在的舉止有何不妥。
陸曄不動聲色地平複下心情，從容地看著她，眼眸裏含著深深的笑意，“真想看我笑？”
趙顏一重重一點頭，期待滿滿地望著他，等待著他一展笑顏。
沒想到，陸曄也有狗的時候，“你安慰我，不應該由你來笑嗎？”
趙顏一：？？？
什麽鬼，這還是那個清俊疏朗的陸醫生？
下一刻，她理直氣壯道：“我安慰你，你作為回報是不是應該給我笑一個？”
陸曄心平氣和地糾正道，“不是應該不圖回報嗎？”
趙顏一忿忿道：“你得知恩圖報！”
陸曄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原來你安慰我，就肖想我……”
“你的笑！”趙顏一見他說話這麽有歧義，氣得伸出另一隻手勾起他的下巴，一副輕佻的模樣，“來，給姐姐笑一個。”
陸曄：……
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
陸曄喉結輕輕一滑，有種說不出的性感，領口稍稍鬆開些許，露出一點瑩白的肌膚。緊接著眼尾斜挑，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美顏暴擊下，趙顏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她定力太差，而是如此美色，誰能頂得住？
媽媽，我真的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