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儀夢宮儀嬪
不等座下眾人出言附議,夏帝直接定板,結束了這場並沒有家人團聚感的家宴。
回到禦書房的夏帝悵然若失的盯著桌邊整整一摞未進行批注的折子。
這成堆的折子頓時讓夏帝生起一股錯覺,那就是——永遠批注不完。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他如今身居高位,自恃對的起天下萬民的同時,膝下兒女卻由於處在皇室而並不連心。
縱使他上執掌百官,下馭住萬民,中裏的正自身,卻突然有些迷茫。
得於失之間,果然是無法丈量的。
夏帝霍然起身,終是決定不再屯於案牘。這裏,還是不如在女子的臂彎中蹉跎來的舒心。
而他步去的宮宇,仍是玉妃的鸞鳳閣。
在去往鸞鳳閣後殿的路上,夏帝微微眯著眼,享受著轎輦上的輕顫。
“皇上!臣妾參見皇上!”
轎輦後追上來一三十左右的女子,夏帝定睛一看,卻隻覺得眼熟。
那女子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恭敬的跪下對夏帝說:“臣妾是儀夢宮儀嬪,皇上久未見臣妾,一時想不起來也是有的。”
一聽見“儀夢宮”三字,夏帝猶如洪湖灌頂般想起了眼前女子。
浮笙萬世,不若一夢。
儀嬪曾經隻是負責出宮采買的小宮女,一次偶然,夏帝遇見了在禦花園中,捧著海棠喃喃自語的她,於是便封進了後宮。
那時儀嬪的背影極神態,與寧貴妃有些微微的相似,使一時晃了眼的夏帝一連七日都宿在她的儀夢宮。
不過,那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夏帝抿唇,認真的的想著。
他,上次召儀嬪侍寢,是什麽時候的事來著?
可惜,發生了太久太久和記憶本就不深刻的事,夏帝早已忘卻。
神色如常的夏帝淡淡吩咐了讓她起身後,儀嬪卻還是未站起來,依舊是跪著。
見她如此執拗的樣子,夏帝麵上沾了些薄怒的說:“若有急事,你便去請皇後與太後做主,在這裏攔朕的路成何體統?”
那儀嬪隻是倔強的搖了搖頭,抬眼間,淚珠如同珍珠項鏈般顆顆滑落,泣道:“臣妾祈求期盼的,太後她老人家與皇後娘娘並不能給臣妾。臣妾想要……想要皇上能夠記起臣妾,並將臣妾妥帖放在心間。”
抬轎輦的侍衛麵上均浮起一抹怪異的神色,甚至有些不忍心去看那正在癡人說夢之人。
夏帝亦是如此。
先不論儀嬪已經是三十出頭的歲數,單論他近來寵愛的玉妃,她的容色卻是連玉妃的腳都不如。
“你先回宮罷,朕得空會去看你。”
侍衛們心神意會的抬著轎輦,頭也不回前往鸞鳳閣,而夏帝也和著暖風,打算闔一闔眼,卻聽見身後儀嬪那嘁嘁的聲音傳來。
“皇上,臣妾會在儀夢宮等著您來!”
這嘁嘁的聲音不過從夏帝耳中過了一遭,便消散在了這深深宮牆中。
而在長樂宮,皇後又留了眾人話語片刻後,就委婉的示意太子,太子妃與伏惟君留下,而其他人均可回府。
姚文淑自是巴不得早早離開這裏,於是皇後的話音不過才落地,她便提起裙邊,邁著輕快的步伐快步走著,最終如願的鑽進了回國公府的轎中。
隻有這時,她才真正展現出十四歲稚女該有的嬌稚氣息。
在姚文淑上下撫著轎中陳設,感慨這頂小小的轎子卻勝於長樂宮百倍時,伏策倒是很想追上去。
隻是他礙於身份,隻能持著皇子的風姿,步步走出坤寧宮。
當他已然是快步走出時,坤寧宮門口那座代表國公府的軟轎早已在宮道處拐了個角,消失不見。
伏策咬牙切齒的看著那方向,心中那本來對姚文淑存在的好感也已經蕩然無存。
國公府唯一嫡女,聽起來是很氣派,尊貴,但他同樣是大夏的皇子。
為何?
為何那要文殊院要做出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樣子?
“瞧好罷。等我們大婚,你還不是任本王擺弄。”
朝著那方向小聲的說出這句話後,伏策黑著臉也上了轎。
見旁人均已散去,皇後示意伏惟君與林樂清分別坐在他的的左右,而後令伏稷在她對麵落座後,便苦口婆心的對三人說。
“現在四王是注定要娶那姚文淑了。而姚文淑卻是那姚國公的命根子,這對我餓情況很是不利。太子,你近來定要謹言慎行,切記不能惹你的父皇動怒。樂清,你要好好輔佐太子,盡到一個妻子該有的本分。還有,本宮希望你抽空打聽下姚文淑是否品行不端,言語潑辣。若有實證,這場姻親我們或可阻止。”
太子淡淡的“嗯”了一聲,而林樂清卻急於表態。
“母後您放心,兒臣定當會好好照顧太子殿下,盡到為太子妃的本分。至於那姚文淑……”林樂清眼中劃過一道狠色繼續說:“姚文淑那邊,兒臣定會好好調查,請母後放心。”
話雖如此說,但林樂清其實知道了卻不能再多了。
方才席見間,姚文淑為了藏拙,特意說她在府中隻是學些女紅,而那時的林樂清就忍不住輕輕嗤笑出聲。
因那姚文淑實在太會開玩笑了。
她可是國公府嫡出的姑娘,自然擺在第一位的表示便是管賬了。在她們這樣世家大族的規律中,並沒有規定女子一定要學會琴棋書畫,卻要求女子定是要會老鄉阿東,管家的。
畢竟那些琴棋書畫除了陶冶性情以外,很大一部分的女子都是為了討好丈夫習來的。
可她們,不需要刻意的學會討好男人的姿勢。
畢竟隻要母家背景強硬,那女子自是可以在自己與丈夫的院落內中無拘無束的活著。
況自己從前尊貴如斯,不也騰出時間來專門修習劍舞,這才得以嫁給了太子為正妃嗎?
此事得見,姚文淑雖然心有鴻鵠之誌,不也擺敗在了她的腳下嗎?
林樂清溫柔端莊的看向伏稷。
這已經是她的男人,她的夫君了。
而曾經與她共同競爭夫君的女人,卻也即將嫁給王爺。
這怎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