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萬國來朝
伏青讓殿中的宮女都先出去了，端了展茶給唐貴妃，她的情緒這才漸漸平複下來。
“母妃可是因為寧嬪被罰一事？”
唐貴妃不言，眸中的怒意卻將她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母妃，現在我們處於劣勢，若是再自亂陣腳，可不值當。”伏青勸慰著唐貴妃道。
“我們並非無計可施，來日方長，多的是機會，莫急。”
唐貴妃還有些奇怪，伏青是她的女兒，她並不比誰都清楚。
現在事態發展成這樣，她還如此耐得住性子，不像是她一貫的作風。
“你可是有了什麽消息？”
伏青點點頭，伏在唐貴妃耳側說了幾句悄悄話……
萬國來朝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宮中處處張燈結彩，為了歡迎各國的使者。
意外的是，東蛟國君阿布傑竟然也會出席。
伏惟君得知此消息，倒是覺得有趣。
“既然已經知道他阿布傑會對大夏發動戰爭，卻在萬國來朝的時候選擇進宮上貢，難不成，是調虎離山之計？”
“也許，這是個幌子呢？”
完顏無忌坐在伏惟君對麵，二人手中都端著酒杯。
雖然還未解清誤會，但麵對共同的敵人時，還是要同仇敵愾的。
“幌子？”
伏惟君挑眉：“什麽意思。”
“你我一早猜測，阿布傑會在萬國來朝，城門打開，禁軍大都在皇宮大殿周遭保護夏帝時動手。他身為主帥，卻在此時選擇進宮，如若此時真的有人對大夏動手，他阿布傑大可以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伏惟君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就算阿布傑不在場，東蛟的戰士總不能也都換了樣子吧？即便他人在宮中，也洗不去身上的嫌疑。
到時候，朝內歌舞升平，邊關卻戰事響起，一旦有探子來報，夏帝便能直接在大殿之上命人將阿布傑綁了。
他這麽做，不是把自己送到了刑架上嗎！
完顏無忌見伏惟君還不明白，繼續說道：“若是，他不在那時動手呢？”
完顏無忌的探子一早就潛入了東蛟境內，探查到了阿布傑的打算。
東蛟大軍一開始，是準備在那日動手。
因為萬國來朝，各國使者身份不明，難保不會有居心叵測之人，且各國國君都被允許帶一支精兵入宮。
禁軍為了夏帝的安危，都會守在皇城周遭，難以脫身。
東蛟選擇在此時動手，是最明智的選擇，可阿布傑也不是莽撞的人。
他都能想到的問題，夏帝這個老謀深算的國君，會想不到嗎？
與東蛟的大將幾經探討之後，阿布傑放棄了進攻的最佳時機，而是選擇在萬國來朝三日之後。
完顏無忌將這消息握在手中，並未告訴伏惟君。
他能做的最大讓步，就是提示她，阿布傑動手的日子並非他們一早預想的那天。
畢竟……完顏無忌還有自己的打算。
要在此次大戰之後，將東蛟眾人的兵力，收於自己麾下。
若是告知了伏惟君具體的動手時間，難保她不會提早做準備，防著自己會在大戰中做手腳……
伏惟君被完顏無忌這句話點醒，望向他的目光時，起了疑心。
看他這樣子，該是對敵軍的進攻時間和部署已經有所了解，才會這麽篤定的告訴自己，東蛟不會選在那日動手。
伏惟君舉杯，與完顏無忌一碰：“倒是多謝駙馬的提醒。”
二人同時仰頭飲酒，卻是有了各自的打算。
……
日子一晃到了這天，大夏城門大開，迎接各國來使。
大夏的附屬國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個，宴席就擺在乾坤殿裏，聲勢極為浩大。
東蛟作為大夏勢力最強的附屬國，座位自是在最靠近皇位的地方。
夏帝一開始並未將東蛟計劃在內，畢竟戰書已經下達，雙方現在已經是敵對的關係。
此次東蛟出席，還不知打的什麽算盤。
伏惟君和完顏無忌坐在夏帝右下側首席，葉朔與葉將軍與之相鄰。
宴會正式開始，阿布傑第一個上殿，卻連臣都不稱。
眾人皆知東蛟與大夏即將會發動一場戰爭，阿布傑如此也無可厚非。
隻是當著這諸多人的麵給夏帝難看，後者自是不會姑息。
“阿布傑，東蛟身為附屬，可知要臣服於朕的膝下？”
“夏帝。”
阿布傑冷冷一笑：“今日大夏城門打開，迎四方來使，我東蛟，並非作為附屬國的身份前來，而是，與大夏對等之身。”
夏帝並不惱：“阿布傑，你年輕氣盛，朕不與你計較。若真想要將東蛟獨立出去，還請拿出你東蛟的實力來。朕能讓你成為手下敗將一次，便能成為第二次。”
“說得好！”
有人起身鼓掌，伏惟君打眼瞧過去，正是燕國六皇子，完顏無虞。
先前與此人過過幾招，這完顏無虞自負至極，倒是與伏策還有些相像。
“臣震懾於夏帝的皇威，勸東蛟國君還是不要狂妄自大的好。”
阿布傑哂笑：“這不是燕國六皇子嗎？怎的，燕皇莫不是怕自己兵敗之身惹人嘲笑，都不敢出席此次宴會了？整個大殿之上，有幾國是派一個連儲君都不是的皇子來的！”
伏惟君看著二人一來一回，心中冷笑。
演的倒是挺真。
她手下的人得到消息，在進宮之前，阿布傑曾與完顏無虞私下裏見過一麵，不知在密謀什麽。
伏惟君猜測，定是因為即將發生的戰爭。
隻是不知，燕國竟然也摻和進來了。
本就是完顏無忌帶兵攻打東蛟，燕皇不會蠢到讓他手下的兩個兒子自相殘殺，縱然完顏無忌並不受燕皇重視。
完顏無虞既然能與阿布傑會麵，許是與之達成了某種交易，他在其中扮演的，又會是什麽角色？
難道這場戰爭，也是一場局嗎？
完顏無忌會否知道此事？
無數一團困擾著伏惟君的內心，她越發疑惑了。
“好了！”
伏稷高聲一句，結束了這場鬧劇：“東蛟國君，燕國皇子，你們的恩怨，出了大夏的城門去說，今日即是在大殿之上，便都是臣子。莫非，東蛟和燕國有什麽別的想法？”
此話一出，大殿立刻安靜了下來。
萬國來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是有國在這日對大夏不尊，便會受到所有他國的針對，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伏惟君這才側身看著完顏無忌，隻見他麵如一灘死水，平靜異常。
就像是，早就料到會有今天這出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