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親近之害
伏稷遲疑片刻，沒想到伏惟君來是為了問此事：“略有耳聞。”
“皇兄可認識那兵部司庫？”
“這宮中的官員，大多都知道些。兵部司庫瞿邕，為人正直，在其位上，盡心盡責。”
伏惟君微微頜首：“皇兄，可有意將瞿邕納入自己麾下？”
伏稷聞言皺眉：“皇妹，這話，可不能亂說。”
伏惟君自是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宮中所有人也都隸屬於夏帝。
他們兄妹二人之間說說此話倒無大礙，若是叫旁人聽了去，恐會造人非議。
“皇兄，惟君這提議，你大可考慮一番。你是這大夏的太子，未來的儲君，這江山，要在你手中才會牢固。但若有心之人要從總作梗，在朝中拉攏權勢，意圖……”
伏惟君並未將話說盡，以伏稷的謹慎，該是已經知道了她所言為何。
伏稷沉吟，想起許久之前，伏惟君將從左將軍那裏臨摹來的兵陣圖，交給了他。
隻望他伏稷有所精進，熟知兵法，護衛大夏河山。
想來伏惟君來太子府走著一遭，也是為了他考慮吧。
“皇兄，若是你我同性人，倒也罷了。怕隻怕，會有外姓人圖謀我大夏河山！”
伏惟君一句話挑明，伏稷也知那伏策野心勃勃。
至於他身後的人……
“皇妹，你身為長公主，本該在出嫁之後過自己的快活日子，倒是屈了你，要替這江山擔憂。皇兄甚是慚愧。”
自從伏惟君從冷宮出來，她為大夏所做之事，眾人有目共睹。
伏稷身為太子，本該將大任攬在自己肩上，到頭來，有時竟還需一個弱女子的庇佑。
“皇兄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我皆為父皇的子嗣，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保大夏國泰民安。我不便在此久留，至於我的提議，決定權在你手中。”
出了承先殿，靈菱正在門口候著：“公主，回府嗎？”
“怎麽，你還想在這多留一會兒？”伏惟君笑著揶揄道。
“公主就會拿我尋樂子！”
靈菱小臉一紅，跟在伏惟君身後，小聲嘟囔道：“靈菱早就不喜歡太子了。”
“是嗎？那不如，等回府之後，我為你尋幾處好人家，你挑挑看有沒有看得上眼的，嫁了去。”
“公主！”
靈菱一跺腳：“您要是再開玩笑，我就……”
見她急的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伏惟君才輕笑：“行了，走吧，回府。你沒瞧見方才那林樂清看你的眼神啊。”
公主府。
冷夜抱著佩劍，眉頭緊鎖。
“公子，公主真正的目的是太子。去皇宮中走了一遭，不過是個幌子，轉身就去了太子府。”
“伏稷？”完顏無忌挑眉。
這才傳出四皇子召見兵部司庫的消息，伏惟君就趕去了太子府。
那兵部司庫，不過是個掌管軍械的，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也談不上。
他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能讓伏惟君都特意跑了一趟太子府。
“可有查到瞿邕的底細？”
“查了，寒門子弟，沒什麽背景。在位時也清正廉潔，不與任何派別有染。”
那倒是稀奇。
伏惟君斷不會貿然行事，為了這麽一個‘清白’之人走一趟。
定是有什麽冷夜還沒查到的消息。
“繼續追查下去，包括瞿邕所有親朋好友，與他有聯係的人。”
“是，公子。”
伏惟君回府之後，完顏無忌什麽都沒問，隻是照常在午膳之後，讓冷夜去傳她練刀。
“駙馬今日倒是稀奇，不好奇我為何去了太子府？”
伏惟君見他什麽都不問，倒是有些疑惑，今日竟是也沒派人跟著自己。
“我若是問了，夫人便會說嗎？”
完顏無忌將伏惟君的手抬高了些：“刀是短刃，利在近身，唯有靠近時，才有殺傷力。”
像他們二人一樣嗎？
明明已經如此親近了，卻互相傷害，利用，猜忌。
伏惟君眼神黯了幾分：“既然注定是敵人，要死在刀下的亡魂，又為何要靠近呢。”
完顏無忌怔了一瞬，才知她不是在說手中的刀。
“惟君，我……”
“專心。”
伏惟君打斷了他想解釋的話：“不是你說的，若是心不專，就算近身之後，也可能會被反殺嗎。”
靈菱站在不遠處，聽著二人的對話，雲裏霧裏的。
什麽話都叫公主一人說盡了，先開口說話的不是她嗎，怎的又開始怪駙馬不專心了……
而後的幾個時辰，二人都隻是用眼神交流，誰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完顏無傾想來插嘴都找不到機會，後院的氣壓低到快要窒息，靈菱和完顏無傾都離開了。
直到日暮低垂，墨玉備好了晚膳，二人這才從後院回來。
“公主，駙馬的晚膳還是送去西殿嗎？”
“既然都端上來了，就留下一起吃吧。”
完顏無忌正欲抬腳往西殿走，聽見伏惟君這話，唇角不經意間輕輕勾起。
冷夜努努嘴：“公子，走吧，還等什麽。”
檀香眼見著完顏無忌進了東殿的門，與那女人坐在一起用膳，咬緊了銀牙。
再不鼓搗點事出來，這兩個人馬上就要和好了吧……
宮中，唐貴妃被罰抄經念佛，心不甘情不願。
就這麽被那小賤人擺了一道？
手中的墨硯被摔到牆上：“她到底有什麽通天的本領，讓老天一次次站在她那邊兒？”
“娘娘息怒啊！”
整個宮中的宮女都嚇的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的不敢出聲。
“你！起來，本宮問你，那個小賤人，可是上天派來折磨本宮的？”
那宮女猜也猜出來了唐貴妃口中的賤人，定是長公主。
但這話，也隻有她唐貴妃敢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敢說這種大不韙的話。
傳出去，那可是要殺頭的！
“娘娘慎言！”
“慎言！”
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到那宮女臉上：“滾出去，沒用的廢物！”
那宮女捂著臉哭著跑出了宮，撞上了趕來的伏青。
“做什麽！冒冒失失的，不長眼啊！”伏青厲色道。
小宮女跪在地上，隻想著趕緊調出富春宮，唐貴妃和伏青這等主子，對他們這些下人非打即罵的。
“母妃，因何動這麽大的氣？”